沙漠正午异常的热,涛子正趴在砂岩壁上放哨,虽然已戴了防沙面纱遮住口鼻,但是偶来一阵风,沙粒还是有些迷眼。太阳照得商路,看着都变了形,涛子直直地盯着远处,渐渐有些走神。忽感道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涛子一个抽搐,转过身一看原来是辛野。
“涛子你这警戒性不行啊,敌人都走到你背后拍你了,你还在那边发什么楞啊”
“老大,这附近哪里还能有其他人呀,只是看来今天也是没什么生意了。”
“不要紧,那你随我去取些水。”
涛子赶紧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屁颠屁颠随辛野下去水源盛水。涛子一直很敬佩老大,兄弟几人中就数老大脑子最好使,武功也最高,关键是老大长的还特别帅,五官立体,眉骨鼻梁直挺,眼窝深邃,只是眼球有些微凸,但是这个完全不影响每次去集市姑娘们看他的眼神。涛子再摸了摸自己藏在肉下没什么轮廓的下巴,叹了口气,原本轻快的步伐慢了下来,拿着水囊,往水源挪去。
从砂岩壁下来,要路过几株干枯的胡杨树,每次辛野都很喜欢取水途中来这边看着胡杨树发呆。以前村口也有一颗干枯的老树,可比这些高多了,村里的孩子们都把那棵树当作是据点,经常在树下玩耍。
后来官府征人修建神衹宫,本来以为父亲去会给家里添些收入,没想到盼来的却是父亲被当成起义军被杀的消息,娘亲受不了这个打击病倒了。那时人人自危,哪里找得到什么郎中,没多久娘也走了。
为了讨得一口饭吃,辛野带着村中的伙伴一起投了军,可是年纪太小,只是在军中当杂役,给将士们洗衣做饭打扫。那几年将士们甚是忙碌,四处帮朝廷消灭前朝余孽。说是前朝余孽,有很多和父亲一样是受不了压迫而揭竿而起的劳工。虽然后来已经可以木然的帮忙数拿来算军功的首级,但是第一次看到逝者那不甘的眼神,还是让辛野做了好几夜的噩梦。
可是没想到,几经辗转,现在又要带着兄弟们沦落做马贼。辛野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目光落向沙地,一截断落在地的胡杨树枝引起了他的注意。
辛野感到有些不安,昨夜并未有沙暴,何来的断树枝?他又联想到昨晚洞口被风吹出尖锐叫声的的缝隙,叫住直径向水源走的涛子。
“涛子,昨晚你当真合上了洞门?”
“是呀,老大,你信我啊”
“那你们出洞,真未发现他人?”
“我拿火把照了一圈,没发现有别人啊。”
辛野还是感觉到不对劲,
“涛子,你用鹰给兰相城内的兄弟传个信,问一下是不是沐远来了”
“得嘞”
兰相城内
天还未亮,西北商盟管事王平尚在睡梦中,就听院内有嘈杂声,他起身披上睡袍,叫门口家仆进来点了灯。
“外面何事如此嘈杂。”
“老爷,西凉城那边商盟传来消息,说是有马贼混进了城,半夜抢劫了停驻在客栈内的几家商队。”
“什么?马贼已经进城了?快,快替我更衣,我要去面见沐将军。”
由于人数较多,县衙和守城军营安排不下,沐远率一千将士暂时在南门城外安营扎寨。王平赶到沐远的营帐外天已经大亮了,刚好何明正在帐内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两人一听王平前来求见,赶紧请他入帐。
“沐将军,何统领,大事不好了,马贼已经攻进西凉城了!”
“什么?何时的事,是和狄戎军队交战了吗?”
“回将军,是昨夜发生的事,商盟同好来信说贼人趁夜潜入客栈,抢了暂住商队。”
“夜间城门已闭,城墙应有士兵巡逻,贼人如何进入。”
“贼人攀爬上城墙,打晕了巡逻兵入的城。”
“如此方法,他们又是如何将所劫之物运出城外呢?”
“此次贼人只劫了金银细软和银票,并未搬走任何货物。想必也是考虑到运输不便吧。”
“巡防兵被打晕,难道没有其他人发现吗?”
“将军,末将以为,西凉城应该和我们兰相城类似,一般夜间每隔半个时辰才会换防。贼人应该是卡准了时机。”
“那西凉城那边是如何断定,就是同一波沙漠马贼所为。”
“这个。。。自祥永五年将军平了乱,两城一向安定,也就是最近才开始不太平。看昨夜贼人逃跑方向,确实是沙漠深处方向,因此。。。”
“将军,幸好我们是前夜暗访,不然怕是要和归巢的贼人撞个正面。”何明听此,感觉有些心有余悸。
沐远感觉贼人此举有些冒失,
“马贼应该不知朝廷已经派兵前来,他们在商路内静待多时,商队货物堆积,而绕道而行,至少需要多行一月,路途劳顿,总会有人铤而走险。何苦冒着被围剿的风险,冲进城内抢劫钱财。”
“将军,如今根本没有商队敢进沙漠,马贼怕是已按捺不住就进了城。”
沐远听王平所言,觉得此次马贼行事果决毒辣,只求快速敛财,似全然不曾考虑在商路长驻收取过路财。那么在接连几日无商队路过的情况下,强行入城抢劫,也并非全无逻辑。
“可有活口看到贼人形状?”
“贼人大约数十人,巡防兵大多被打晕,仅一人与贼人有正面冲突被杀身亡。客栈里,马贼抢了钱财就跑,商人们奋力抵抗受了些伤,但是并未有人死亡。”
“并未赶尽杀绝?为何行事与在沙漠中大相径庭。。。”
“末将以为,恐怕是马贼怕在城内寡不敌众,与其陷于苦斗,不如赶紧劫走钱财来的划算。”
沐远听此仍然眉头紧皱,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若真是同一波马贼,短期内可能还会有所行动,西凉城恐怕去不得了。为防马贼潜入兰相城,城墙上还请何统领加强戒备。另外我们之前商议的计划恐怕要推迟一段时间了,还得再去贼人所在。。。”
王东一路跟随父亲前来,原本只是在帐前等候,结果听到沐远说还需再花些时日,愤怒的冲进书房
“沐将军,既然已查清贼人所在,为何不率这一千士兵前去剿匪,就算将军带来的士兵不够,还有守城军也可一同前往”
“王管事,令郎这是何意?”看到有人闯了进来,打断几人的商讨,沐远有些不悦,神色冷峻,全然未正眼看王东,直直盯着王平,希望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王平赶紧叫人拦住王东,欲将其拉出房外。王东不服气,挣扎着摆脱旁人束缚,激动得脖颈青筋暴起。
“沐将军,我弟弟被马贼杀害,死不瞑目。将军率如此多兵力,面对小小马贼都畏而不前,十年前那位英勇的将军是已经逝去了吗?”
王平听儿子所言,越说越过分,赶紧让人捂了他的嘴,强行抬了下去。另一边,赶紧转过身向沐远赔礼道歉。沐远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自己需要静下心考虑下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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