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婷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她后悔如此莽撞的来找这个人了。
她知道自己派出去的杀手都没有回来。
但是现在的不安却不是源自于此,她也不知这种莫名的恐惧从何而来。
她一开始只注意这人长得比自己高半头,身材纤细,但是其他地方都比不过自己。
男人才不喜欢这种瘦竹竿的身体。
骆婷这才仔细打量眼前之人的长相。
圆圆的杏眼,小巧的鼻子,最后定格在那双弧度完美的嘴唇上。
不像她的嘴唇随了父亲,有些偏厚。
“我,在哪里见过你?”
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蓝粒粒微微一笑,好看的嘴唇弯出个弧度,
“从我这里抢走的那匹月华锦缎用着可好?”
骆婷一开始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随后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眼睛直直的盯着蓝粒粒的嘴唇。
她之前就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嘴唇,原来是她的亲兄长,
“你,你不是——死了吗?”
“明明是失踪,在你嘴里却变成死了,看来,你也知道些什么呀。”
蓝粒粒玩弄着自己的指甲,轻飘飘的说道。
骆婷身旁的有些年长的人同样惊骇莫名。
原来的嫡长子有多唯唯诺诺他们是记得的,因为原本就是个透明人,所以失踪并没有什么浪花。
还有传言说她是被高人带走当徒弟了。
所以他们虽然惊讶,却不像骆婷那样害怕。
骆婷猛的摇头,
“我不信,你怎么会是那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我不信。对了,我要去找长公主,告发你,你怎么能成为睿王妃呢……”
蓝粒粒怜悯的看着突然疯癫起来的人,她只是试探一番,没想到她居然真的知道内情,可惜只有部分。
她上前一步,走到骆婷身边,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我啊,原本就是女的,我才是侯府的嫡长女!”
她退回去,满意的看到骆婷原本就睁大的眼睛变的更大,似乎占满半张脸,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似的。
她轻笑一声,
“带我向你娘问好。”
该还的债迟早要还。
她原本是打算自己羽翼丰满之后,就把骆赵氏杀了。
可是在那天晚上看到她苍老的模样时,她突然领悟,死亡对她而言是种解脱。
她把原主囚禁了十三年,毁了她的一生,才只受了三年的内心折磨而已。
蓝粒粒知道骆赵氏没有勇气自杀,她的恐惧多半是自己离开那晚烫伤了她皮肤的原因。
凭什么原主死了,她被迫流落异乡,骆赵氏这个杀人凶手却能潇洒幸福的生活?
她希望骆赵氏能在无尽的忏悔与折磨中度过余生。
蓝粒粒收拾好糟糕的情绪,她换了身衣服,转身又翻墙出去。
午时,她单手提着个巨大的食盒,出现在国子监的门口。
等门打开,一群个头不一的少年蜂拥而出后,她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别说,教育机构就是不一样,就连门房都认得她腰上的先帝玉佩。
她找到沈耀的时候,后者正在食堂角落吃着最简单的一菜一馒头。
“怎么吃这么少,你想永远只长这么高吗?”
她把食盒咚的往桌上一放。
沈耀抬起头来,眼角的淤青很是明显。
“啧,被人打了?没瞎吧?”
蓝粒粒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沈耀心里刚刚升起的感动刷一下了无踪影。
不吃被不吃,他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饭菜拿出来摆放到桌子上——以及邻桌上。
莫名觉得没人挨着他坐也挺好的。
蓝粒粒的耳力足以听清四面八方的窃窃私语,心想幸好她过来了一趟。
不然还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欺负沈耀呢。
简直和之前骆婷的嘴脸一模一样,以为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外地人真的好欺负。
不过嘛,她上下打量着只到她肩膀的少年,十分忧心,
“改天我带五福来给你把个脉吧,你这一直长不高,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颜朔听说五福想学医,以最快速度将之塞进了太医院打杂。
他对于这个和蓝粒粒同岁,还总是腻歪在一起的美少年敌意颇深……
沈耀把筷子用清水涮了下,递给蓝粒粒,自己坐下埋头大吃特吃起来。
“嘿,我好心关心你,瞧瞧你这态度。”
蓝粒粒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差点把沈耀从凳子上踢下去。
沈耀揉了揉快要端掉的小腿,
“你现在是公主,是未来的王妃,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蓝粒粒夹了一筷子菜,
“你知道就好,以后有谁欺负你,就把我的名头报出来,不行就报颜朔的名字。”
沈耀闷闷的“嗯”了声。
他原本是要进京城一家书院的。
但是那里的水平肯定比不过国子监,于是蓝粒粒就把他塞进了这里。
这里的生存法则和从前极为不同,课业反倒是其次,每个人的身家背景才是最重要的,俨然就是一个小型官场。
他现在才能深切明白博文居士为什么要苦心写下一套教材给普通学子。
也开始理解他为何三元及第后没有进入官场。
但他不会像那人一样退缩,他会改变自己,学着适应官场!
蓝粒粒挑了个小个头没什么肉的鸡翅夹给他,又敲了敲他的脑壳,
“想什么呢?我怎么觉得你要黑化,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当贪官,我先把你宰了。”
沈耀抬起头来,蓝粒粒正把最大的鸡腿全夹进自己碗里,他龇牙一笑,郁气一扫而空,筷子朝红烧肉冲刺。
“兵不厌诈!”
两人开始吵吵嚷嚷的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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