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已晚

    
    天气渐渐的冷了，十一月份的许市变成了金黄色，北方城市是很有人情味的，冒着热气的早餐车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人匆忙的从你面前经过，冬天晃眼的阳光里老人们或者靠着斑驳的老墙打盹，或者推着老年小推车慢悠悠的走着，夏晚忽然想起了她的姥姥儿，那是她老妈的奶奶，带大了老妈也带大了她，在她十七岁那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夏晚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她经常都会在天气好的中午碰到一个蹒跚的老奶奶，她脑后梳着小发髻，穿一身青衣，裹过的小脚走路很慢，有时拄着拐杖，有时推着小车，多半时间靠在墙上看着来来去去的学生。
    那样慈祥，像极了她的姥姥儿，夏晚忍不住走到她旁边跟她说起话来，老人已经九十岁了独自一个人住在小区里。
    夏晚的心里酸酸的，独居九十岁老人的生活可想而知的，她的眼里透漏出的孤独都掩饰不住，经常满眼慈爱与渴望的看着她们。
    说上半天话奶奶坐不住了要回家休息了，夏晚和小路左右各一个送她回家。
    奶奶就住在离她们宿舍不远的一个小平房里，屋里生着煤炉暖和和的，屋子很小却很整洁，奶奶留她们吃饭，两个女孩怎么忍心，于是跟老人告别许诺有空就来看她。
    后来每天都跟奶奶说说话送她回家，也得知奶奶只有一个独生女也是做奶奶的人了，只能每天买好生活必需品早早的给奶奶送来后再回去忙活，那么长时间她们并没有见到过奶奶的女儿一次。
    天气不好时奶奶就不出门了，一天没有看到她几个女孩就不放心，抽空就跑到奶奶小屋里去看一看，奶奶多半是在煤炉旁坐着，煤炉上坐着茶壶，看到她们来了就拿出好吃的给她们，她们往往是拗不过奶奶的，只得接过来开心的吃起来。
    人与人的缘分是这世间最奇妙的东西，也就是这奇妙的东西把人与人就连接了起来，丝丝缕缕，牵牵绊绊。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里忙碌着，能有的也只是偶尔的简单问候，但往往就是那些寥寥数语的问候直击一个多愁善感女孩的内心，尤其是在一个残缺不堪的北方的冬天。
    这天中午天气阴沉沉的，好像人一伸手就能戳破云层漏出雨雪来，夏晚一个人去公园的草地上发呆，草地早就枯黄了，放眼看去没有了初秋的美好却也有一种别样的凄凉的美，黄色的腊梅甚至快要开放了，这花也太过于凌厉了，虽有孤傲的性情却也还是太过于凌厉。
    夏晚耳朵里塞着耳机，心里的思念疯狂的蔓延，就那样猝不及防的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了，那种疼就是没有声音眼泪却不停的往外涌。
    她坐在地上就那样默默的任泪水肆意的的流。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了，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尽力的控制住泪水。
    竟然是他。
    她也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跟他联系了。她犹豫了一下按下了免提。
    “丫头，吃饭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在哪里。”他的声音里透着担心。
    “我，我没事。”她终于发出了声音。
    “不对，你声音不对劲。”
    “哪有，我真的没事，只是刚刚喉咙有点不舒服。”她多想说一句我想你，我好想你，可是她终归还是没勇气。
    “没事就好，天气冷了注意身体，多喝开水。”
    “我知道，谢谢。”
    “嗯，加油好好学习，不过也要开心点。”
    “嗯。”
    “那没事，我就先挂了。”她听到他的电话里有很多声音，还有女生唤他的名字。
    “好。”她没有等他说出那句再见就挂了电话。
    忽然泪水又忍不住的一滴滴滚落下来。
    为什么会这么的难过，为什么别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喊出他的名字，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嘻嘻打闹的，而自己却总是太过于小心翼翼。
    她坐在地上揉了揉生疼的膝盖，短信声音却接二连三的响起来。
    是小路，红颜，还有万大师。
