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歌行

    
    第四十二章  探究修行
    回屋舍的路上。
    青黄一前一后的走着。突然，一段密语传入青延耳中。青延听闻后，对前方的黄纪道:“你先回去吧。”
    穿过片片花田，青延找到了一间小亭，而岳老正在亭中等候。
    青延入亭拘礼道:“弟子见过岳老，敢问岳老唤弟子前来所为何事？”
    岳老的语气很随和，让人倍感亲切:“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老夫想和你聊聊。”
    “弟子荣幸之至。”青延只得应和。
    “坐下说吧。”
    青延依言坐下，看着桌对面的岳老，顿觉这场景似曾相识呢？
    见青延坐定，岳老又细细打量了几眼，这才语重心长的开口道:“青延，你能在肉身上达到现在的高度，不得不说难能可贵。可若想将全身骨骼提升至完美，单靠秘境可不行。”
    青延面色平静，心中却滋生一抹喜悦，莫非是要指导自己修行？青延立即接话道:“还请岳老指教。”
    岳老继续道:“大院长觅来的寂音谷，虽改变了炼骨只能依靠天材地宝的局面，但想追求极致，其实天才地宝也是不可或缺的。”
    青延微微失望，他已经大概猜测到岳老接下来的话了。
    然而岳老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拿出一些物品摆上桌道:“这几块炁晶与这瓶培骨液你拿去吧。”
    青延诧异，却没有接，问道:“为何给我这些？”
    “你有潜质，老夫便投资你，就这么简单。”
    青延听闻，稍一琢磨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但不管是爱才还得别有目的，总归是对自己有利的，于是拱手道:“弟子承岳老恩情，日后必有回报，只是不知这两样东西有何作用？”
    岳老讲道:“培骨液当然是炼骨所用，服用后，在药液的滋养下，骨骼可以获得极大的提升。至于这些炁晶么……你暂时用不了，姑且先收着吧。”
    “是。”青延不再犹豫，抬手将东西收下。
    “狩猎两日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岳老完成了目的，便对青延摆了摆手。
    青延退出小亭，迈了数十步后又有声音传入耳中。
    “有空的话，可以多去典籍室看看，或许那儿有你想知道的。”
    青延转身，遥遥对着小亭一礼。
    回到屋舍，推开门，往常必会迎上来的黄纪却未见其身影。青延没有多想，径直走上楼梯。
    二楼，那原先被搬下去的物件又被搬了回来。黄纪躺在床上，翻看着入学手册，青延上前，将炁晶与培骨液放到了桌上:“这是岳老给的，瓶子里的药液可以服用。”说完，转身下了楼。
    等青延走后，不动声色的黄纪这才扔下书翻身下床，拿起桌上装着培骨液的小瓷瓶，左右端详，拔下瓶塞后，瓶内是一种黑色液体，散发着轻微的药味。黄纪手指点了一滴尝尝，入口苦涩，后有回甘。
    黄纪砸吧砸吧嘴，塞上瓶塞放了回去，又拿起炁晶观看。一颗炁晶也就红枣大，琉璃质感，五彩斑斓，能感到其中蕴含了巨量的元炁。
    把玩一会儿，黄纪又放了回去，不明白如何使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此时的黄纪对青延存有意见，不愿使用对方给的东西。
    黄纪盯着桌面出神，脑中又在回想当时的场景。面对那种情况，不妥协无非就是战一场，输了大不了挨一顿揍，总比投降屈服来得好。
    然而青延却直接将东西交了出去，丢了面子又失了里子，这让他们这般意气风发、身附傲气的少年如何受得了。至少在另外两人看来，青延的行为无异于背叛。
    黄纪所想虽不至于同那两人一般，可也是心存一丝责怪，从而以疏远的方式以示不满。
    冷战持续到傍晚，黄纪终于按耐不住下定决心。他轻手轻脚的走下楼，在楼梯口偷偷观望。只见青延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华湘云赠予的阵盘，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黄纪还在想着该怎么开口，青延却已经看了过来。气氛沉默些许，青延开口道:“现在的你，无法理解我为何那样做。”
    “那个……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去膳食堂吃晚饭。”
    “……走吧。”青延收起阵盘，先一步跨出门外。
    两人是第一次到膳食堂，此时正值饭点，膳食堂里的人不少。青黄两人排队领了餐食，一碗饭、两碟小菜，菜品皆是免费，却寡淡无比。想要荤腥，只得是更高修为的学员才给提供。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吃上几口，只觉体内涌现出少量的元炁。才知这寡淡的餐食，竟不是凡品。不过两人虽然意外，却没有太惊喜，这饭菜的元炁含量远不如灵兽的血肉，味道也难以恭维，对两人来说，不存在太多的吸引力。
