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歌行

    
    第二十六章  不请自来
    “该死，还是中了这招。”刘枫感受到背上的印记，心中恨恨道。而督城卫打出印记之后便是任由刘枫逃离，目送其远去后，转而泰然自若的回到了山门之前。
    此时山门除了方才的一众人等，又汇聚来一大群被爆炸声吸引来的齐臻世家之人，族中家老们更是全部到场，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将山门围得是水泄不通。
    先前的众人见督城卫独自回返后，不免都露出诧异之色，刘家老忍不住上前问道:“大人，那贼人难道……”
    督城卫随即对众人解释道:“此人虽然实力不如我，但却使得一手好身法，我是追不上了，不过也不必担心，我已对其印下了追捕令，他逃不掉的。”
    “家老！家老！终于找着你们了！”此时，一个不合时宜的焦急呼喊从齐臻世家众人身后传来。
    聂姓家老转过头愠怒道:“嚷嚷什么！没看到这里……”
    “家老！宝库里的钱全没了！”
    “你说什么？！！”
    满头大汗的宝库守卫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顶撞了聂姓家老，语气顿时变得颤巍巍的说:“诸位家老，家…家主方才说要进宝库取一些招募用的开支，但家主取走后却没有告诉我们帐目，我就…进到宝库去盘点，然后就发现，宝库已经被搬空啦！”
    若刚才没有发生华湘云对付刘枫两人的
    一幕，众人听到此消息还不会太过震惊，但当他们都知道搬空宝库的乃是伪装成齐灿的贼人之后，一个个面色顿时大变。
    其余势力的一干人等也被这消息吸引了注意，脸上幸灾乐祸的神色溢于言表。但随即他们便对督城卫拱了拱手道:“督城卫大人，既然罪犯已经逃走，我等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请恕我等先行告退了。”
    众人跟督城卫打过招呼后便匆匆下山，准备将方才发生的一系列“好消息”赶紧告知各自背后的势力，以便趁此时机，早些做好进一步打压齐臻世家的准备。
    “大人，你们一定要将那贼人抓住啊……那乾坤袋，对…一定要追回他手里的乾坤袋！”得知宝库失窃的聂姓家老情绪显得异常激动，不停的絮叨惹得督城卫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难道认为我们城督府还抓住个小贼吗？”
    可以发现，在场的家老得知宝库被搬空，受到冲击最大的恰恰是那些外招家老，而几位本家家老虽然愤慨，却反而没有外招家老那样的激动。
    “你们哪些对那贼人的情况比较清楚？跟我回城督府一趟，我们需要好好调查一番。”督城卫望着齐臻世家的众人，最后目光放在了华湘云身上。
    华湘云适时的回应道:“大人，事情的始末应该只有我最清楚，我跟你去城督府吧。”督城卫闻言点点头:“走吧。”说罢直接转身下山，华湘云最后跟刘家老交代几句后也跟随着督城卫而去。
    等华湘云走后，刘家老眼眸瞥向失魂落魄的聂姓家老，语气淡淡道:“聂老，你们早就知道齐灿是假冒者了吧”
    聂姓家老神色一怔，立即反问道:“刘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方才假齐灿暴露面目，我看你的表情，似乎很是替其担忧啊。”刘家老冷笑着讥讽道。
    闻言，聂姓家老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刘老，凭你一点无端揣测就这样污蔑于我，怕是不合适吧？”
    “污蔑…哈哈哈哈！聂鑫，事到如今你还在装蒜，沈老，你出来说两句吧。”刘家老直接把目光投向众位家老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聂姓家老也随之扭头看了过去。
    那老者也不含糊，马上顺着刘家老的话说了下去:“齐灿回家族第二日便秘密拜访了诸位外招家老，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我和聂老，他许下重利换取我等支持，欲与我等联合排除本家家老，夺得齐臻世家。”
    “沈雄，你……”聂姓家老双目圆瞪，惊怒出声，同时周围还有不少家老也面露异色。
    而老者却淡笑着回应道:“起先我也被那利益所蒙蔽，但在刘老邀我一同前去消灭假冒者时，我便醒悟了过来，在家族待了近百年的我，早已融入于此，所求的已不再是当初的钱财了，聂老，这种感情你应该不会懂吧。”
