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斯吃饭快,大抵是那么多年在医院里工作练出来了,即便在餐桌上不时和江咏慈搭着腔,嘴里手上一样都没落下。
“你慢点儿”江咏慈嗔怪着说,说好了请自己吃饭结果到现在为止都是她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阿利斯用舌头将唇角的饭粒卷进口里,说:“你继续说,中国还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那可多了,你现在突然问我我也只能想到那么多,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慢慢说。”
江咏慈嘴角挂着轻浅的笑意,眼睛却往阿利斯身侧瞟了一眼。
“Silvia你在看什么?”阿利斯也跟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坐在他们身后偏右角走廊的位置的确坐着一个中国的男人,呆板的黑色方框镜片,平平无奇的长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调侃着说:“他比我还好看吗?”
江咏慈知道阿利斯看到了姜旭,她连声应和:“是是是,你最帅了。”
阿利斯是地道的西班牙人,浓眉大眼,细细的棕色小卷毛总是凌乱的搭在额头,即使体格比较大却也能从其中窥的几分可爱。
江咏慈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就算发生了什么她也束手无策,毕竟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人是自己。
她心里那么想着,对面的阿利斯忽然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Silvia你当初不是想要退出这次非洲站的医疗救援机会吗?为什么又来了?可能你会觉得我很失礼,但这个问题确是一直困扰着我。”
江咏慈将已经送到自己嘴边的杯子又放下,她还是笑着:
“我后悔了,就那么简单。”
“后悔?后悔什么呢?”
“很多,遗憾太多了我就不想再次失去,这次机会可遇不可求我认为我没理由错过。”
阿利斯听不大懂,云里雾里的耷拉着脑袋。
“我以为你是想我才反悔了呢,哼,亏我回国的那几个月每天都给你发早午安好的讯息。”
江咏慈哑然失笑,转眼看向窗外,天空已经被斑斓的余晖渲染像打翻了的颜料盘,时间不早了,卢旺达的夜晚不如国内安定,江咏慈见阿利斯吃的差不多了便按下服务铃,留下了小费准备结账。
“我来吧”阿利斯当然不会让女士买单,他一直觉得和女士AA是极其没有风度的行为。
江咏慈拗不过他,就由着他。
谁知道刚才为他们引路的老奶奶却告诉她,他们这一桌的费用已经被人结过了。
“是谁?”阿利斯问。
老奶奶想了一会儿,指向二人身后已经空了的位置:“两个年轻的中年男人,一个戴着眼睛,另一个……”
“好了,我们走吧。”
她没有听完老奶奶说的话,换句话理解就是不敢听,不想听,不愿意听。
江咏慈不想在从别人口中知道更多解杨的信息,她逃难一样拉着阿利斯跑了出来,阿利斯手里还拿着脱下的浅色牛仔外套。
“Silvia!”
“……”江咏慈脸颊微红,气息不稳。
阿利斯看着女人泛红的眼眶只当江咏慈跑的急,血气上头。他双手叉住自己的腰,爽朗的大笑。
“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在逃婚,你是新娘我是…”
江咏慈半弯着腰,抬头“你是什么?”
阿利斯思考了很久都不知道用什么身份比较合适,他沉吟了一会儿试探着问:“你的…恋人。”
“你不是”
“什么?”
江咏慈认真的重复一遍:“我有恋人。”
阿利斯自以为隐晦的告白被女人以同样委婉的方式拒绝,他失落的低下头,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江咏慈走上前,伸出手不轻不重的揉着阿利斯蓬松的毛发。
“好啦~不觉得我们刚才跑出来很有意思吗?”
阿利斯撅着嘴闷闷不乐的回复:“有什么意思,像是逃单一样。”
“嘶,我记得某人前一秒对我说像逃婚!”女人毫不心软,推开阿利斯坚硬的胸膛反问。
“那不是,那不是…”那不是为了表白嘛,阿利斯敢怒不敢言,只能自己瞧瞧的生闷气。江咏慈觉得这小孩儿还挺好玩儿,她有心哄着阿利斯。
“我也觉得不像逃婚”
“那像什么?”
“像逃亡!”
噗嗤
江咏慈故作深沉,伸手拖着下巴:“这天,这云,配上我们两个一路大逃亡的氛围。阿利斯!”
“啊?”阿利斯迷茫答应。
只见女人将手指蜷曲,咬着牙齿做成面目狰狞的样子,江咏慈扮做怪兽模样追着阿利斯慢慢跑远。
解杨坐在车内,望着江咏慈向前奔跑的背影怔愣开口:“她…比我想象之中过的要好。”
“人总要向前看嘛。”姜旭打着圆场。
“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一直停滞不前。”
随意搭在车窗外的手腕,清瘦且骨骼漂亮,解杨手中的香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燃尽,催促着自己的主人将自记扬在风里。
可偏偏男人固执,沉默的等待直到手指被烫伤也没有察觉。
解杨说:“可是她说过我们会结婚。”
姜旭不满的反驳:“那就是江小姐说话不算话!但…老板,要不然你和江小姐还是算了吧”
怎么算了呢,解杨心想。
我的左心室还存留着程野跳动的心脏,怎么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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