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科技开始成为名捕

100、撄锋

    
    逐鹿山以东,越来越多的飞鱼服与健锐营铁甲簇拥着一辆马车涌进一座营地。
    营地外,四面八方,马蹄声震动天地,围绕着军营奔驰、沸腾而来,另一边,旌旗招展,遮天蔽日,一队队衣甲鲜明的军队正在聚拢、成型。
    营地内,上万民夫首尾衔接忙碌着,推着粮车在运粮官指挥下囤积摆放,将这里打造成大后方的粮营。
    大战的氛围愈来愈浓,只等待着某一时刻一触即发。
    马车上,李宓站到车辇上,举目远眺,那里是逐鹿山的方向。
    此次六扇门校尉与控鹤府刀手、死士的染血兵戈,终于可以收起锋芒了,他们的任务就是打瞎逐鹿山对外联系的眼线,扫清官兵入山障碍。
    剩下的事,就交给朝廷的军队前去处置,那是平安的备操军、李陌熊的玄甲军以及茂州营该做的事。
    还有逐鹿山内部那些安插进去的钉子,都将在接下来的战役中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如此一来,这场战争,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悬念。
    可是,对于茂州营这伙兵卒,李宓始终没有多少信心。
    秦俅率领茂州营一万禁军赶来此地,六扇门的校尉准备全面退出逐鹿山的封锁线,将正面战场移交给他们。
    ……
    两日后,黎明时分,厮杀声终于响起,在逐鹿山前往茂州方向的一座平缓山谷里,两支军队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先是一小股先头部队试探发起进攻,紧接着是碰撞,到最后全面点燃战火,刀来枪往火箭齐发,混战中杀声鼎沸。
    李宓的督军行营建立在距离战场不远的一处山坡上,黑旗飘扬尤为扎眼。
    他身侧跪着两人,男的手执八棱混铜棍,一身锁子甲,伏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另一人浑身花蟒戒袍、双目光射寒星,眉宇间携带一股英气,却是一脸不服输的表情死死盯着眼前的紫袍钦差,眼神如同一双刀子。
    “李大人,您看……是不是该发信号,让棋子们活动起来了?”
    红藜看了一眼趴伏在地上的栾廷玉,一脸鄙夷。
    李宓盯着山下一拨拨自军阵中出动的禁军与逐鹿山的军队纠缠、厮杀起来,虽然两边加起来上万人,但总不可能一口气全部堆上去,所以他眼中出现的正是这幅场景。
    “再等一等,先让他们打打看,本官倒要看看逐鹿山这伙匪寇能有多少战斗力,正好也让茂州营这伙养尊处优已久的禁军放放血,磨砺一下沙场意志。很快,他们就将面对真正的庞然大物。”
    说话间,李宓不动声色瞥了眼更往南的益州方向,随后,逐鹿山军阵中,冲出一队士兵,为首之人粗鲁彪悍,如同一道泥石流洪洪凿入茂州营禁军的阵地里,对迎面而来的刀枪视若无睹,只是提着两把板斧左右砍杀,如入无人之境。
    茂州营军健们像一茬茬熟透的麦子般,被李魁砍翻在地,没多久,他身上就沾满鲜血,却是豪爽地放声大笑:“痛快啊,真是一群草包,什么狗日的禁军,还不如祝家庄那帮鸟庄兵来的厉害!”
    “铁牛,切莫轻敌大意!”
    一个赤鬼男人冲到他背后,两柄寒气森森的朴刀哗啦一下捅穿一名想要偷袭的茂州营军健,刘唐领着本部兵卒,稳扎稳打,如摧枯拉朽般将茂州营军阵一点点撕开口子,向里推进。
    此时,茂州营军阵中一名骑将冲向前方那拨逐鹿山贼兵,手握两柄朴刀的赤鬼汉子直接破开人群,迎击上去,与对方镔铁点钢枪戳在一起。
    随后,身后跟来的军健们一拥而上,掩杀过去,推搡、砍杀。
    军情紧急,骑将也没有时间过问那使双刀的野汉姓名,直接将对方杀退后,又驭马调头挑衅人群中挥舞双斧的莽汉,两人斧枪交击,退开后又再杀回。
    骑将武艺不俗,直杀得‘黑旋风’连连倒退,毫无还手余地。
    “粗鄙贱民,不好好在家种地,偏要学人造反,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随即,骑将猛然提速,奋力一刺,莽汉将双斧往胸前格挡,当的一下,枪尖擦着斧身撩起火星,两人随后错开。
    李魁嘿嘿大笑一声,“好久没这么痛快的打过架了,你这厮武艺倒是有两下,不如改投我逐鹿山,将来让公明哥哥给你一把交椅如何,留在那乌烟瘴气的朝廷里有鸟用?”