    他们从下课就没看到她不免担心。
    她赶紧站起来往回走，真的走起来了膝盖倒没有那么疼了，不能让他们担心，她边走边给他们回了信息。
    “快回来，我做了面条，放了你喜欢的菠菜。”
    她的心再一次温暖起来，上次回家老妈就反复叮嘱她好好吃饭，这一个月她瘦了很多，她的胃本身也不好，最近更是没什么胃口。
    她回到宿舍饭已经放在桌子上了，只有小路一个人在等她。
    “谢谢！”
    “客气啥，快吃吧，你又不是没给我做过。”
    “他们是不是去画室了。”
    “嗯，他们吃过饭就过去了，我看你还没回来就给你发了信息。”
    “嗯，你先去，我吃了就来。”
    “好。”
    多好的女孩，看到她眼肿了也不多问，给她平复的空间。
    她吃了热乎乎的面条暖多了，洗了把脸站在镜子前面。她的脸真的清瘦了不少，她理了理头发涂了涂润唇膏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来到画室里大师就问她去哪里去了。
    “只是去走了走。”
    他也看出了她的异样。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他竟然一把拉起了她。
    “去吧去吧。”小路笑着跟她说。
    她只得跟他一起下了楼。
    “等着。”他咚咚咚的跑向了小卖部。
    她呆呆地站在路上。
    忽然一辆电动车擦着她的衣服边开了过去，他一把把她拉到了路边，那神情紧张的不得了。
    她自己也有点吓住了。
    他没有说什么把一包零食递到了她手里。
    “回去吧，这里太冷了。”他说。
    “嗯。”她跟在他身后上了楼。
    “都什么好吃的，大师真偏心，都没有我们的。”世超开起玩笑来。
    “来，一起吃啊！这么多。”
    他们几个凑了过来。
    “不错，这干吃面我喜欢，不过你们知道这种面怎么吃最好吃吗？”他问他们。
    “不知道，老押你说吧怎么最好吃。”小路说。
    “就是用开水泡一下，记住不能超过三分钟，别等它泡开赶紧放料包，用筷子挑开吃就可以了，这样吃才最好吃，劲道，最上头，泡开了就真的没意思了。”
    “被你这么一说我真的好想吃啊。”红颜说道。
    “等着，我来给你们弄。”画室里有开水可是没有碗筷。
    “来，帮我打开，别把袋子弄破。”
    红颜帮他撕开了一包面，大家看着他把料包拿出来直接把开水倒进了袋子里。
    “对了，别太多水，刚好盖住面就可以了。”
    “听你的。”
    “过两分钟就把料包倒进去，我这有两根新铅笔不介意的话可以给你用用。”
    “算了吧，我还是用我的吸管挑吧。”
    “老押，我也要。”小路也说。
    “夏晚还有没有面，没有的话我再去买几包。”
    “还有两包。”
    “那先给你和小路一人一包，我再去买几包。”
    很快大家就都吃上他的独家泡面，味道还真的很特别，不得不说他真的还是一个会生活的人。
    夏晚心里那些小难过不知不觉就慢慢的散去了。
    晚上下课后世超叫夏晚去她卧室玩。原来这个鬼丫头偷偷的铺了一个电褥子，她记得当时房东协议里曾说过不让用电褥子之类的话。
    “快进来暖和下。”
    夏晚脱了鞋坐了进去。
    “妈呀，真暖和。”
    “那是，反正电费平摊，不用冻死啊！”
    “也是，我被窝跟冰窖一样。”
    “跟我一起睡呗。”
    “那多不好意思。”她忽然想起那年下雪她钻进小米暖烘烘的被窝。
    “没事啊，就在这睡吧，今晚特别冷。”
    “好。”夏晚身体暖了心里就开心多了。
    “你坐着我给你化化妆吧！”
    “我还没画过妆。”
    “就你这么美，再画画妆不得成迷死人的小妖精。”
    “哈哈哈，笑死我了，就我还小妖精，不是妖怪就不错了。”
    “来来，先把脸搞白一点。”说着就在她脸上抹起来。
    “这是什么，挺好闻的，还很柔。”
    “我刚买的，明天带你去买一套，也不贵，还有水和乳液，这个是面霜，含有粉底，就是均匀肤色，提亮肤色。”
    “你懂的真不少哎！”
    “那是，姐天天化妆这些还是最基本的呢！”
    “你看看是不是脸色好看多了。”
    “真的是啊，好看了。”夏晚看了看镜子。
    “再给你涂了睫毛膏和唇膏会更好看。”
    “闭上眼别动。”她给她涂了睫毛膏。
    “看看，眼更大更妩媚了。”
    “夏晚，真好看啊！”小路和红颜也进来了。
    “等夏晚画好了我也画。”小路说。
    “好好，都画。”
    她又帮她涂了口红，散下了头发，她今天穿了件大红的长款羽绒服，本来穿的时候还在抱怨老妈为何给她买了这么红的颜色，可是等她站到镜子前面是马上就改变了想法。
    “美死算了。”小路说。
