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帝阴沉的看着皇后三人,道:“李氏,你联合外人,企图谋害、诬陷献王夫妇,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李欣然浑身战栗,拼尽最后一点理智道:“皇上,金日轩和献王他们是一伙的,您千万不能相信他们的话啊。”
嘉帝怒道:“混账东西,你指使侍卫扮成刺客掳走献王妃是事实,连禁卫军都敢收买,拿假的玉佩来欺瞒朕!”
“说,你的同伙是谁,以你的能力,还做不了这么多事!”嘉帝凌厉的目光扫向皇后,他很清楚,李氏才嫁给太子不久,还不至于手眼通天到可以收买禁卫军,这背后定是另有其人,比如皇后!
他紧接着道:“你若从实交代,朕或许能放你一条生路!”
皇后心底一惊,但面上却滴水不漏。
李欣然一怔,目光虚浮的闪了闪,随后才咬牙道:“无人指使妾身,那玉佩就是在王府搜出来的,金日轩和献王夫妇早有串通,他们只是自圆其说罢了!”
“虽然那侍卫的确是我安排的,但妾身并没有要害献王妃,只是察觉到金日轩看梓萱的眼神不对,想弄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无奸情罢了。”
“皇上,那侍卫亲口听到金日轩对献王妃大诉衷肠,这是真真的啊。”李欣然跪喊道。
嘉帝冷眼看着她,“都死都临头了,还不肯说实话!”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沾杆处过一遭吧!”嘉帝一罢手,殿内暗处走出两个甲胄在身的兵将,把李氏拖走。
李欣然害怕极了,却无从反抗,只一个劲的喊:“皇上,您不能相信献王妃那个贱人啊,她和金日轩之间,肯定不干净,献王和他们是一伙的!”
她恐惧的厉声,随着殿门的一开一关,终于消失在了门外。
嘉帝扫了眼姚媛,让她无事退下。
待姚媛走后,他才看向皇后,沉声道:“皇后也该去慈宁庵静心焚香了吧,若无你在背后擎天保驾,太子怎会做出谋害王兄,这样荒唐之事!”
皇后冷静的说道:“皇上,献王妃和金日轩之间可是过命的交情,他们之间有多少能说,多少不能说,皇上心里比我更清楚!”
她接着道:“至于太子恒儿一事,您不准任何人去探视,臣妾至今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本性纯良,顶多只是多些骄纵桀骜,要说他谋害王兄,打死我也不信!”
嘉帝只冷眼看着她,冰霜似的眼眸里,透着几分考量。
皇后沉声道:“皇上,献王城府之深,只怕连您都看不透他攒的什么局。”
嘉帝眉目紧蹙,皇后这句话倒是说的不错,每每把献儿叫到宫里来谈事或下棋时,虽然他有意隐藏锋芒,但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胸怀谋略,那气势并非刻意能掩盖得了的。
皇后见嘉帝沉默不语,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谁料他竟说道:“献儿的确心思缜密,是个好苗子。”
皇后闻言,简直目疵欲裂,喊道:“皇上,恒儿可是您的亲骨肉!”
嘉帝不悦道:“皇后不必激动,太子他到底是本性纯良,还是资质平庸,技不如人,你心里莫不是没数吧!”
皇后岂会不知太子内在几何,她冷声道:“太子平庸又如何,我朝能人将士数不胜数,都可以辅佐而治,但若是起了不臣之心,谋算夺位,那样的人即便再聪明,也是逆臣贼子!”
“再者,皇上即使有心想扶助献王,他母妃当年对您不忠的丑事,谁人不知,这样存有非议的王子,若是登上高位,有几人会臣服?”
皇后凌厉的道:“他只会引起朝野动荡,皇上您莫不是想毁了老祖宗打下的这江山吧!”
提起当年的事,嘉帝的神情骤冷,他神色复杂的看向皇后,愤怒、厌恶、悲痛、隐忍,最终都化了一句隐恨的“哼”声,拂袖而去。
这毒妇竟还敢提起欣儿,欣儿含冤而死,若非关键证据不足,他早将皇后这身皮给她扒下了!
但是相比皇后,嘉帝更恨自己,若非他亲自下的命令,欣儿怎会惨死,当初若肯多听几句解释,何至于此!
姜忠自小跟着皇上,自知他心中所想,看来不能让知春再跟着皇后了。
说起知春,她能被皇后提拨到身边做二等宫女,还是因着姜忠。
姜忠若是不管她,由她跟皇后作死,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
献王府
梓萱和王子献虽然从宫里出来了,但王府外围满了禁军,进出人口都得经过盘查,可以说是看守得严丝合缝。
王子献径直陪她回了储安苑。
梓萱一路走来,眼看着府里人心惶惶,愧疚得抬不起头,低声对王爷道:“早知如此,我真不该去浮阴山,就不至于连累到你和府上的人。”
王子献和煦的微笑道:“夫人莫要自责,你曾说过我们夫妇一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使我们离间。”
梓萱心里还是不好受,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心烦意乱的叹了口气。
王子献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道:“难道夫人不相信我?”
