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8年3月,一代权臣霍光薨逝;
4月,汉宣帝开始“温水煮青蛙”:他一边加封霍光的侄孙霍山为领尚书事的乐平侯,一边又把霍家最为看重的大将军职位,给了公认的霍光党羽、但其实是“双料间谍”的车骑将军张安世。
不久之后,汉宣帝又收回了辅政大臣的行政决策权;由于此时的第一辅政大臣是汉宣帝的“自己人”张安世;所以汉宣帝的“夺权”之举,可以说是毫无阻碍。
一年之后,当汉宣帝已经基本可以掌握全局之时,他果断出手,将大汉朝堂之上,掌握实权的霍家子弟,全部明升暗降,赶出权力中心;
随即,走投无路的霍家人决定谋反,并最终被诛灭全族······
以上种种,就是汉宣大帝诛灭权臣霍光家族的大体过程。
以往的时候,我们都会感叹宣帝刘询的心机深沉与权谋高绝;但是,熟悉西汉史的朋友一定知道:其实,汉宣帝诛灭霍光家族的几个关键步骤,全是出自一个臣子的谋划。
这个人就是位列麒麟阁功臣之五、汉宣帝真正掌权之后的首任丞相——魏相(人名)。
魏相,字弱翁,西汉时期山东济阴定陶人。
由于在其出生之前,大汉天下已经开始“独尊儒术”,所以,从小就立志救世济民的魏相并没有例外——从少年时期开始,他就在认真攻读儒家经典。
不过,非常值得玩味的是:魏相所攻读的典籍并不是《论语》《孟子》等常识性儒家着作,而是一本儒道兼具且晦涩难懂的奇书——《周易》。
至于魏相为什么会这么选,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青史君可以肯定:那就是魏相一定是天资过人且治学刻苦异常。
因为,后来的他硬是靠着扎实的《周易》功底,获得了“贤良文学”的资格,并凭借着出色的策论应对,被汉廷任命为茂陵县县令。
茂陵县,也就是汉廷为了保护一代雄主汉武帝的陵寝茂陵,而专门设置的郡县;能在那里居住的,不是豪强,就是富贾(gu).
(魏相)少学《易》,为郡卒史,举贤良,以对策高第,为茂陵令。
初次出仕,就获得如此要职,可见朝廷对魏相十分看重。
而魏相也不负所托,在其到任之后不久,就干了一件大事。
有一天,茂陵县来了一位自称是朝廷监察御史的人(实际是个诈骗犯)。
由于这个诈骗犯对于大汉朝堂上的人事构成、私密要闻,都说得有鼻子有眼,所以很多人都被其哄住了。
就在这个诈骗犯以迟到为由,将茂陵县的副县长拘禁起来,想要进一步勒索之际,魏相敏感地察觉出了,此事的蹊跷之处。
于是,他果断地将这个自称监察御史的骗子收捕入狱。
一番拷问下来,事情真相大白:原来此人乃是时任御史大夫桑弘羊的门客,所以,才会对朝廷的事了如指掌。
案情虽然简单,但是此事处理起来却十分复杂。
御史大夫,即现在的中纪高官兼人事部部长,而且,这个桑弘羊还有一个重要身份——汉武帝的托孤大臣;也就是说,这个诈骗犯的后台绝对位高权重。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
很明显,该怎么处理这个诈骗犯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但是,在魏相的心里,似乎没有那么多的利害得失计较——他直接按照法律,将这个门客判处死刑。
茂陵县的那些豪杰、富贾,终于明白:管理自己的这位行政长官是个狠角色,于是,茂陵大治。
顷之,御史大夫桑弘羊客诈称御史止传,丞不以时谒,客怒缚丞。相疑其有奸,收捕,案致其罪,论弃客市,茂陵大治。
不过奇怪的是:在此之后,桑弘羊却没有给魏相小鞋穿。
你可以理解为,桑弘羊宰相肚里能行船;但是,青史君觉得,貌似下面这个解释更为靠谱:汉武帝的几个托孤大臣,霍光、上官桀、桑弘羊等人一直不怎么对付;事实上,霍光最终能够成为可以废立天子的权臣,就是因为他在后来将这些政敌一个一个消灭,从而积累了巨大的政治权威。那么,此时魏相的举动,其实是在无意间帮助霍光打压了桑弘羊的权威。
