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戈体质差,每到寒冬就很容易感冒,每次感冒都要拖很长时间才会好,她原本以为今年注意点保暖就不会有事,然而还是中招了。
姜戈在家吃了两天药,没想到感冒更严重,只能去医院挂水。
2017年11月29日,早上十点。
输液室里3D环绕着小孩的哭闹声,尖锐刺耳,绵绵不绝,吵得姜戈脑壳一阵一阵的疼,她受不了,找护士拿了个输液架把针水带上就去外面走廊散步了。
走廊尽头处有一台自动贩卖机,除了饮料零食还有猫咪手办盲盒。
果然,人在无聊的时候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
姜戈扫码付钱后,盲盒掉进了取货口,她伸手从隔板里拿出来,拆开一看,抽到的是一只表情高冷的布偶猫。
姜戈眨了眨眼睛,奇了怪了,她越看越觉得这只猫神似程砚,尤其是眼睛,冷傲又不可一世,特欠揍。
她想起上次把程砚拉黑以后,到现在都还没有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对她的偏见放下了没有。
“小姜姐姐?”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姜戈愣了下,回过身。
程瑜一瘸一拐朝她走来,看见她手背上的针管,一脸关心:“小姜姐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一点感冒。”姜戈看向她的腿,挑了挑眉:“石膏拆了?”
“对呀,医生说很快就能好了。”
“你一个人?”
“当然不是,还有我哥,他去帮我拿药了。”
刚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姜戈目光落在程瑜身后,看见程砚正朝这边走过来,她低声:“你哥来了,我先走了。”
然后也不等程瑜反应过来,推着输液架跑了。
见状,程砚脚步一顿,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走到程瑜身边:“走吧。”
“哥,你是不是惹小姜姐姐生气了?不然她为什么见到你就跑?”
“……”
程砚就没见过胳膊肘这么往外拐的人,没好气:“我让你离她远一点,你怎么还老是往上凑?”
本来脑子就缺根筋,以后要是变得跟姜戈一样神经兮兮怎么办?
“哥,我已经快十七岁了,又不是只有七岁,你就别干涉我跟谁来往了,我分得清好人和坏人。”
程砚掀了掀唇:“是吗,上次是谁在超市里被骗走了三百块钱?”
程瑜:“……”
上次程瑜在超市里碰到了一个爷爷,爷爷长得慈眉善目,说他钱包和手机都忘在家里了,他的家就住在楼上,让程瑜先借他三百块钱,还拿了一块玉出来作抵押,
程瑜相信了他,拿着那块玉在超市门口等。
等啊等,爷爷没有回来,后来发现玉也是假的,就夜市里那种几块钱就能买到的小玩意。
想起这事,程瑜的心还隐隐作痛。
程砚开口:“还有上上次……”
程瑜制止:“哥,别再说了。”
程砚“呵”了声,嘲讽意味十足。
程瑜:“……”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程瑜频频回头望。
程砚打开车门,见她磨磨唧唧的,皱眉:“看什么呢?”
程瑜一脸讨好:“哥,我们等等小姜姐姐吧?我看到她的针水快打完了,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程砚说:“不行,上车。”
“你怎么这么无情!小姜姐姐孤零零一个人,身体又不舒服,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你良心过意得去吗?”
“……”
程砚关上车门,纳闷:“我问你,姜戈是不是给你洗脑了?”
这才见了几次就处处维护,不知道的还以为姜戈才是她亲姐。
“你想多了,什么洗脑,小姜姐姐又不是搞传销的。”
程瑜不敢告诉程砚,其实打从第一眼见到姜戈开始,她就直觉姜戈一定会是自己未来的嫂子,所以对姜戈是怎么看怎么顺眼,逮着机会就想撮合她和程砚。
她突然神秘兮兮:“哥,你相信缘分吗?”
程砚一顿,莫名想起了那天在车上,姜戈眼睛亮亮的问他:“你相信平行时空吗?”
与程瑜现在的样子如出一辙。
他抿了下唇,告诉她:“我相信你再不上车就要被我揍了。”
程瑜:“……”
她也相信程砚会说到做到,于是灰溜溜钻进了车里。
程砚绕过车头来到驾驶座,刚上车,系好安全带就看见了从医院里走出来的姜戈。
她身上穿着白色羽绒服,下巴缩在领子里,只露出了半张脸,生病的缘故,她的脸色看着比平常苍白,好像风一吹就能被刮走。
程砚手握着方向盘,迟迟没有启动车子。
程瑜坐在后座,见程砚盯着外面不知在看什么,歪头看去,发现姜戈的身影,脸色一喜,立马降下车窗:“小姜姐姐!”
