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辰阳和陈兮乔装成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在宫门口附近的巷子里等陈发,那几日戴在辰阳脑袋上的斗笠又回到了徐大侠的头上。
“就在这里道别吧,我就不送你们入宫了。你们自己多多保重!”徐大侠说。
“徐大侠!”陈兮叫住他,“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尊姓大名呢?”
“徐开诚。”
“徐开诚……”陈兮轻声嘀咕着,想快速记住他的名字。恍然间,徐大侠一跃而起,很快便消失在天边。
“好耳熟的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辰阳捏着下巴,思索着。
不远处,陈发吃力地推着一车茶叶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快,来帮帮忙,唉,年纪大了,干什么都觉得吃力。”
两人走上前帮着推车,陈兮看了一眼车中包装好的茶叶,每一件包装上都写着“望长·茶庄”,她一见便记起来了,她在照华殿见那些丫鬟拆过这样的包装,原来她那几日喝的都是此茶。
陈发嘱咐说:“一会你们只管低头朝前走,那些侍卫有我来应付,你们什么也不用管。”
陈兮和辰阳一左一右推着车走到了宫门口,门口的侍卫用手中的长枪拦住了他们。“站住,干什么的?”
陈发满脸堆笑,从兜里拿出一张证明,回答道:“小本生意,给宫中娘娘们送茶。”
那侍卫看了一眼证明,又随手拿起几包茶叶拆开来瞧了瞧,随后打量起推车的二人。
还没等那侍卫开口,陈发便解释说,“这是我家中的两个仆人,我年纪大了,推不动这车,找他们来帮帮手。”说着还掏出了几粒碎银子放到侍卫手中,“侍卫大哥您辛苦了,这钱算是我请您们喝茶的钱。”
那侍卫接了银子,趁着没人注意塞进了兜里,点头示意,“行了行了,进去吧!”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宫中侍卫把手森严,二人不知进了多少关卡,此时已经临近黄昏了。陈发不知是一路上太过劳累加上这么久不吃不喝,觉得嗓子干的冒烟,走起路来非常吃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终于过了最后一道关卡,陈兮哀叹道,“总算是到了!这寻常人家进一趟宫还真是不容易。”
“很快就到照华殿了,再忍一忍。”辰阳安慰道。
“唉,不行了不行了。”陈发停下脚步,直喘粗气,“我走不动了,你们要走你们先走吧,我得歇一歇。奇怪,我每月都是如此进宫的,怎的今日这般吃力?二殿下,您回宫可多亏了我的功劳啊,到时候赏银你可千万别忘了给我。”
辰阳这才发现陈发双唇发紫,面色惨白,他上前扶住他,说道,“你的脸色为何如此差?”
“啊?”陈发突然变的面部狰狞,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眼前二殿下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模糊,下一刻,他便倒了下去。
“喂!你怎么了!”陈兮慌了神,连忙上前查看。
“你,醒醒啊!别在这晕倒啊!”辰阳摇晃着陈发的身体,他毫无苏醒的迹象,倒是方才发紫的嘴唇变得发黑了。“他,他中毒了。”辰阳颤抖着用手摸了摸陈发的脖颈,他竟然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人分明从早晨到现在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他们一整天未进一粒米,未喝一滴水,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毒的?难道是在他们见面之前吗?他记得陈发有说过他是在家中吃了夫人做的早点来的,难道是在早晨就已经中毒了?可为何等到黄昏之时才毒发身亡?
等到辰阳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侍卫,旭王旭后也在其中,周围还围着一群嫔妃在一旁议论纷纷,旭后捧着他的脸又哭又笑,一边还询问着此时的情况。辰阳望着旭王,他的眼里除了一丝关怀还带着一丝怀疑,周围的人都用看杀人犯的目光看着二人,而一旁的陈兮,她两眼无神地望着地上躺着的陈发,眼里写满了恐惧。
“跪下!”一名侍卫朝陈兮的膝盖猛踢了一脚,陈兮膝盖一弯,重重地磕在地上,他将陈兮手中的包袱抢了过去,侍卫将包袱打开,一堆药瓶子和干粮掉了出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震惊了,侍卫随手拿起一瓶药,将药打开闻了闻,说道:“启禀陛下,是药。”
旭王脸色铁青,怒斥道,“你包里如何有这些东西?”
