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学子们纷纷来到书堂内,载泽和李如煜三人刚踏进学堂的门没一会,就被后面小猫儿似的声音给悄悄叫住:“阿泽!”
载泽和两人聊得正欢,带笑转身,乔桐之二人也一齐回过头去。
只见眼前的李苜析已经换上了一身女装,天青色的织锦上衣配月白褂,下配一条同色花鹊缠枝如意纹马面裙,乌黑的头发梳成半髻,灵动脱俗,叫周围路过的学子都看傻了眼。
原来她换成女装如此清丽,就连载泽也错愕了一瞬。
李苜析朝他招招手:“阿泽,你过来一下。”
李如煜朝他坏笑一下,拍拍他的肩:“快去啊!”
载泽有些不好意思地迈出步子,慢慢走到她面前,谁知面前的女子突然拉起他的手,便引着他走了出去。
看到这画面,李如煜笑容更是藏不住,搭着乔桐之的肩膀打趣道:“哎,有没有觉得他们俩还挺配的?要不我们撮合他们在一起得了。”
李苜析将载泽拉到一个小角落里,才放开了他的手,载泽这才感觉到手掌一片温热,是少女手心的温度。
“何事?”载泽问道。
只见面前女子从兜里掏出包东西,是几块用牛皮纸包着的点心。
“这是我早上亲手做的如意糕,昨日不是你的生辰吗?生辰就该吃点甜食,今日给补上!”
那块点心形状歪歪扭扭,因一直揣在兜里,面上有些碎了。
她拈起一块糕点递给他:“哝,吃了如意糕,祝愿你顺心如意!”
载泽接过她的如意糕,塞进嘴里,刚咀嚼一下,立马变了脸色。
“呸呸呸……你家糕点是咸的啊?”一股咸味直冲嗓子,他连忙吐了出来。
李苜析闻言满脸惊讶,不信邪地又拿出一块糕点纳入口中。
不过片刻,她就露出了和载泽一样难看的表情:“呸!齁死我了!”
纸包里还剩了许多块糕点,她有点失望:“许是我糖和盐弄错了吧,哎……”
李苜析又抬头瞥见载泽那一脸嫌弃的脸:“你这什么表情啊!本小姐为了你第一次下厨,天未亮就起来忙了,竟然连声谢谢都没有。”
载泽向她作揖鞠了一躬:“多谢大小姐了!还是劝您今后少下厨吧,你哥做的都比你好吃……”
李苜析有些不服气,刚想争辩两句,远处的几个学子看到载泽这一鞠躬,打趣道:“哎呀这大清早的就在这浓情蜜蜜,真是羡煞旁人啊,载泽兄这一拘礼颇有夫妻间举案齐眉那味道啊。”
旁边的一学子更是不嫌事大打趣道:“你俩何时成婚啊?我们好到你府上讨杯喜酒喝。”
“喜酒就算了,先吃点喜糕吧!”李苜析把糕点塞到他们手里。
“啊……这……那载泽兄,我们就不客气了!”
载泽偷笑:“嗯嗯。”
两个人大口咬了一口,瞬时变了脸色:“呸!呸呸呸!”
“这什么啊,这么咸?”
李苜析有些傲娇地把双手别在背后,蹦蹦跳跳地走了,心道:“让你们乱嚼舌根子!”
……
午后,颜月亭在牢里直睡到日上三竿,被窗口射进来的太阳晒到了脸。她皱了皱眉,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目光环视四周,这牢房里原本满地都是发霉的稻草,角落处还有几只老鼠时不时吱吱作响。此刻竟已经被衙役收拾得干干净净,还靠墙搭了张床,上头换了条干净的新被子。
不仅如此,原先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点心吃食,甚至还给她挪来了梳妆镜。
颜月亭眼睛一亮,笑道:“还真是个雅间啊。这个上官大人……我都不想走了!”
她起身去桌上挑了只个头最大的梨,拿在手中甩玩两下,然后啃了一口,又丢在地上。
“今日天气可真好啊,去外面玩玩吧!”她拍拍手。
颜月亭在衙门里转了一圈,殊不知在路的那一头,李如煜和载泽几人正大步走来。
他们几人下午没有课,闲来无事,载泽便想着到李如煜府上去看看李大人。
两人正说笑着,另一头的女孩儿越靠越近。
颜月亭活动活动了筋骨,做了两下扩胸抬腿的动作:“嘿哈!好久没练过了!”
她一时兴起,就地下身翻了个大跟斗,这一个大跟头就翻到了载泽面前……
“哎!这……”
这一双蹬腿实是猝不及防,面前突然跳出个人,吓了二人一跳!
颜月亭翻过身来,满面春风地看着面前两个人,载泽和颜月亭相顾一视,两双眼睛都眨了一下。
“女贼!”载泽立即反应过来。
颜月亭瞪大了眼睛:“妈呀!”
她惊叫一声,撒腿就跑,载泽见状忙追上去。颜月亭踏着后墙上的树藤翻出了墙,载泽也跟着翻出墙飞了出去。
李如煜挠挠头不解道:“现在这毛贼偷东西还带表演杂技的?”
“哎!等等我啊!”李如煜也想跟着飞出去,却惊觉自己没有武功,不由撇了撇嘴,从正门儿跑了出去。
载泽追到街上,正追到了一座气派至极的府邸面前,朱漆匾额上书着“将军府”三个大字。
广州将军府前高悬着红灯笼,便连石狮子的脖子上都挂了红球,几个小厮捧着几卷炮竹欲点。
曦月扶着一身杏色旗装的珍韫迈出大门,前面走着二姐和两个丫鬟,几人正准备动身前往京城选秀。
就恰好在那么一瞬,曦月低下了头,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地面,并未抬头看向周围。
而载泽也在这一瞬,向后看去,四处张望寻找颜月亭的身影。
“阿泽,追到了吗?”此时如煜从后面跟过来。
此时,身后的府邸门前响起了刺耳的鞭炮响声。
载泽终于闻声回头,可眼前的视线被鞭炮的烟雾隔绝,根本看不清那边的情形。
“这户人家有喜事?这样大的排场?”
如煜回头看了眼,笑道:“哦!这是新上任的广州将军长善的别居,长善带着两个侄女在这儿暂居。”
“今日,我也不知道他们府上有什么喜事……”
曦月已扶着珍韫坐到了马车上,她倚在窗边,心事重重。风吹开了帘子,载泽看了眼那马车上的女子,若有所思。
马车在鞭炮声中缓缓而行,越走越远。
载泽却看着那辆马车出了神,不论如煜在耳边怎么呼喊,他都反应不过来。
在那一瞬,他心中好像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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