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雨并不知道,她刚从小超市买完打火机和白酒,店主奶奶就拨通了虞挽挽的电话。
“挽挽,你怎么知道最近会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来找我买打火机呀?”
虞挽挽笑眯眯的扒着关北家阳台的栏杆打电话:“因为我做了预知梦呀。不过,天机不可泄露,即便是我也只能梦到一点点。你可以告诉我她往哪边儿去了吗?”
“往东去了。”
“谢谢奶奶。”虞挽挽挂断电话,立刻给关北发消息:往东去了。
【关北】哪边是东?
虞挽挽:……
【虞挽挽】面向便利店卖棒棒糖的货架,左边是东。
【关北】哦。
因为被TC退货,关北气得打了一宿游戏,这会儿刚醒,穿着睡衣,叼着棒棒糖,属实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打扮。
而且她戴着耳机,顶着黑眼圈,不仅不.良少年,还很宅。
林诗雨远远的看到她,第一反应就是躲远点。
住在这种穷酸小区的死宅肯定都是心理扭曲的变-态!
关北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林诗雨。只见林诗雨蹲在流浪猫的猫窝边,手里拿着刚打开的白酒,旁边的水泥台上还放着一个打火机。
挺不错,还知道用白酒代替酒精助燃。
只是……她纵火的这个位置,是不是离虞挽挽家太远了点?
“喂。”关北叼着棒棒糖向林诗雨走去。
林诗雨一哆嗦,以为是坏人来绑架她,连忙站起来跑路,惊慌中左脚绊右脚,一屁.股摔到地上,白酒洒了一地。
关北挑眉。
真是个又菜又坏的蠢女人。
“不认识我啦?”关北声音里含着笑音。
林诗雨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呆坐在地上:“……关北?”
“嗯。”
“你怎么在这!”林诗雨猛地一下蹦起来,胡乱擦了擦屁.股上的灰。
关北用舌头把棒棒糖挤到左边,左脸便鼓起一个圆圆的小包:“我住这啊。”
“你竟然住这里!”林诗雨无可置信。
上学每天要穿校服,所以从衣服上几乎看不出家境。但是在她的记忆里,关北的鞋子一直都是很贵的,以至于她一直以为关北是哪家隐形财团的千金小姐。
“对啊,我住这,”关北若无其事的丢出鱼饵:“虞挽挽家对面。”
林诗雨一听“虞挽挽”三个字,眼睛都亮了。
这里的建筑太多太乱了,光靠朋友圈的定位根本找不到虞挽挽家。她本来都已经不抱希望了,结果竟然遇到了关北。
真是天助她也!
“我想上厕所。”林诗雨觉得自己简直是卧龙凤雏、竟然想出如此妙计:“可以借下你家卫生间吗?”
“当然可以。”关北觉得她家挽挽真是太不容易了,为了确保林诗雨不误伤邻居,竟然还得保证让林诗雨不经意间顺利的查到虞挽挽的准确住址。
林诗雨很快就被关北带回了家。
虞挽挽坐在主卧阳台的摇椅上,心旷神怡的摇晃着红酒杯里的白开水。
虽然她贫穷到连这个红酒杯都是拼夕夕拼的。
但是,优雅,永不过时。
“到了,我帮你拿拖鞋。”
隔着隔音很差的主卧,虞挽挽能清楚的听到林诗雨关上卫生间的拉门后,按动水箱按钮的抽水声。
“不是吧,姐妹。你好歹等一分钟再冲水啊。”虞挽挽对于林诗雨拙劣的演技感到由衷的同情。
这种急功近利的小白兔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敢开口敲诈两千万?她是生怕自己不能把自己的后半辈子作进铁栏杆里吗?
别的坏人做坏事:计划缜密、行动果决、深思熟虑、给相关部门造成极大困扰。
林诗雨做坏事:一拍大.腿、直接行动、不顾后果,给相关部门狂塞业绩。
绝了。
“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关北热情邀约。
“不了我还有事。”林诗雨报仇心切。
“不差这一时。”关北再次挽留。
“差!”林诗雨心急如焚。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人命关天啊。”关北指了指林诗雨手里的打火机,暗示她她那愚蠢的计划已经暴露。
“我已经考虑很久了。”林诗雨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又聊爆了。
在主卧阳台听得清清楚楚的虞挽挽:……
考虑很久了?
她那条朋友圈才发了几个小时啊?
关北再三挽留,林诗雨一意孤行。于是,关北送别林诗雨,回到主卧,打开电脑。
“为什么要让我挽留她?”关北端起虞挽挽面前装着白开水的红酒杯,吨吨吨一通猛喝。
虞挽挽面色沉静的盯着监控画面:“因为我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比如?”
“如果你留得住她,假热搜的事情就还有谈判的余地。可是现在看来……”虞挽挽端起关北的红酒杯。
鬼知道关北为什么要从她手里抢她喝过的水。
她明明在两个红酒杯里都倒了凉白开的。
虞挽挽将关北红酒杯里的凉白开一饮而尽:“我的判断没错。这家伙不仅愚蠢,而且险恶。”
监控画面里,林诗雨拧开白酒酒瓶,将白酒倒上地垫。
然后,她回头看了看虞挽挽家还贴着“福”字和手写对联的房门,毫不犹豫的将剩下的白酒全都泼了上去。
“里面的防火措施都做好了吧?”关北关切。
虞挽挽垂眸:“放心吧,只有门垫受伤的房子早已准备妥当。”
不到两分钟,邻居们发现火势,纷纷赶来救火。
林诗雨被堵在楼道里,无处可躲,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敲响关北家的房门。
火还没烧起来就被及时扑灭,虞挽挽家除了门垫被烧了大半没有任何损失。
“纵火罪判几年来着?”虞挽挽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从卧室推门而出。
林诗雨没想到虞挽挽竟然就在关北家,她吓得一哆嗦,随即冷笑:“判什么判?一个门垫子能值几个钱?”
“纵火罪保护的是权益,又不是财产,你这样跑到我家门口来防火,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了呀。”
林诗雨被这一连串的专业名词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是权益?什么是财产?她放火的时候虞挽挽又不在家,怎么就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了?
“唉,真可怜。”虞挽挽端着装着凉白开的红酒杯,人畜无害的笑道:“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免费告诉你好了。纵火罪,三年起步。宝贝,你已经十八周岁,够判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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