所以,青史君认为,魏相之所以在得罪朝堂大佬之后,依然可以安然无恙,最为根本的原因是霍光出于政治需要保护了他。
这并不是青史君在臆想,因为后来发生的事情完美印证了这一观点。
几年之后,由于治县有方,魏相被提拔为河南太守。
到任之后,魏相继续坚持自己的优良作风——“禁止奸邪,豪强畏服”。
如果事情一直这么发展下去,在下一次考核来临之际,魏相应该可以官升一级,到京师任职。
可惜,有一个胆小的贪官,让这一切成了泡影。
事情是这样的:
由于魏相作风强硬,所以河南境内的不法之徒,大都得到了应有的惩治。
当时,大汉帝国在洛阳之地设置了一个“战略物资储备库”(洛阳武库),而掌管这一肥差的官员,不是别人,乃是时任丞相田千秋的儿子。
虽然,史书上没有明说,但是根据后来的事情发展来看,这个“官二代”绝对有着不小的经济问题。
由于在魏相到任之际,田千秋还在相位,所以官二代田公子颇为有恃无恐——该怎么贪,还怎么贪。
可是,好景不长,公元前77年,大汉丞相田千秋薨逝,失去了靠山的官二代,立马露出了自己怯懦的本质——人家魏相还没有找他的麻烦,我们这位田公子就因为害怕,而自己辞官跑路了。
会丞相车千(田)秋死,先是千秋子为雒阳武库令,自见失父,而相治郡严,恐久获罪,乃自免去。
魏相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马派人去追,可是田公子早就被魏相的作派吓坏了,说什么也不回来,魏相气得跳脚大骂。
不过,魏相的话语,却非常值得我们玩味:
相独恨曰:“大将军闻此令去官,必以为我用丞相死不能遇其子。使当世贵人非我,殆矣!”
翻译过来的大致意思:如果大将军(霍光)知道了这件事,必然会认为我是因为田丞相死了,就故意去针对他的儿子的。让领导对我产生这么严重的误会,我要倒霉了!
果然,当霍光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并没有追究田公子的经济问题,而是批评魏相“不识大体”。
大将军霍光果以责过相曰:“幼主新立,以为函谷京师之固,武库精兵所聚,故以丞相弟为关都尉,子为武库令。今河南太守不深惟国家大策,苟见丞相不在而斥逐其子,何浅薄也!“
虽然,霍光的话说得非常冠冕堂皇,但是,只要我们稍微联系一下,上文中所说的“桑弘羊门客事件”,就会发现其中的蹊跷之处:
桑弘羊的门客犯事,魏相依法处理,就是“光荣、正确”;而当田千秋的儿子犯了事,自己跑路,魏相只是领导责任,就被定性为不识大体了!
霍光这“看人下菜”的事情,做得也太明显了吧?!
那么,霍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其实,各种缘由青史君在上文已经叙述得很清楚了:上官桀与霍光是政敌关系,所以,魏相处罚桑弘羊的门客就是正确;
而这田千秋曾经帮助戾太子刘据平反,和霍光属于绝对的盟友关系(戾太子刘据和霍光是什么关系,就不用青史君再多言了啊?)!所以,就是魏相没有责任,也要背锅!
这也是为什么,一向执法甚严的魏相,在知道“贪官”田公子逃跑后,说出那些奇怪之语的根本原因。
不过,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一旦领导亮出了自己的态度,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不久之后,曾经被魏相惩治过的那些权贵们,就借着这个机会,想要整死魏相——他们联名上书,魏相这个人没有立场,为了政绩,滥杀无辜!
