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蒙蒙发亮,在一棵不知名的树上几只早起的鸟儿已经外出觅食。而在一处楼层上方的天台上,一个身影却已早早的站在那里,目眺东方日出的方向。自从那座小公园被拆毁后,他几乎每天都会站在楼层的天台上,他也没有干什么,就那么静静的望着日出东方的方向发呆。
他不是别人,正是顾北堂。顾北堂每天站在天台上的时间也从来都没有准确性,完全每天站的时间都是凭心意而定,有时他站的时间短,差不多只要一盏茶的功夫或短短一根香烟的燃尽时间他就会走下天台;不过有时他站的时间也长,几乎长到可以在天台上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以至于每次顾北堂上学快要迟到的时候都是顾玉琴来到天台上督促他回家去吃早餐,然后快点去上学。
今日顾北堂在天台上站的时间差不多只是两根香烟的燃尽时间,然后回到家中吃完早餐的他就拿起书包走出家门,又开始了平常而又枯燥的一天。好像对于顾北堂来说,他的时间几乎没有瞬息是不枯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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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楼内,由于房间内的窗帘没有拉开,以至于整个房间内都导致有些昏暗。
“笃、笃、笃……”房间内响起一阵下楼梯时的脚步声。虽然下楼梯的人已经放清了下楼梯时的腿脚力度,但由于楼梯板的材质问题,以至于如何轻的脚步声在昏暗的房间内都显得十分突兀刺耳。
房间内一直连绵不绝的呼噜声突然停止,昏暗中,只见有一个身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也许是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导致现在的喉咙十分难受,犹如火烧,他随便从沙发前的茶几桌上拿起一个水杯,然后从储水瓶里倒出一些有经过煮沸的矿泉水,三下五除二就咕噜咕噜的把水杯里的矿泉水给灌了下去,过后才感觉喉咙里的火烧感减轻了许多。
房间内刺耳的笃笃声也随着消散于昏暗中。下来的夜寒觉右手拿着书包,左肩背着装有小提琴的琴袋,他没有跟那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打交道。而那个刚刚睡醒的男子却对着夜寒觉道:“要上学了啊?家里也没有准备好早餐,你就去校门外的小摊上买一点吃的凑合着就好了。至于钱……”说着男子伸手从裤子上的裤兜内捣鼓了一会儿,然后掏出一张皱皱的二十元人民币。
男子有些牵强的笑着道:“也没有剩多少,就只有这么点了。”正要出门的夜寒觉回头撇了男子和他手上的人民币一样,眼光中透露出冷漠,他的声音低沉的道:“我不用你的钱,我自己身上有钱。”然后就推门而出。
一束亮光照进昏暗的房间,带来了一丝明亮。男子依旧牵强的笑着,笑容却渐渐的僵硬。等到夜寒觉的脚步声渐渐听不见了之后,他才缓缓的收起脸上牵强僵硬的笑容,望着右手上那张皱皱的二十元人民币,他猛的抬起自己左手,然后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扇在自己的脸颊上,“啪”的一声重响,肉与肉相互撞击的响声证明男子没有手下留情。男子右手上的那张二十元人民币掉落在地上,他的双手猛的抓住他自己头上本就稀稀疏疏的头发,脸上两行泪水滑落脸颊,他宛如一个婴儿般,无声的哭泣着,哽咽着。
回想起儿子刚才离家时的那一撇,他简直连死心都有了,儿子跟自己那么的不亲了,自己这么些年究竟在做些什么?他到现在才回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一次去乡下看过他的儿子。这些年他的生活总是离不开酒的陪伴。十几年来,他终于第一次对酒感到厌恶,屋子里的酒气总会让他颓废下去,他第一次脑海中想过要戒酒。
他猛的拿起茶几桌上的一个空酒瓶,然后“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空酒瓶被碎成几块,而第一声酒瓶定破碎声响起只是一个开始,紧随其后的还伴随着酒瓶破碎的第二声,第三声……
