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呵”了声,皇上这是要把她逼到绝境啊,但扳不倒献王夫妇,就救不了太子,若太子没了,她活着又还有什么指望!
她打定主意,冷声道:“若献王夫妇当真无辜,臣妾自请离宫,远去慈安,从此永伴青灯古佛。”
“但是!”她话锋一转,道:“倘若献王夫妇确与金日轩有关系匪浅,皇上又当如何!”
皇后从未在他面前如此咄咄逼人过,嘉帝阴沉道:“叛国当斩。”
“那就请皇上,彻查献王府。”皇后深深一拜,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献王和皇帝之间,总有一个得出事,太子才能顺利登基!
皇后心头一凛,不管如何,她都要做好两手准备了。
王子献携梓萱来给嘉帝报平安的时候,正好在门口撞上要离开的皇后和李欣然。
梓萱给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剜了他们俩人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反正脸皮也撕破了,就没必要再装和气。
王子献眼底一沉,看来皇后是要宣战了,他拉着梓萱起身,对内监道:“烦请通报皇上一声,我与王妃平安归来。”
内监应了声,进去给嘉帝回话,出来时告诉他们:“皇上说时辰不早了,让王爷、王妃先回去歇息。”
王子献闻言,微微点头道:“有劳。”
说罢,就带着梓萱去新的帐篷。
梓萱心口闷闷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她半倚在王子献身侧道:“献,你说都这么晚了,皇后和李欣然为什么会在那里,外面还抬着个侍卫的尸体。”
王子献听到他唤自己,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自然的揽过她的肩膀,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白天在林中与太子一事告诉她。
梓萱听完,倒吸了口凉气,问道:“那蛊虫反下到太子自己身上了吗?”
王子献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否则他此刻,应当已经开始发作了,但他被软禁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梓萱蹙眉,“难怪皇后和李欣然这么晚了还在皇上那里,想必是给太子求情的。”
王子献笑了笑,道:“皇上正在气头上,她们此刻若是去求情,只会加速太子受刑。”
梓萱想想也是,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半躺在床上,寻思道:“我看到李欣然离开时,一脸呼之欲出的得意,想必是她们婆媳俩在筹划着怎么算计我们。”
王子献夸道:“我夫人真厉害,还会察言观色了。”
梓萱俏皮的一笑,起身道:“我去给你打水来洗漱,今天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她们的事,明日再说。”
王子献却拉着她的手,笑道:“红袖已经打水来了。”
梓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只见门帘一开,红袖果然端了盆热水进来。
她转头看向王爷,眼中满是崇拜,她虽未言语,但两人相视而笑的瞬间,梓萱感觉无比契合。
洗漱完,王子献陪梓萱睡下后,他才轻手轻脚的起来,催动内力,用腹语唤相九进来。
如今的他,可不是那个失去母妃后,就任人宰割的幼儿,皇后妄想一手遮天的日子,早就过去了。
献王府
在禁卫军入府搜查前,青纱已提前收到消息,将梓萱收着的那块玉佩,藏了起来。
两日后,嘉帝和众臣们,终于回了京都。
这趟回来,天都变了,昔日门庭热闹的献王府和太子府,皆被重兵把守。
梓萱和王子献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府,当天就被请进了宫内。
勤政殿内,依旧由李欣然把始末说出来,状告献王夫妇与匈奴王子金日轩来往密切,有叛国之嫌,且杀害宫中两名侍卫。
她呈上物证,一方帕子,和一块印着匈奴王族图腾的玉佩,这玉佩是在献王妃的院里找到的。
待她说完,福康海禀告道:“皇上,仵作查验出,从山上找回的那个侍卫,是一刀致命,此前他身中奇毒,嘴里含着那方帕子,帕子里包着解药,想必是用了救他的,而那方帕子,正是献王妃所用。”
皇后斥道:“献王妃,人证、物证俱在,你与金日轩私通,罪无可恕,来人,把她拿下!”
殿内顿时剑拔弩张,王子献护在梓萱身前,沉声道:”母后好大的威风,父皇尚未定论,您就急着将我王妃拿下,是何道理。”
皇后瞪着他,阴沉的道:“献儿,母后可是为了你好,留这么个不忠不义的女人在身边,岂不是连累你大好前程。”
王子献道:“若非王妃,我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更谬谈前程,何况,梓萱为人淳朴善良,我再清楚不过,她不可能做出有违纲伦之事。”
梓萱从王子献身后站出来,不卑不亢的道:“母后,恕儿媳愚昧,若照侧妃所言,人证是那两名已经死去的侍卫,但她所言真假,皆无从对证,安知她不是在捏造事实、故意设局诬陷?”