    “就是啊，夏晚你真是美出天了。”红颜也说。
    “哪有啊，你们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她不好意思的走出了她的卧室，谁知道大师和老押，刘俊旭都坐在客厅里，一下子被他们三个看到了。
    “这衣服穿出来真妩媚。”老押说话就是这样直接。
    “的确很不错。”刘俊旭也接着说。
    夏晚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又跑进了世超的房间。
    “你这样子哪个人看到不喜欢啊！你那个谁眼有毛病吧，这么美的人都不知道珍惜。”世超悻悻的说道。
    “就是，眼有问题，咱夏晚美的很，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听她们这样说夏晚真的特不好意思，不过原来自己真的可以很美丽。
    “从明天起好好打扮，自信点。”世超又叮嘱她。
    “嗯，以前我们学校管的严，戴个耳钉都会被点名。”
    “你看我，谁敢说我啊！我还准备再去打两个耳洞呢。”
    夏晚突然很羡慕她，勇敢又热烈。
    那晚睡在世超暖和的被窝里心情都好起来了。
    第二天睁开眼就快八点了几个女孩手忙脚乱的一番忙活赶在上课前到了画室。
    又是一画就是一天。
    好在又快周末了到时候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几个男孩商量好要带她们几个出去玩，夏晚也不好推脱说不去。
    周末上午没有一个人早早的起床他们全都赖在被窝里。
    “都给我起来，几点了，吃完饭出去玩啊！”世超站在客厅里大叫。
    “快点，小路红颜，夏晚，赶紧起来。”
    她们同屋的买个小静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晚上没有回来或许是回家去了。
    夏晚蒙着头想要再睡会儿。
    “起来吧，夏晚，好好收拾收拾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嗯。”夏晚坐起来披上了外套。
    “小路，夏晚我送你们三个一人一条围巾。”
    “你个丫头，什么时候偷偷买的。”
    “我看你们俩都不戴围巾。”
    “谢谢亲爱的。”小路一下搂住了红颜。
    “谢谢美丽的红颜。”
    “客气啥自家姐妹，也不贵，我们四个都一样，我是黄色，我知道小路喜欢红色，夏晚喜欢黑色世超喜欢灰色。”
    “你太贴心了亲爱的。”
    “就是。”夏晚说着跳上了她们俩的床钻进了她们俩中间。
    “暖和死了，还不如就这样躺一天。”
    “那你得问问你的的肚子愿不愿意，我都饿的不行了。”
    “快起来你们仨，十一点了，不饿才怪。”
    “我想吃一碗拉面外加一个烧饼。”小路说。
    “我想吃麻辣烫外加一个烧饼。”夏晚咽了咽口水。
    “我也想吃麻辣烫。”红颜也说。
    “好，那就麻辣烫。”世超做了最后的决定。
    “你们好了没？”老押在客厅里问。
    “你们先去吃，等我们收拾好就去。”世超对他说。
    “好，尽快，时间不早了。”
    三个女孩赶紧起床，梳洗打扮。
    “来化妆的自己来。”
    “你帮我画睫毛，我画不好啦！”夏晚撒娇起来。
    “我最受不了谁撒娇了，过来。”
    “好。”
    “美美，我也画。”小路边看边说。
    “你先弄好别的，涂涂唇膏，等着。”
    “遵命。”
    “我自己画，你们俩也学学啊！”红颜有一套化妆品。夏晚只有一瓶护肤霜和一只润唇膏。
    中午都收拾好了，夏晚还是穿上了黑色的短款棉衣牛仔裤和黑色运动鞋，又戴上了红颜送的柔软暖和的围巾。
    “美美，都很美，快出门吧。”
    等他们来到饭店几个男生已经吃好了。
    “我们外面等你们。”刘俊旭跟他们说。
    “好的，我们尽快。”世超回复道。
    她们很快吃到了热乎乎的麻辣烫，夏晚不经意往外看到刘俊旭嘴里叼着一根烟，痞里痞气的。
    “你们看他。”夏晚有点吃惊。
    “小孩，就是装装样子。”世超总是一副大姐大的样子。
    “我感觉他还是蛮帅的。”红颜说。
    最近他们俩经常一起画画，红颜也时常给他指点改画。
    夏晚感觉好像他们俩忽然有一天有点不一样了但也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
    几个女孩匆忙吃了饭，又都补了补妆走出了店门。
    “我们先去溜冰吧，也不远。”刘俊旭看到他们出来了掐灭了烟。
    “好啊。”