后人有告相贼杀不辜,事下有司。
好在霍光虽然精通权谋,但是底线还在——他知道,在这件事上,魏相并没有实质性的过错;自己之所以那么说,完全是出于政治需要。
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里,霍光肯定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魏相,承认自己之前做错了。
最终,霍光以“田公子之事”的领导责任,将魏相下狱问罪(要是以“滥杀无辜”的逮捕魏相的话,他基本就死定了);不久之后,又将其重新启用。
大将军用武库令事,遂下相廷尉狱。久系逾冬,会赦出。复有诏守茂陵令,迁杨州刺史。
不过,也有人认为,魏相之所以会被从轻发落,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好友丙吉从中斡旋的结果。
但是,青史君认为:以丙吉的能量,最多只能做到“刀下留人”;如果想要魏相东山再起,非霍光首肯不可。
无论如何,魏相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青史君相信:从彼时开始,魏相的心性已经有所改变——他真正地采纳了好友丙吉的建议,开始收敛自己的脾性,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相与丙吉相善,时吉为光禄大夫,与相书曰:“朝廷已深知弱翁治行,方且大用矣。愿少慎事自重,臧器於身“相心善其言,为霁威严。
时间兜兜转转就来到了公元前74年,此时的大汉天子虽然已经换成了汉宣帝刘询,但是国政大事,依然牢牢被霍光把持。
不过,我们的魏相同志,由于参透了为官之道,所以,他业已位列三公,成为了大汉帝国的御史大夫。
四年之后,霍光薨逝。
虽然,在霍光弥留之际,汉宣帝非常“上道”地将霍光的儿子霍禹突击提拔为右将军(仅次于霍光的大将军爵位),貌似是在告诉大家:霍家的荣耀依旧。
但是,很多明眼人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位经历过民间疾苦,明知道自己的发妻是被霍家人毒死的情况下,依然对霍光笑脸相迎的少年天子,绝对是个狠人!
可惜,早已毫无敬畏之心的霍家人却没有这种觉悟。
有一天,霍家的家奴和御史大夫魏相的家奴驾着马车,在长安大街上相遇。
早就豪横惯了的霍家奴才,不仅“别车”,而且还打到魏相府上兴师问罪,说魏相管教不严,冒犯右将军车驾。
由于,此时宣帝还没明确释放出要“弄”霍家的信号,所以,逼不得已的魏相最终竟然亲自跪下谢罪,霍家的家奴,才骂骂咧咧地离去。
后两家奴争道,霍氏奴入御史府,欲躢(ta)大夫门;御史为叩头谢,乃去。
青史君相信,在魏相跪下的那一刻,所有的屈辱往事,一定都在他的脑海里一一闪现:曾经自己秉公执法,却因为霍光的“暗箱操作”,而遭受牢狱之灾;现在自己是堂堂的御史大夫,却要向一个奴才,低头认错·······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大汉朝堂政治动向的魏相,通过汉宣帝的老丈人平恩侯,向汉宣帝建议(相因平恩侯许伯奏封事):让霍光曾经的副手、车骑将军张安世,接替霍光留下的大将军之位。
精通人心与权术的汉宣帝立马就明白了,魏相这个建议的高明之处:
虽然,在此之前,汉宣帝已经册封霍光的儿子霍禹为右将军,摆出了一副霍禹会成为新一任的大将军的架势。
可是,很明显:有着远大抱负的汉宣帝早就受够了霍家人的专权,他当时的举动,完全是为了安抚霍光,好让其“安心”离去。
青史君可以肯定:汉宣帝从来都没有真的想过,让霍家人再次坐上大将军的位置。不过,由于当时霍家人依然把控着大汉朝堂上几乎所有的要害职位,所以,汉宣帝到底要怎么巧妙地将“大将军”变成“自己人”,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而魏相的这个建议,则非常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难题:
由于张安世的哥哥张贺曾经抚养过汉宣帝,所以,张家和宣帝可以说是渊源颇深——汉宣帝可以争取张安世改换阵营。
事实上证明,最终汉宣帝成功了。
而霍家人也一直把张安世当作自己人;所以,先让有经验的车骑将军张安世接任大将军,然后再将权柄过渡给自己,这是霍家人对于宣帝此举,最为美好的愿景。
果然,霍家人对于汉宣帝的“夺权”之举,没有任何抵触!