姜戈刚拿出手机准备叫车回去,听见声音不由转过身,程瑜从车里探出了个脑袋,使命朝她挥手。
她愣了下,把视线移向驾驶座,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她能感觉到坐在那里的人正盯着她。
她迟疑了两秒,还是走了过去。
程瑜咧嘴:“小姜姐姐,上车吧,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
程瑜突然打断她,一脸哀伤:“果然,是我哥惹你生气了对不对?所以你连我都不想搭理了,好,我明白了。”
姜戈呆住。
程砚:“……”
他瞥了一眼后视镜,看见后座里正在努力挤眼泪的戏精,头疼。
姜戈有点无措:“不是,跟你哥没有关系……”
程瑜泪眼汪汪:“那你为什么不肯坐我哥的车?”
“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们。”
“没事,你坐前面,我哥抵抗力强。”
……
车子匀速驶上马路。
后视镜里,程瑜还在偷笑,两颗门牙都看见了。
程砚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专心开车。
姜戈这两天感冒鼻塞没有睡好,刚一上车就有点犯困,她强撑着眼皮,过了会儿,实在是撑不住,就靠着椅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锦河湾小区门口,程瑜也不知何时已经下车了。
她扭头看向驾驶座。
男人低头在看手机,阳光落进车里,如同零碎的金粉撒在他的身上,他垂着眼睫,睫毛根根分明,侧脸线条被光晕渲染,显得多了几分柔和,看起来不再那么有距离感。
察觉到注视,程砚手指一顿,偏头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猝不防在逼仄的空间里撞上,姜戈心头突地一跳,忙移开眼,坐直起来。
她说话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我睡了多久?”
程砚看了下时间,回答她:“二十七分钟。”
“……”
姜戈窘迫:“你怎么不叫醒我?”
程砚睨她:“也要叫得醒才行。”
“……”姜戈忍气吞声:“抱歉,是我睡得太沉了。”
程砚懒得跟她计较,说:“你手机刚才响了。”
姜戈翻开看了一眼通话记录,林月知打来的,那没事。
她按灭屏幕,几秒后,猛地抬起头:“你接了?!”
程砚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淡定解释:“按错键了。”
“你跟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说你在睡觉。”
“……”
姜戈表情裂了。
完了,这下解释不清了。
姜戈解开安全带,气若游丝:“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程砚看着她下车走没两步又匆匆折身返回,缓缓降下车窗。
姜戈停在车门外,伸了个拳头进来:“这个送给你。”
“什么东西?”
姜戈提醒他:“手。”
程砚微蹙了下眉,伸出掌心。
姜戈张开手,把那只在医院自动贩卖机里抽到的布偶猫公仔放在他的掌心里,翘了下嘴角:“车费。”
说完,她转身走了。
程砚看着手里的“车费”,表情一言难尽。
……
药效起来了,姜戈回家倒头就睡,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太阳已经落山,天色灰蒙蒙的,玻璃窗都蒙上了一层白雾。
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刚从房间出来就听见厨房里传来高压锅“滋滋”的声响,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香味。
她脑袋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走到厨房门口,看见林月知在里面忙碌的身影,鼻子顿时一酸。
她声音沙哑:“知知。”
林月知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终于醒了,感冒好点了吗?”
“好多了。”姜戈揉了下眼睛才走进去:“好香,你在做什么呢?”
“冬瓜排骨汤。”
姜戈说:“肯定很好吃。”
这时,林月知突然关掉火,侧身面向姜戈,笑得温柔似水。
“姜姜,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姜戈莫名:“很好啊。”
林月知抬起双手,抚摸着姜戈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那你为什么在外面养野男人都不告诉我?”
“……”
姜戈差了忘记这茬:“你误会了,那个不是野男人。”
林月知更惊讶:“莫非你谈恋爱了?”
“也不是。”
姜戈按住林月知:“你冷静点,先听我说。”
林月知与她面面相窥,突然戏精附身似的,捂住耳朵,浮夸道:“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不爱我了!”
“……”
林月知过了把瘾,又一秒变得正经:“好了,你说吧。”
姜戈长话短说:“接电话的人是程砚。”
“哦,原来是程砚。”
三秒后,林月知猛地反应过来,瞳孔地震:“程砚!?”
姜戈继续给她暴击:“没错,就是你知道的那个作家程砚,我在医院碰到他,然后他顺路送我回来,就这么简单。”
说完,姜戈跑去了客厅。
林月知回过神,立马追出去:“不是,你给我说清楚,你是怎么认识大神的!他又为什么会送你回来!”
……
2017年12月1日,下午四点,中山公安局接到报案,有人在海边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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