这一天的夜景盛宛如变了一个人,整个人既疯癫又时不时的露出清明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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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为什么没有叫我起床?遭了遭了,我上学快要迟到了。”房内,沈梦歆迷迷糊糊的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然后目光撇了桌上的闹钟一眼,然后就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咦?寒觉,你也还没有去学校啊?”急急忙忙离家出门的沈梦歆忽然在街上看见夜寒觉的身影,顿时有些惊奇的道。夜寒觉看见沈梦歆后微微一笑:“早啊班长。”随后沈梦歆气呼呼的停下脚步:“寒觉,你不知道上学要迟到了吗?”夜寒觉闻言抬臂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佩戴的手表染后笑着道:“班长,不是还早吗?现在距离迟到还有十多分钟,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天去到学校也都不会迟到的。”
沈梦歆听到后瞪了夜寒觉一眼,然后嘀咕了一声:“你们男生总是喜欢踩点到校,也都不知道早一点去校。”夜寒觉用手绕了绕头,对着沈梦歆只是嘻嘻一笑。
沈梦歆也没有丢下夜寒觉一个人独自奔向学校,而是跟着他慢慢的走向校园。
“班长,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要什么时候帮我补习?”沈梦歆闻言顿时一愣:“补习?什么补习?”
看着沈梦歆疑惑的模样,一旁的夜寒觉不由有些哑然失笑:“就是那天在北堂家的时候,你不记得了吗,班长?”沈梦歆脑海中这才回想起当时的画面。“班长,你不会是要出尔反尔吧?”夜寒觉眉头一挑,开玩笑的道。沈梦歆再次张大她那双美丽的眸子瞪了夜寒觉一眼,然后又嘀咕了一声:“我也是不小心忘记的吗,况且我也没有说不帮你补习。”看着沈梦歆略显“委屈”的神情,夜寒觉嘻嘻一笑道:“我知道啊班长,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啊!”沈梦歆看着夜寒觉那一脸纯真的笑容,突然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不过她也没有同夜寒觉计较,只是双眸毫不吝啬的再瞪了夜寒觉一眼而已。不过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也不知沈梦歆她也没有将此事记在心里,以后那天出其不意的就报复了夜寒觉一下。
“那就每天晚自习结束后到北堂家再帮你补习吧。”夜寒觉闻言后只是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也没有反驳沈梦歆的提议。偏偏沈梦歆听到夜寒觉那一声意味深长的哦之后,霎时间漂亮的脸蛋上就红霞满布,也不知所谓何故。如果那个中午的闲谈夜寒觉没有在场或者当时夜寒觉沈梦歆苏小雪三人之间的谈论不是顾北堂的话,那么此时的沈梦歆面对夜寒觉也就不会如此的尴尬。
她红着脸蛋道:“你哦什么哦?”夜寒觉双手抱头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嬉皮笑脸的对着一旁的沈梦歆道:“班长,我们在北堂家补习就挺好的。”夜寒觉说这段话的时候故意在说道“北堂家”这三个字的时候故意放慢了语速,除了不是傻子,谁都应该可以听出这段话里的弦外之音。
沈梦歆漂亮的小脸蛋上变得越发的通红:“那你说你要去哪里补习?”她再次瞪向夜寒觉。夜寒觉故作惊讶的道:“什么?不是说定在北堂家吗?班长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沈梦歆没有再说话,只是那双美丽的双眸一动不霎的盯着夜寒觉,宛如一个赌气的小女孩。
夜寒觉抬手就是在沈梦歆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气笑着对沈梦歆道:“班长,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用这么认真吧!”沈梦歆吃痛的揉着额上被夜寒觉弹指的地方,然后再神情幽怨的撇了夜寒觉一眼,沈梦歆那神情似乎可以让人遐想她与夜寒觉两人之间的关系。