陈兮觉得疑惑不已,不过是些药物,怎的所有人都用看毒药的眼神看着那些瓶瓶罐罐。“我在民间一个老先生家里拿来的。”
旭王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张太医上前查看药物,张太医会意,将地上的瓶子一瓶一瓶捡起,一个一个打开看,并用手扇了扇药品,闻药物的味道。
旭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陈发,继续问陈兮道,“此人同你们有何关系,为何要毒害于他!”
陈兮急忙解释,“没有啊,我没有,是他自己突然倒了下去,我什么也没做啊!”
辰阳见旭王咄咄逼人的模样,也跪在地上解释说:“父王,她说的没错,孩儿那日遭刺客追杀,被逼的摔下了山崖,好在遇见了一位老先生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孩儿病好以后,先生恰巧出了远门,梦莲恐怕是吓怕了,就在老先生家拿了些药离开了,想着路上兴许有些用处,但孩儿一路上从未动过瓶中药物啊。现在躺在地上那位先生是孩儿在路上遇见的,他是“望长·茶庄”的老板,他说他有法子让孩儿入宫,孩儿也是走投无路才答应了同他一道入宫,至于,他为何会忽然没了,孩儿也不知啊!”
“是啊,陛下!”旭后也帮着辰阳求情道,“阳儿自幼老实本分,怎会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呢?这其中定有隐情啊,望陛下开恩!”
“陛下!”此时张太医已经验药完毕了。“陛下,此药臣乃闻所未闻啊,此药不同于普通的药物,此药定是医界高手自身研制所得,臣学术浅薄,难晓其中配料,还请陛下息怒!”
“什么?”不光是陛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竟有这等事!”
陛下思量了片刻,继续问张太医道:“那这药吃了可会使人中毒身亡?”
“回禀陛下,是药三分毒。此药物过多,即便是分开来吃不会中毒致死,倘若将某几样药物混合食用,那就难说了。此事不可断言,还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待臣拿回太医院中,与宫中太医仔细研究一番才好。若是能找到制药之人,那就最好了,这样一来,二殿下同梦莲姑娘的冤屈也好洗清了。”
旭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脸无辜的陈兮,问道:“你说的那名老先生是何人?仙居何处?”
陈兮摇头,“我同二殿下离开之时,老先生已经离开了,说是要出去走走,看看这世间繁华。至于他的名字,他只让我们叫他酒爷爷,其他的一概不知。”
旭王显然对陈兮的回答很不满意,他朝侍卫招了招手,道:“先押回牢中,日后处置!”
“陛下,冤枉啊!真的不是我!”陈兮慌忙解释。
身后的侍卫将她的双手捆绑起来,压着她的肩膀离开,辰阳见此情形,起身制止,那几个侍卫怕伤了二殿下,只好收了手。
“父王!”辰阳定定地看着陛下,声音微微颤抖,“父王如何断定就是梦莲干的?我与梦莲这些时日以来一直都待在一起,陈发从今日早晨至今一直同我二人待在一块,为何父王独独就怀疑是梦莲一人所为?父王是觉得今日不给众人,不给天下一个交代,父王枉为君子,父王不如做的再狠一些堵住悠悠众口,将嫌疑最大的我也一同抓去不是更好?”
“你!”旭王气得差点昏倒过去,一旁的嫔妃连忙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你这个逆子!既然如此,那你就和这个女人一同入牢吧!来人!带走!全都给我带走!”
侍卫们也慌了,毕竟是当今二殿下,不敢动用蛮力,
“不用!”辰阳摆了摆手,“我们自己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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