    “哼,还敢出言不逊。”骑将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再次折返杀回,怒吼道:“吾乃茂州营飞虎先锋,盖嘉运,若是入你逐鹿山,只怕你那破寨子庙小容不下!”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数回合,莽汉可能之前冲击军阵,耗费力气太多,很快有些不支,慌忙躲了一招后,领着人退了出去。
    盖嘉运端着长枪没有贸然追击,他举目远眺,双方兵马正一拨拨调出来开打,绵延铺开在茫茫山谷里,少说也要有数里的长度,只是逐鹿山匪寇那边……似乎隐隐占优了。
    当即,盖嘉运领着本部兵马,调转枪头支援其他地方。
    山坡上,监军营帐内,李宓视线看着下方的战场,摇摇头,“秦俅这场仗打得,真是乱七八糟。”
    随后,他招招手,“让督战队过去,告诉秦俅,怎么打本官不会插手,但若是临阵怯逃,死路一条。就是拿人命堆,也要把逐鹿山的人马给消耗干净。”
    趴伏在地上的栾廷玉领命,立即起身带着帐外一营绣衣铁甲的校尉朝秦俅的帅帐过去。
    “狗官,我逐鹿山大军岂是你们这些朝廷窝囊废所能打垮的,早晚公明哥哥会杀过来,取你项上人头。”跪在地上的武松恶狠狠盯着李宓。
    “你们……受宋公明的荼毒不浅呐。”李宓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望着山脚下疯狂厮杀的修罗场,说道:“本官带兵来剿匪,在你们眼里就成了狗官;你们劫法场、攻祝家庄、开黑店,胡乱砍杀人命却成了替天行道,天底下哪有这样蛮横的道理……
    如果道理都是你们的,那么祝家庄与扈家庄的妇孺老幼该向谁叫屈?沧州府那个不满十岁的小衙内该向谁叫屈?偌大的曾头市那些惨死的百姓又怎么办?攻打大名府时,逐鹿山的军纪如何,糟蹋了不少妇女吧,甚至屠戮掉不少无辜百姓吧?”
    他转过头,盯着武松,冰冷的语气,极富挑衅,“那你觉得,这样的替天行道之辈,造下无数杀孽的宵小之徒,是当杀不当杀?难道就你们逐鹿山的人命宝贵吗?你们杀死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时,可曾跟他们讲过道理?
    这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言,今日本官派兵灭你逐鹿山,你们就得接着,能接得住,本官再静下心来陪你们讲道理,这就是本官的道理。”
    话语忽然放缓,他说道:“知不知道……宋公明身边的几位头领……其实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他们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宋公明致命打击。”
    武松身子一僵,陡然抬起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紫袍男人。
    ……
    逐鹿山以北,马蹄轰隆,长枪突刺。
    一条轰隆的黑龙,夹杂着马鸣、风吼,无畏的往前冲锋。
    轰地一下,玄黑的铁甲浪潮撞进了刀枪林立里,周围夹杂着无数喊叫声,猩红的鲜血高高抛向天空,而后洒落。
    出征前被兵部同僚戏称为‘纸上赵括’的平安此刻终于大展神威,他披头散发、虎目圆瞪,领兵冲锋在最前列,也是第一个冲入逐鹿山北军方阵的将领。
    他还记得此生首次征战递出的第一枪,那一枪捅穿了一个年轻人的眼眶,眼球爆开,枪尖自脑后探出,鲜血淋漓。
    随后,战马狂奔,那位无名小卒便被隆隆马蹄踏成了碎尸,随后又是成百上千面容冷峻的铁骑踏过,估计现在已成肉泥了。
    然而这仅是个开始,死在平安枪下的何止一人,阵阵枪锋掠过,尸体被铁骑冲撞、碾碎。
    直到周围一扫而空,平安勒住马缰四顾,再无敌人。
    此刻他疯狂与冷静并存,再次朝着下一处目标发起冲锋,疯狂的戳死来路上每一名敌人,并冷静地判断着凿阵的方向与敌情。
    他不停挥枪,不断调转马头,一次次组织阵型,发起冲锋。
    逐鹿山北军被这名狂夫杀得闻风丧胆,难以撄锋。
    “这哪是备操军,比起蜀王最精锐的戎边护卫分毫不差……”卢俊义感慨了一句,提着一杆长枪缓缓加速冲下山坡,他大吼着,“逐鹿山骑军,随我来,杀光他们!”
    侧翼的数千骑兵,一列列开始布阵移动,加速,随后冲锋,朝着当先一人跟随而去。
    平安听见了吼声,看到远处奔来那人,认出与画像一致,正是号称枪棒无双的‘玉麒麟’,他狰狞着笑起来,头一次打仗就遇到这么强劲的敌手,如何能不兴奋。
    随后,将枪头抬起,马蹄猛然加速,身后剩余骑兵一齐呼啸起来。
    “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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