    夏晚忽然想起第一次和夏苏阳一起溜冰的场景，心里不免又有点失落起来。
    她低着头走路没有发现大师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
    他高高大大的哪里知道他要比夏晚他们小两岁，原来也是个小屁孩。
    溜冰场里人声鼎沸，几个人都换好了鞋，她却不想进去。
    “你们先去，我坐一会儿。”
    “那多没意思，来吧，我们一起。”小路拉起她。
    “我不会啊！”她害怕又要摔个狗啃地。
    “放心，我们都熟练的很。”
    夏晚只得换上鞋。
    他们已经在里面滑起来了。
    “小心点，先扶着栏杆站一会儿。”大师走过来叮嘱她。
    “嗯。”
    “你那照顾着她吧，我先进去。”小路竟把她放下了。
    “小路，别走啊！”
    “没事，大师最稳妥了。”
    “我拉着你吧！”
    夏晚也真的不好拒绝，只能拉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没事放松，没那么难。”这话真的好熟悉，那是他曾经说过的话。夏晚忽然没有了兴致。
    她松开了他的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心。”他赶紧又拉住了她。
    “我真的不会，能不能不溜。”
    “你放心，我拉着你绝对不会摔着你。”
    他很真诚的看着她，怎么能再拒绝。
    于是就跟在他身后慢慢的挪动着。
    你也真够笨的，她在心里骂自己。
    看着身边呼啸而过的人，她真的集中不了精神。
    “你去玩吧！我自己扶着栏杆慢慢学。”
    “那好吧，我等下过来接你。”
    杨夏晚，你还在胡思乱想什么，也许人家根本没有想你一下，天天做梦。
    “夏晚，我带你啊！”世超滑了过来。
    “你玩，我自己摸索一下。”
    她扶着栏杆到了出口处，脱下了鞋子，一个人坐着看着他们来来去去。
    “我们出去吧，夏晚一个人。”红颜提议。
    “好，她其实也不是不喜欢热闹，老是心里有事的感觉。” 小路说。
    “我们一定得帮助这个丫头走出来。”世超说。
    三个人都滑到出口脱了鞋。
    三个男孩看她们出去了也出来了。
    “你们玩啊，我就坐着看你们玩就很开心。”
    “我们不舍得让你一个人待着。”
    “走走，还是去公园。”
    多好的他们，为什么自己总是扫兴呢。
    “夏晚，说说你的心事，不要总是放心里。”
    “真的没什么，就是我这个人不知道怎么了老是比较悲观。”
    “他不说，你不说，这个就永远说不透，你勇敢点表露一下，他有意的话就不用纠结，他若无意你也可以放下了。”世超建议。
    “就是的夏晚，这个怎么说真的要勇敢一点。” 小路也说。
    “现在给他发信息，看他反应。”
    “我不敢。”夏晚喉咙发紧。
    “这样吧，我们干脆去网吧，夏晚也没几个QQ好友，就写你擅长的文章，把你们的点点滴滴都写出来，他自然会看到，再等他的反应岂不更好。”小路提议。
    “那我们去试试。”她终于下了决心，她从心底感激她们给的勇气。
    于是一整个下午她都一下一下的敲着键盘，终于敲出了所有她的心事。
    “夏晚，我看了都感动死了了。”小路眼角挂着一滴泪。
    “真的，太感人了，你们的故事。”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啊！”世超感叹到。
    “不过什么时候我才能有这样的感觉呢，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发表吧！”小路说。
    “不，我再想想。”夏晚还在犹豫。
    “我来。”世超抓过鼠标点了发表。
    天啊，夏晚的心咚咚咚的跳。
    “我们快到时间了，快去再续一个小时。”小路赶紧跑到了前台。
    “还早，我们等一个小时。”
    “夏晚你别急，也许他没上网。”
    “是的，如果上网了的话立刻就能看到的。”
    夏晚又拿出手机看了又看，她怕万一他发信息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那一个小时她像过了一个世纪。
    “滴滴滴。”手机短信声响了。
    “快看是不是他发信息了。”红颜激动的叫了起来。
    “不是他，是他兄弟，我们都是朋友。”是耿旭阳。
    夏晚打开信息。
    “你的心他一直知道，可是现在他只能说你们不合适。”
    夏晚的心一下就凉了。
    她点开日志就点击了删除。
    “夏晚。”小路叫了起来。
    “那是你写了半天的啊！”
    “留着有什么意思。”