不久之后,魏相再次建议宣帝:取消辅政大臣的行政决策权。
故事诸上书者皆为二封,署其一曰副,领尚书者先发副封,所言不善,屏去不奏。相复因许伯白,去副封以防雍蔽。宣帝善之,诏相给事中,皆从其议。
由于,第一辅政大臣张安世已经被汉宣帝成功策反,所以,汉宣帝几乎毫无阻力地就将霍家人变成了睁眼瞎。
后来的事,青史君在文章开头已经讲过了,在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纵观汉宣帝“团灭”霍家的整个过程,魏相的两条建议,可以说是关键之举,说他是诛灭霍氏集团的“总设计师”,一点也不为过!
最终,在汉宣帝成功剿灭霍家之后,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这位“总设计师”直接被提拔为大汉相国!
相信很多朋友都在网络上见过这样一个词语——塑料友情,它指的是:那种平时好得不得了,却在关键时刻经不起任何考验的朋友关系。
虽然人们总是对这种事情充满了鄙夷,但是非常不幸,此种“黑色幽默”却在时常上演。
今天,青史君就和大家一起聊一聊,中国历史上最为有名的一段“塑料友情”——张耳与陈余的故事。
这段塑料友情,不仅直刺人性的弱点,更是在无意间影响了整个历史的发展。
张耳,战国时期魏国大梁人,在其少年时期曾经做过魏国公子信陵君的门客;虽然,在人才辈出的战国时代,张耳确实没有什么“傲人战绩”,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绝对是一个外向型的领导人才。
因为,后来的张耳不知道什么原因开始亡命天涯,独自一人跑到了魏楚交界之地的外黄县。
在那里,孤身一人的张耳硬是凭借着个人魅力,迎娶了一位“白富美”,并且凭借着老婆的家产,广交门客、贤名远播,并最终获得了外黄县的县令的职位(标准的软饭硬吃)!
张耳是时脱身游,女家厚奉给张耳,张耳以故致千里客。乃宦魏为外黄令。名由此益贤。
陈余,同样是战国时期大梁人,喜好儒学的他曾四处游学,却无人赏识;最终,他投靠到了同乡张耳的门下。
而且,根据史书记载,这个陈余也是个“软饭王”:
富人公乘氏以其女妻之(陈余),亦知陈馀非庸人也。
既是同乡,又有着颇为相同的人生经历,所以尽管张耳与陈余年龄相差甚远,但是,二人却惺惺相惜,关系异常亲密,史书上说其是“刎颈之交”。
公元前225年,魏国为秦所灭。
那些曾经和魏国庙堂有所关联的人,大多数都选择隐姓埋名,以求换取一条生路;可是,张耳与陈余却不一样,他们依然心念故国,并且四处活动。
终于,此两人的“反动”行径被秦国官府获悉,于是,秦廷发布高额悬赏,抓捕他们。
秦灭魏数岁,已闻此两人魏之名士也,购求有得张耳千金,陈馀五百金,
好在,张耳平时人缘不错,二人最终得以逃脱。
从最初的惺惺相惜,到后来的刎颈之交,再到现在的亡命天涯,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张耳与陈余的关系都属于“铁磁”。
公元前209年,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打响了反对秦王朝统治的第一枪;早已“苦秦之日许久”的六国人士纷纷响应。
作为早已在秦廷那里挂了号的“谋逆分子”,张耳与陈余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于是,他们一溜烟地跑到了陈胜那里。
而陈胜早也早就听过这两个人的故事,所以对他们非常看重;并最终让他们和自己的心腹武臣一起去赵国故地,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
涉及左右生平数闻张耳、陈馀贤,未尝见,见即大喜。
最终,张耳与陈余不负所托,成功帮助武臣拿下了赵国全境。但是,事情发展到这里,却慢慢地变味了:
随着事态的发展,陈胜的“阶级局限性”越来越明显——他开始重用亲信、猜忌功臣。
这时候,张耳与陈余就建议武臣自己称王,不然,以他现在功高盖主的身份,回到陈胜那里,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于是:武臣乃听之,遂立为赵王。以陈馀为大将军,张耳为右丞相。
就这样,陈胜的起义军开始分裂。
公元前208年,赵王武臣被部下李良所杀;张耳、陈余凭借着良好的群众基础,不仅得以逃生,更是趁机成功收服了武臣的故旧部将,然后拥立赵国王族后人赵歇为王,彻底掌握了赵国之地。
张耳与陈余的故事,如果发展到这里就结束的话,那么绝对堪称完美——曾经的难兄难弟相互扶持,终于走向了人生巅峰。
可惜,现实不是童话故事!
