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的母亲也会支持我的,对吗?”小落此时并没有难受,她甚至有点可怜蝶妃。这个一直受着皇帝假意宠爱的女人,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皇帝有意为之的时候是多么的痛心啊。
“哼,支持你去打自己娘家西凉人,可不就是个笑话嘛。”
“可是国泰民安、百姓富足才是母亲最终所愿意看到的,不是吗?”狡黠的眼神却有着坚定的口气,小落不是不知道蝶妃找自己这一趟的目的何为。
“被皇帝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蝶妃没有理会小落的嘲讽,她的眼神迷离,像是进了一种幻想境地的回忆。
“西州王可真是个男人,皇帝也是!”她自说自说道,
“记得有次姑姑脚葳了,西州王就一步一步地背着姑姑进进出出府里,都不让我们帮忙。”
小落已经听到微不可闻的气息声了,这里果真有埋伏。
她屏住自己的怒气,静静地站在那里。
“当时姑姑就跟我说过,让我也嫁到中原人,中原男子细腻不比马背上的那些个莽夫。”
“刚进宫的时候,皇上对我是真的好,一心一意的只爱护着我。”
小落已经听到㗭㗭碎碎的脚步声了。
“娘娘,不管我是不是西凉,只是胸怀万民胸怀天下,即便就是西凉人那也是值得敬佩的。”
“是啊,当日你母亲便是如此般说的。”蝶妃冷笑。
呼拉拉的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陈玄。
小落配合的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悟着嘴巴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
其实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蝶妃最后居然会利用她来证明皇上对她的心。可是她失算了,输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已经有护卫开始对着墙面敲敲打打了,相信是有人跟他们说过,来过这里的唯一的男子就是皇上了。
蝶妃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他们都不敢靠近她,必竟她也是宠妃,哪里人不要命的用刀指向她,万一她寻个死呢,皇上那里哪里说理去。
而且她还是个西凉公主。
陈玄与小落相互看了一眼,她们也是小心意义的有些紧张,蝶妃娘娘这是要做最后的挣扎吗?
必竟自己是个女的,小落壮胆朝她走了过去,轻声问道,
“娘娘还有何吩咐!”
蝶妃苍白的脸要这支离破碎的彩色中显得犹为亮眼却也是那么的突兀。
“我要见三皇子!”声音不大却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得真切。
是的,只有三皇子才是她最后的倚仗。
站在暖阁楼外,小落死死盯着陈玄问道,
“你早就知道我会过来的,是吗?”
“我哪里知道?”陈玄又恢复那副很皮很皮的样子,不过众侍卫还在旁边,他脸上的表情倒还是很端得住。
“所以那日你怒气冲冲的质问我其实是在提醒我,是吗?”脑袋一闪,小落似乎想明白了一点。
“五皇子没有看错人,你的确聪明!”
“这跟五皇子又有什么关系啊。”小落不由得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句,近身边的几个侍卫斜瞄瞄地看了过来。
蝶妃的处分很快就下来了,毫无疑问的是进冷宫了,这是后宫女子失了宠爱唯一的一条路了。好在蝶妃有三皇子这样的成年皇子,倒是分得两个丫头得一小院,自由自在的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也就这样,三皇子终身不得探望。
没有母亲对自己的支撑,再加上这些时日对商贾的打击力度不小,三皇子开始紧缩着自己的商线,准备好生老实一段时间了。
在晾了那西凉来使五日之后,他终于一步一跪地跪到了皇上的面前。
只是蛮人就是蛮人,尽管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可他竟不思感恩答谢,见到皇上后竟是各种辱骂。手下的谏官不忿竟当廷打了起来,再回到驿馆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战事一触即发,朝廷各处的募兵处已经在开始招人了。
小落就职到东宫,对于募兵这样的事却是帮不到什么忙。至于是否会去西凉这也是是决定太子会不会出征有关。这天休沐她早早的回到言府见了母亲。两母女俩直聊到晌午小落才出来。刚回到蓝院休息休息下,却看到那个诺大又空阔的练武场,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起了昭寺。
或许命中注定要去昭寺走一趟吧。
昭寺已经不同以前那般人来人往,或许跟最近严查有关,昭寺明显没有多少人来了。只是偶尔的出来四五个丫头簇拥着一个小姐形色匆匆而走。
通往青云院的小道果然被封了。小落只有沿着大殿朝里走,她要走善缘师太。
“出去快一年你总算是回来看看了。”善缘和蔼可亲的问说道。
说实话能这般和蔼跟自己说话的人只有善缘师傅和太后了。
小落讪讪地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道,
“今日休沐,上午与母亲叙了旧事,下午得空就过来了。”
“不打紧的,你也没必当真了去。”善缘师太笑笑道,
“可愿陪老身随处走走。”
此话正合她意,她其实更想去自己当初住的青云院走走,还有那凌云峰。
师太好像了解她的心事一般,朝引和拿了钥匙,径直的朝青云院走去。
山路陡峭而且崎岖,小路因长期没有踩踏已经没有了小道的沿边,而且秋季将近,落叶铺满山森,已经分不出小道了,只能凭着记忆走。
“还是你在前面带路吧,你比较熟悉。”
小落点了点头,她喜欢这里更喜欢这种踩在这山路上的踏实感觉。
“这些日子在京城挺难的吧。”善缘有些心疼的问道。
“我不想给昭寺带来祸事,师姐妹们现在应该都恨死我了吧。”小落有点不好意思。
“你看看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往你身上揽,能不累吗?”