    “也好，你也不要再惦记了。”
    “怎么可能，已经喜欢了好几年了。” 小路知道她。
    她打开手机删了那条短信。
    转身跑出了网吧。
    外面的天都黑了，她一个人沿着昏暗的路灯一个劲的跑着风在耳旁呼呼的吹着。
    她们几个没有追上她。
    她转身跑到一个广场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就哭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哭他的狠心，哭他的绝情，哭自己的错付，哭自己付出的真心。
    天真冷啊，广场里没有一个人，北风呼呼的吹着，吹透了她的身体，寒气彻骨。
    这么多年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是真实的他吗，还是曾经的他，难道他曾经对她的好都是假的，还是他曾经也许真的喜欢过她，后来的他喜欢上了别人。
    哭过后心里到感觉松快多了。这时候她看到红颜和刘俊旭远远的寻了过来。
    “死丫头，吓死我们了，躲这里干什么，冷不冷啊你！”
    “赶紧给他们打电话说一下。”她跟刘俊旭说道。
    刘俊旭拨通了电话。
    “找到了，放心，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走，带你吃热干面去，有一家超级好吃的热干面，去的晚就没有了。” 他走过来拉起了她。
    红颜把她的围巾围在了夏晚脖子里。
    “走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饭还得吃。”
    迷迷糊糊冻的腿脚都僵硬了。
    “感觉快下雪了，这天。”刘俊旭说。
    “快走吧，她们几个都回去了。”
    被他们拉着来到了一个饭店，里面很暖和了，过了好久手脚才缓过来。
    “先喝杯热水。”他去倒了几杯水。
    她的心碎成了片，已经全然不知道那面是什么味道了。
    她的脑海一直在放着他们之间的电影，他的脸，他的手，他的笑，他的味道，他的外套，他的怀抱，他的宠溺，他的声音，他的关心，难道那些都不是真实的吗？难道他都没有过一点真心吗？他都没有一霎那动过心吗？多可悲，多可笑，忍不住眼泪又掉了下来。
    红颜把纸巾放在了她的手里。
    “滴滴滴。”短信声又来了。
    是耿旭阳。
    “你别难过，现在好好学习，也许还有以后。”
    她不打算回短信，所有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竟然一个短信都舍不得发，也许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也是，叫他如何开口，她到现在还在为他开脱。
    “滴滴滴。”她都不想看一眼了。
    她还是看了一眼，是小米。
    “亲爱的我看到了文章，只是下午在代课来不及跟你发信息，亲爱的，你很优秀别怀疑你自己，你会遇到更好的男孩，你想一下，你喜欢的是真的他吗？是高一时的他，后来的你们已经没有关联了。”
    “我都知道，可是我做不到不去想他。”
    “亲爱的，陈超经常联系我，对我很好，可是我们自始至终谁也没有说出口，我都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以前的他，还是我已经不再喜欢他只是为了弥补以前的缺憾而跟他联系，所以别再难过了，为他就再多的泪他也不知道。”
    “我会好好想想的，谢谢亲爱的，别担心我。”
    “你一定要振作起来，相信我，你会遇到最好的属于你的那个男孩的。”
    “嗯，我相信。”
    “夏晚，好好吃饭。”红颜叮嘱她。
    出了饭店的门，冷风一下就吹醒了她，眼前最重要的事始终是学习，忽然她后悔起下午的决定，算了吧，还得往前走。
    天空竟飘飘洒洒下起了雪，老天你是在作弄我吗？那雪竟然越下越大，纷纷扰扰随着北风扭曲着，折腾着，凄美的，荒凉的。
    灯光昏黄，她抬头看着路灯下的飞雪又流出泪来。
    泪眼朦胧中看到红颜和刘俊旭的手紧紧的牵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越过他们就往回跑了，一口气跑回了宿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后来夏晚跟红颜抱怨他们俩太搞笑了根本不顾一个刚刚失恋的人的感受。
    她们还笑她什么时候恋爱了呢？对啊，什么时候恋爱了呢，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