梓萱摇了摇头,郁闷的哼唧了几声。
王子献道:“眼下这些,和我小时候经历的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夫人将来要面临的事,才是大事!”
梓萱抬头,惊惶的瞪大眼睛,道:“什么大事?”
王子献揉了揉她的额角,一本正经的道:“自然是生儿育女呀,这关系到王府的血脉传承,王妃任重道远啊。”
梓萱一怔,红着脸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王爷还有心情凑趣!”
见她惆怅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生气,王子献笑道:“好啦,夫人不要担心了,也不许自责了,若真要追究起来,错还在于我呢,若我早些将双腿并未残废的事实告诉你,就没有浮阴山上那些人与事了。”
他伸手捋着梓萱额角上的小碎发,眼里满是心疼。
梓萱闻言,气鼓鼓的道:“这倒是!”
王子献笑道:“夫人不生气啦,我让阿兰做了好吃的,一会儿就送来了,这些天奔波劳碌,今儿回府,我们好好歇息。”
他话音刚落,阿兰她们就端着食盘进来了,红烧猪蹄,辣炒鸡丁,粉蒸老鸭,菌子汤,还有一个凉拌的酸爽小菜。
阿兰笑道:“这都是王爷特意吩咐我们,按着王妃喜欢的口味做的呢!”
看着这一桌饭菜,梓萱既感动,又过意不去,王爷操心的事本来就够多了,若非他提前安排好,这次在李欣然的算计下,自己只怕难逃一劫。
她眼眶一酸,在眼里凝成点点泪花。
王子献见状,吩咐阿兰她们先下去,房门一关,赶紧抱着梓萱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梓萱闻言,本来强忍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滴浸湿在王子献的胸口。
见她这般,王子献真是又着急又无奈,道:“夫人这是要把我的心都哭化了。”
梓萱这才止住了眼泪,她并不是爱哭的人,以前一个人撑着,无人心疼的时候,除了坚强无路可选。
而眼下王爷为自己所做、所说的一切,这种有人依靠的温暖的感觉,她才终于可以释放出内心的脆弱。
王子献展眉道:“这才对嘛,夫人哭起来,皱巴巴的,还是笑好看。”
梓萱破涕为笑,轻捶了下他胸口,“王爷现在就嫌我难看,以后有了新人,岂不是更置我于不顾。”
她半是打趣,半是佯装嗔怒,隐隐还有几分失落。
王子献听她如此说,眼底暗藏深意道:“休得胡说,一起用饭吧。”
梓萱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没有多想,赶紧给他盛饭,之前听红袖说王爷原本不喜吃辣,是搬进储安院后,才吃辣的。
不过,为了让他可以吃得下,梓萱也特意吩咐过阿兰她们,做菜少放些辣椒。
梓萱弥散开甜蜜的笑意,对两个相爱的人来说,喜好相融,也是种甘之如饴的改变。
客寨
这是金日轩待在京都的最后一天,呼衍赞在得知嘉帝要他们明日带走在京的所有匈奴人的旨意后,怒火冲天。
他毫不遮掩的怒道:“轩王子,您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打乱了我们这些年的苦心安排,我们明天一走,明朝皇帝肯定会下令彻查我国在京的所有人!”
金日轩嘲讽的笑道:“呵,苦心安排?我看只不过是待死的蜉蝣罢了。”
呼衍赞气顿,阴阳怪气的道:“单于很快就会知道您在京的所作所为,您等待发落吧。”
金日轩阴沉的目光瞬间跌到冰点,眼底闪过杀意。
呼衍赞看出了他的心思,却没有丝毫忌惮,道:“您就是想杀我,也来不及了,我已兵分三路,把消息送出了京都。”
金日轩冷“呵”了声,把玩着手中的短匕,刀与鞘身摩擦的铁器声,让人心惊。
呼衍赞不屑道:“轩王子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我手上,我若一死,定会有人向单于揭发你企图篡位的阴谋。”
然而,他话音刚落,金日轩冰凉的匕首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呼衍赞终于蹙了蹙眉头,沉声道:“您可想好了!”
金日轩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一言未发,但刀身却划破了呼衍赞脖子上的皮肤。
“殿下!”呼衍赞紧张的喊了声,脖子上冰凉的割痛感,终于让他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金日轩,可是那个弑母的冷血冷心的恶魔!
金日轩看他紧张的汗毛倒竖,反而笑道:“国师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请你见三个人,顺便帮我个忙罢了。”
呼衍赞正不解,门帘就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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