她接着道:“至于物证,那方帕子的确是我的,因为正是这个所谓的‘侍卫’,他穿着夜行服将我掳走,我为了自保,才给他下的毒,迫他给我解穴后,我才给了他解药,就是用那帕子装着药粉给他含服的。”
其实之所以用帕子,是因为帕子上浸着解药,和那药粉一起含服,才会有解毒的效果,但她不能把这个说出来,会让在场的人以为自己心机深重,对局面不利。
“后来匈奴王子金日轩赶到,以为那刺客要害我,将我拉开时,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梓萱看向李欣然,一字一句的道:“至于那个刺客为何会以侍卫的身份被找到,臣媳也非常疑惑,估计还得问他的主人,李侧妃,是不是蓄意谋害本妃!”
李欣然怒道:“献......”
“听我把话说完!”梓萱冷声压下她的话,对上方端坐的皇上、皇后作揖道:“父皇、母后,可否让臣媳一观那玉佩?”
嘉帝让姜忠把那块匈奴王族才有的玉佩,递到她面前,沉声道:“你仔细看看这块玉,是否认识?”
梓萱看到那玉佩,心底也不由一惊,还真是和金日轩送她的那块一模一样。
她镇定的拿起那块玉打量了番,想起来前王爷跟她说过的话,便作惊奇状,疑惑的道:“父皇,这玉,确实与臣媳的玉相差无二。”
“哦?此话怎说?”嘉帝道。
梓萱接着说道:“上次去浮阴山给王爷采药治疗腿疾时,在山腰碰到被追杀的金日轩,当时臣媳并不知他是匈奴的王子,只是看他可怜,出于医者之心救了他,他为了表示感激,就送了我一块玉佩。”
说罢,她从怀里拿出玉佩,满是纯真的端详起来比对道:“咦,当真是一模一样诶,不知这块玉是从哪里搜找出来的,我的玉一直都带在身上呀。”
此话一出,皇后的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她心知肚明,这玉是李欣然安排,并由禁卫军在献王府内搜找出来的。
而献王妃说她一直带在身上,从行宫回来后,他们连王府都未回,就被传来了宫里,摆明了说这块玉是伪证,有人故意陷害她!
嘉帝闻言,让姜忠把那两块玉都拿上来,仔细一瞧,果然是一样的。
他沉声道:“皇后,你还有何话要说?”
皇后道:“献王手眼通天,定是提前就布置好了,在北山上找到的那个被毒死的侍卫,他嘴里还含着献王妃的手帕,那就是她和金日轩关系不纯的铁证,千万不可听她狡辩啊,皇上!”
李欣然亦道:“皇上,既然献王妃说,被她毒死的侍卫是刺客,还反咬一口说是妾身要谋害与他,那证据又何在?大殿之内,岂容她凭空污蔑!”
说罢,她转头看向梓萱,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语重心长道:“梓萱妹妹,这里不是李府,你做的事,也不能再以嫡女的身份迫压旁人,狡辩是无用的,还不如好好认错,请求得到皇上皇后的原谅。”
梓萱“呵”了声,反唇相讥道:“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母亲是个杀人犯,你现下这般红口白牙,张口就来的荒谬之词,倒是颇有你母亲的遗风,也不怕污了皇上、皇后的耳朵!”
不就是翻旧账,混淆视听吗?谁还不会了?更何况自己那些所谓的旧账,都是继母王氏编造出来,毁坏她名声的。
李欣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义正言辞的道:“妹妹休要胡言!”
这时,王子献作揖道:“父皇,儿臣有一物,可以证明王妃的清白。”
嘉帝看向他,道:“呈上来吧。”
殿门一开,定北侯之子丰骥,用盘子端着一身夜行服上来,道:“皇上,那晚献王妃失踪后,微臣带人前去搜救,无意中看到了这套被乱扔在山中的夜行服,且衣服上还有特殊香味,事出蹊跷,微臣就将衣服带了回来,上面还有两天前的血渍,请皇上查验。”
嘉帝看了姜忠一眼。
姜忠立马会意,前去查看,拿气衣服闻了闻,才回禀道:“皇上,这衣服上却有香味。”
这时,王子献作揖道:“父皇,这是沉丁香,此香气味特殊,且经久不散,王妃被人掳走时,亏得她机警,一路落下了此香,儿臣才依着香味,顺利将人救回,想必那黑衣人身上也因此被沾染不少。”
嘉帝眉头微蹙,对姜忠道:“你去安排人,把这衣服给那个从山上找回来的侍卫套上,看看到底如何。”
“嗻!”姜忠撤下,立马安排人去穿衣服。
此时的李欣然,形同热锅上的蚂蚁,心中大骂那帮办事的蠢奴才,居然把衣服扔在山里,是生怕别人找不到证据吗!
可恨的是现在骂这些人也没用了!她强做镇定,想着要如何应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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