可是当初这牢狱之灾不算在自己的头上还算在谁的头上呢?难不成算在师傅的头上。
“师太,你的身世您是早就知道的,是吗?”小落小心地问道。
“我只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关心着民生疾苦。”善缘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当初是母亲求您收留我的吗?”面对着不知道拿她的身世作何利用的蝶妃,小落尚且心存理智;可面对着从小看着她长大,对她爱护有加的善缘师太,小落是再也没有忍住哭了起来。
“好孩子,不要太在意过去了,太过在意你心里就过不了这个坎了。”善缘拍了拍小落的肩膀。
两人倒是很快的就来到了青云院。
一切如旧,就是长期没有人住而铺满灰尘,显得有些苍凉和萧条。
院里已经落锁了,两人也没有打算进去,就随手在旁边的石礅上坐了坐。
“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小落不甘心的问道。蝶妃说的片面也不知道是她的个人想法还是夹带着其他什么信息。她不敢全信可又不敢不信。皇室的卷宗上她查得很清楚,只有廖廖几笔完全看不出来什么。
“我并不认识你的母亲。”善缘师太面露慈爱道。
“你过来的时候是善直带着你,你才学会走路的样子。”回忆往昔,善缘的脸上不自觉得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所以,您是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世?”小落追问。
善缘师太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说,
“孩子,说不知道那是假的,可是你也没有必要太过在意过去。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我们现在好好的活着就可以了。”
“那我师傅呢?我师傅也是这样想的吗?”到现在为止,小落还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弃她而走。
“你师傅是你师傅,我是我,我是这样想的。”善缘陷入了一场回忆中。
那是一个民不聊生的年份,不仅是灾年颗粒无收而且连年的战火已经让百姓没有办法活下来了,饿孚遍野!
“师兄,师兄我们还要走多远,我没有力气了!”蓬头垢面的她望着前面佝偻着身子的师兄。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前面有只熊瞎子。”已经有不少的村民连喊边跑。
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宁愿冒着被熊吃掉的风险也是去吃点熊肉,这些手无缚熊之边的村民们简直就是疯了。
“师妹,你就在这里,我去阻止他们,你在这里等我。”
后面的事情她不知道,知道的是师兄没有抛弃她,因为在她醒来的时候看到师兄一脸担心的在给自己喂白米饭。
她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吃到白花花的米饭啊,那么一瞬间她猛得抢过师兄手里的饭,大口大口扒起饭来,可真香甜啊。
只是不对啊,屋内似乎还有其他的人,她心惊肉跳般的看去,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似乎来了很多了。
“小落,你大概还不知道这昭寺是怎么来的吧。”收了收满脑子的沉浸,善缘师太问了问小落。
“知道,师傅告诉过我,当年的皇室救了无为法师和师太您,您们就在京城的不远处落了脚,建了昭寺。”小落不是不知道,她记得很清楚。
“救我和无为法里面的那皇室中人就是西州王。”善缘的话犹如霹雳一样的在小落的胸口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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