就在张耳与陈余迎来一个人生小高潮之际,秦国名将章邯与王离所率领的几十万秦队,将张耳和赵王歇围困在了巨鹿之地。而此时的陈余,也收拢了几万人马,驻扎离巨鹿的北部地区。
由于,秦军围困太甚,张耳有点熬不下去了,就数次派人通知陈余来救自己,可是,陈余却明白,自己这几万军队,根本就不是数十万秦军的对手,于是一直推脱不前。
张耳见状非常生气,便派遣自己的心腹张黡(yan)、陈泽前来斥责陈余:原来我张耳和你陈余是刎颈之交,现在我朝不保夕,而你却见死不救!我算是看透你了!
谁知陈余却说道:不是我不去救你们,而是现在秦军势大,我去了也是白搭。我保存实力将来给你们报仇也不是挺好的吗?
陈馀曰:“吾度前终不能救赵,徒尽亡军。且馀所以不俱死,欲为赵王、张君报秦。今必俱死,如以肉委饿虎,何益?“
单看陈余的这一段话,确实有点不够意思。
但是,如果青史君告诉你:当时张耳的儿子张敖手下也有一万多人马,同样迫于秦军的威压,驻扎在巨鹿城外不远处,不敢前去相救。不知道你会怎么想?!
张敖亦北收代兵,得万馀人,来,皆壁馀旁,未敢击秦。
而且,陈余最终还是派遣了五千人马给张黡、陈泽,让他们去救张耳;但是,结果正如陈余所言,包括张黡、陈泽在内的五千人全军覆没。
后来,由于霸王项羽率领楚军“破釜沉舟”,才解了巨鹿之围。
不过,很明显:经过这一次的“生死考验”,张耳与陈余的友谊小船已经摇摇欲坠了。
果然,张耳在脱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陈余的大营里“算账”——责问陈余为什么见死不救?!并且还怀疑自己的心腹张黡、陈泽是被陈余弄死的!
张耳与陈馀相见,责让陈馀以不肯救赵,及问张黡、陈泽所在。陈馀怒曰:“张黡、陈泽以必死责臣,臣使将五千人先尝秦军,皆没不出。“张耳不信,以为杀之,数问陈馀。
陈余一听,气愤地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这么不相信我!
于是,就解下自己的兵符印信,要让给张耳,以表示自己的“清白”。
谁知,这个张耳稍加犹豫就将陈余的五万人马收编了。
至此,这对曾经患难与共的朋友,彻底决裂。
后来,楚汉争雄,刘邦想要拢陈余归降自己时,陈余却说道:只要杀了张耳,我就归降!(当时,张耳已经投靠刘邦)。
可见,两人怨念之深!
直接说结果吧:后来,由于陈余在楚汉之间摇摆不定,最终在公元204年,被韩信(张耳)的杀死。
汉三年,韩信已定魏地,遣张耳与韩信击破赵井陉,斩陈馀泜水上。
纵观张耳与陈余整个交往过程,青史君颇为惋惜:曾经惺惺相惜、生死相托的二人,由于自身位置的不断变化,开始变得不断计较得失、不断权衡利弊;以致最终反目成仇!
青史君认为,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根源,就在于他们二人对人性的两次考验:
在自己儿子都不来救自己的情况下,张耳竟然想着陈余可以来救自己!
在面对权柄时,父子都会相残,而陈余却以为张耳会经得住兵权的诱惑!
正因为,这两次期待过高的考验,曾经的刎颈之交,最终变成了反目成仇,岂不痛哉?!
(呼……果然如七月所言……隔段很舒服……起码不会那么有压力……推荐老兄弟也是老朋友的一本书《大魏读书人》……喜欢读书人……春秋的读者老爷们……欢迎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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