    匆匆用完餐，回住所的路途上，黄纪想缓和两人间的关系，于是把憋了半天的问题问了出来：“你先前说我无法理解你的做法，为什么呢？”
    青延回道：“因为我急切渴望变强，不想浪费一天时间。你却并不需如此，我们追求不同，行事也必有分歧。”
    没等黄纪说话，青延又继续道:“那人实力非我们能敌，被其击败送出，即浪费掉整整一月的秘境修炼时间。利弊权衡下，失去两头矮鹿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我们还丧失了勇敢，会被人说成软骨头。”
    “血溅三尺便是勇敢么？我不这么认为…不过是自取灭亡的愚蠢罢了。若在学院之外，落败可不是被传送走，而是被敌人所灭杀，我可不想因为一些可笑的理由而丢掉性命。”
    见黄纪还有些执迷，青延道:“举个例子吧。若那人是在大西岭与我们遭遇，你会与其拼杀吗？”
    黄纪设身处地的思忖后，语气无法坚定了:“我……”
    青延又加了一把火:“那人的实力可是比滨江城外追杀我们的人还要强。”
    “我不会上，上了必定是死，什么东西也没有命重要，。”黄纪这下立即得出答案，但又提出了问题:“可我们在学院，既然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为什么不捍卫自己的利益？”
    “你是愿意荒废一个月，还是用这一月时间提升修为，报仇雪恨呢？”
    听青延如此说，黄纪无法反驳了。沉默的消化半晌，算是接受了青延这种做法，同时也深感自己太大意了。那少年的模样比他们一行人大不了太多，便低估了彼此实力间的差距，这种凡俗之人的思维方式，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摒弃。
    “我们还要报仇吗？”黄纪试探问道。
    没想到青延的回答异常坚定:“谁惹我，就得付出代价。”
    冰冷的语气让黄纪仿佛看到了自己这位好友的另一面，一种不安之感顿上心头。
    次早，在膳食堂用过早餐后，青黄两人又去到寂音谷中修炼肉身。黄纪出门前将培骨液都服用了，今日修炼起来效果果然显著，一个时辰足以抵得上两三日的成果。
    青延由于体内早已累积了巨量的药性，服用药液等同向江河中倒下一桶水，可以说是浪费，若非如此，黄纪也不会心安理得的将整瓶喝下。
    寂音谷里一口气待了两个时辰，经过培骨液的滋养修护，黄纪明显感到骨骼强度不同往日了。出了秘境，青延带着黄纪向典籍室走去。
    照着手册上的地图几经兜转，很不容易的找到了典籍室所在。那典籍室竟是藏在一面山壁开辟出的洞府内，没有地图还真注意不到。
    沿着洞口走进去百十步，豁然开朗。内里灯火通明，无数本书籍就摆放在洞壁开凿的一个个石龛内，很是随意。
    一个小老头见两人进来，一边喝着酒，一边招呼道:“生面孔…真是稀客呀。你们要看什么自己拿就是，但谨记不能带出去。”
    “是，前辈。”青延礼貌一礼后，便自顾去查看石龛内的典籍。
    拿起一本成色老久的书，青延随手翻开一页，一行文字落入眼中:
    洛冰王自知命不久矣，为寻神根入北荒，自此渺无音讯。三十年后王朝将倾天下大乱，诸侯割地称雄……
    “这是某个地方的历史吗？”青延暗自沉吟，却将书合上放了回去，这些飘忽的史书并不是此行的目的。
    又接连翻看几本，青延发现这些典籍的摆放根本没有什么规律，同一个石龛内的书籍杂七杂八，什么类型都有。这样的话，只能够一本一本的翻找了。
    好在青延要找的并不属于偏门稀缺一类，很快，一本名为《明罗书》的记载内容吸引了青延的注意。
    细细浏览过后，青延终于对人族修道的第一个境界——昕境有了充分的了解。
    据书中所说，昕境乃是人祖所开创。相传史前人族羸弱无比，人祖开辟修炼法才扭转了人族命运。这第一个境界命名为昕境，便是取希望初生之意，也预示着人族往后的崛起。
    别看青延目前的修为凌驾于大部分同龄人，实则他对人族的修道法一窍不通，如今的境界也是青喻颜为其摸索的极限。再下一步的开脉，便涉及到了人族的核心奥秘，青喻颜对此也没有办法。
    说到底，开脉才是昕境的精髓，前面的觉灵、锻体不过是前置条件而已。而这本书中便详尽记载了昕境的种种，从最初的如何觉灵到最后的开脉圆满，事无巨细的呈现了出来。只是书中仅讲解了修行要点，并没有提供能修炼的功法一类，实在有些遗憾。
    青延合上书，将一旁不知在翻找些什么的黄纪唤了过来。青延知道黄纪对修行也属于两眼一抹黑，便将《明罗书》递给黄纪，让其仔细研读。青延则是继续翻阅其他典籍，祈求对这个世界有更深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