    “正如沈老所说，齐灿能做出如此行径，聂鑫，你在外招家老中也算老资格了，不会察觉不出异常吧。”刘家老冷笑一声，不给聂姓家老辩解的空间，又继续道:“我看那假冒者怕是与你们相谈甚欢，说不得为了亲密合作，便直接对你们透露了身份。”
    聂姓家老被戳中痛点，心中恼羞成怒，但随后像是想通什么一般，神情放轻下来道:“哼！是又如何！现如今家族主心丧失，钱财尽去，还即将面临着几大势力的围剿，要我说，这种破地方我还不待了！”言罢，就是大袖一甩，愤然离去。
    见聂姓家老如此果决的离开家族，其余外招家老也蠢蠢欲动起来，留在此地，钱也没得拿了，还要被其他势力打压，更何况家族很可能也要对他们施以清算。于是连续有好几名外招家老一同脱离家族而去，甚至其中还有一名乃是本家的家老。
    “刘老，我就不奉陪了。”最后一名请辞的家老拱手离开，如今家族之内，外招家老仅剩下沈雄一人，而本家家老也只不过区区六人矣。家族的高层力量至此大幅锐减。
    “老刘，你的目的达到了，下一步准备怎么做？”沈雄低声对刘家老问道。
    刘家老背负双手凝望着山下的城区，许久，终于重重吐出四个字:“举族迁移！”
    “嗯！？我们在滨江城虽然弱势了，但也并非不能生存，举族搬迁是否有些过了？”
    面对沈雄的质疑，刘家老只是缓缓道:“自商祁一统，万宗覆灭，我齐臻世家享受了两百年，也颓废了两百年。从鼎盛至没落，为何？难道是族人不思进取？还是我们时运不济？都不是，造成如今局面不过是缺少修炼的资源。而今商祁之地九成的资源都汇聚在主城里，我们这等城池，根本不可能崛起强大势力，没落也是自然。”
    “你的意思是…迁族到主城？！”沈雄被刘家老大胆的想法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刘家老淡笑一声，解释道:“争夺码头，不过是小打小闹。家族面临的问题，根本不是什么其他势力的打压，而是主城对我们的资源掠夺。其他势力并非我们这等名门古派传承而来，察觉不出问题的本质。但我们要想重现家族辉煌，就必须到主城去争取。”
    沈雄像是豁然开朗般点了点头，随后才道:“原来如此…虽然我还是听得不太懂，但你既然说了这么多，应该很有道理。”
    刘家老不再与身旁的老友多说，因为说了也是对牛弹琴，他转过身，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仅剩的几名家老，以及围在周围的数百名神色迷茫的家族子弟。将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后，刘家老高声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必须告诉你们，家族接下来将会面临许多艰难挫折甚至灭亡。你们若是怕了，现在便可以下山离去，我决不阻拦。”
    熙攘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等上片刻，却不见一人走出人群，或许是怕丢人，或许是搞不清状况，或许是真的誓于家族共存亡，总之，没有一人离去。
    见此情形，刘家老欣慰的对众人鼓舞道:“很好，有你们在，我齐臻世家何愁大业不成，何愁家族不兴！”
    与此同时，一家开在滨江城城郊的小客栈内，黄纪三人正在客栈的小院内忙活着，为了减少意外，三人准备窝在客栈中等待码头的开启，好在客栈虽然不大，但却拥有一个不小的后院，如此三人也不至于一直闷在屋内。
    恰逢今日阳光明媚，耐不住寂寞的三人便借了客栈老板的工具在后院架起烧烤来。
    “溪儿，你去找老板再要点辣椒面。”
    “喔，好。”
    青黄两人围在烧烤架旁忙得热火朝天，王溪儿则蹦蹦跳跳的跑去了客栈里面。
    “可惜老板这里没有五花肉，下次我们一定得多买些食材备着。”黄纪刷油的同时还念想着曾经吃过的烤五花，言语中满是惋惜。
    “五花肉，我这里恰好有。”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黄纪猛的一颤，转头看去，身后站一名衣袖飘飘的中年男子，那中年人此刻正冲着两人微笑，看上去慈眉善目，有一种仙风道骨之相。
    “大叔你是谁呀，吓我一大跳。”
    “抱歉抱歉，我也是这客栈的住客，闻到此处飘香食指大动，便想来解解馋。”中年人笑眯眯的回道，说着还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大块兽肉，正是肥瘦相间的五花部位。
    “辣椒面来啦，咦？”冲进院中的王溪儿注意到中年人，脸上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