夜寒觉突然俯身倾向沈梦歆,沈梦歆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耳边便感觉到夜寒觉呼出一口热气然后听见他道:“班长,你不就是喜欢顾北堂那家伙吗?你也不用连补习的地点都定在他的家里吧!”说完这句话夜寒觉就两腿一开溜,霎时跑出去距离沈梦歆七八步远。
沈梦歆脸上原本已经渐渐退散的红晕再次犹如枯木逢春一般,霎时通红无比,犹胜刚刚。
“班长,我们再不快点上学就要迟……”话还没说完,沈梦歆便已向夜寒觉跑来:“夜寒觉!!”沈梦歆看模样气势汹汹,夜寒觉当然不敢让沈梦歆近身,连忙撒腿就跑。
就这样两人在街道上就这么一跑一追的奔向校园一中。
德云一中的上课铃刚刚响起,全班就只见班长沈梦歆和新生夜寒觉两人跑进教室,只不过由于两人的座位关系,沈梦歆是走教室的前门,而夜寒觉则是走教室的后门。就在两人刚坐下不久,教室内又有人走进,正是夜寒觉的同桌,脸上淤青还未痊愈的顾北堂。
顾北堂他无视了班级里众人的目光,直接来到自己的座位,然后又从书包里拿出那一本厚厚的诗集,细细研读。
刚坐下座位没多久正在认真早读的沈梦歆忽然被同座苏小雪打断了读书声,只听见苏小雪神秘兮兮的对着沈梦歆道:“梦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沈梦歆的目光慢慢的从课本上挪开,转而疑惑的望着身旁的同桌苏小雪,随后沈梦歆脑海中认真的想了一下,也没有想出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苏小雪嘻嘻的一笑道:“我就知道梦歆你一定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梦歆你不就得了吗?”沈梦歆这才记起今天日子对于苏小雪的重要性,连忙歉然的对着苏小雪道:“对不起小雪,我真的忘记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苏小雪收起了那嘻嘻的神情,转而露出庄重的神情,她稍微轻咳了一声:“梦歆,你知道吗,我对于你的忘记感到很……“愤怒”!你要为你的忘记而付出代价!”
同桌沈梦歆顿时有些尴尬,也就在这刹那之间,聪慧的沈梦歆脑海中顿时获悉了苏小雪说这话的意图。
剧情反转!!!
沈梦歆美眸望着苏小雪,也没有说话,就那么的盯着苏小雪。苏小雪内心本来还有一大波后招还没使出,但是看到沈梦歆那严厉的目光,她的内心顿时有些心虚。
沈梦歆的那双美眸里左右好像都各浮现出两个字,合起来就是——从实招来!
苏小雪立即眼帘低垂,她垂头丧气的对着沈梦歆道:“好吧梦歆,我一定从实招来。”
然后就在沈梦歆眼神的注视下,苏小雪果真从实招来:“我就是想我今年的生日要让寒觉一起参加而已嘛!”沈梦歆顿时哑然失笑:“所以你就又来找我,让我去帮你当说客?”苏小雪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只见沈梦歆故作生气的冷哼了一声,苏小雪顿时可怜兮兮的望向沈梦歆,眼神中的乞求的意味十足。
沈梦歆脑海中想了一下,然后故意板着脸对着苏小雪道:“邀请寒觉去参加你的生日会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但是说难也难,你知道吗?”苏小雪顿时犹如一只炸毛的小猫,她着急的问道:“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寒觉也不会拒绝你的,这怎么就难了?”
沈梦歆在她脑门上重重的打赏了一个板栗:“这么就不难了?这可是赌上了我的声誉清白,当然就难了啊!”
苏小雪随即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然后惊奇的道:“梦歆,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以前是不开这种玩笑的。”沈梦歆闻言后无奈一笑,只是又在苏小雪她的脑门上打赏了一个板栗。
变?人怎么可能不会变?每个人都是会变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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