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来找孩子时,我遇到的拐卖团伙就在附近的城市,而且在他们口中我也听到了“蛇头”。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黑话,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也要找到这个蛇头,寻找到丫丫被收养家庭的线索。
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找惊察,但这伙人能无法无天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警方抓到把柄,看得出这伙人十分的谨慎,惊察的调查需要时间,而我却寻女心切。
对于被拐妇女和前婆婆那边,我也不抱希望了。
如今,最快最能克敌制胜的方法就是——我被拐进这个犯罪团伙,从中寻找线索。
被拐妇女多是被卖进一些山区内给人当媳妇。我年纪大了,近日又憔悴的不行,恐怕很难被这些人看上。但有一类人……这些人贩子却是极其喜欢的。
那就是精神病人。
精神病人有很多神志不清楚,只要拐走了就很难再找回家,也容易控制。等卖出去后也少了家里人找麻烦。
所以,我装成了一个精神病人,在之前被拐的那个城市里游荡,想要碰碰运气。
为了伪装的像,我终日捡垃圾吃,还在外面风采露宿。虽然赵明诚有时候故意用塑料袋给我送来一些吃食,可没有几天我的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了。
每到这时候,我都会在心里默默念着丫丫的名字,想着她可爱的脸庞,告诉自己此刻吃的每一份苦都是在建造我与丫丫之间的桥梁。
终有一天,我会顺着这座桥走到我可爱的丫丫的面前。
我每天手里都抱着一个假娃娃,像是失去了孩子疯癫的母亲。
或许因为思女心切,赵明诚说我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没想到,在一个多月后,我真的被一伙人盯上了。这次来的不是之前的那个老太太,而是另外一个看起来更年轻的妇女。
她哄骗说要带我去找家人,还说要给我好吃的,为了表达她的善意,她甚至还夸我怀里的孩子可爱。我也乖乖的跟着她走,很快上了一辆面包车。
由于他们认为我是精神病,都没有给我套头套,我很快在这一群人里发现他们好几个人身上都有纹身,纹龙画虎的各式各样的都有。其中有一个,手臂上正好有一个龙形纹身,不知是不是之前那位被拐妇女说的人。
这群人里大多年龄不大,最小的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最大的就是坐在我身边的妇女,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
在路上,我再一次我听到了“蛇头”这一称呼。
原来,他们这附近的拐卖团体都归“蛇头”管。蛇头是他们团体中的老大,也是负责买卖收钱的那个人。
侧面来说,蛇头掌握着所有被拐卖妇女儿童的买家。
他,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所有被拐卖的人,最后都要来到蛇头处,由蛇头送往买家。听说,蛇头极其的小心,对所有人都不信任,所以任何一笔钱都要由他亲自经手。
或许看我身上脏兮兮的又形容憔悴还是个精神病,我最怕的事情并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虽然我就和这些臭男人住在一起,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对我感兴趣。
我抱着娃娃,跟着他们辗转换了几辆车,其中的人也换了几波,只有最开始拐卖我的妇女一直跟着我,一路上都在稳定我的情绪。
这伙人确实是训练有素又行事小心,相互之间谁也没有说过真名,全都是代号,并且有好几个人都带着墨镜和帽子看不清面容。
等到我们最后一波要去见蛇头的时候,我发现身边的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是露出真容的,甚至话都很少。
整辆车上的气氛也变得诡异了起来。
这些人让我套上头套,但我现在扮演的是个精神病,必然吵闹的厉害。
没想到其中一个男人上来就给了我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一时之间都有些懵了。
“整天抱着个破娃娃,脏死了!”
那个男人极其的暴躁,上来就要抢我怀里的娃娃。
我一把扑上去,对着男人的胳膊用力的咬上。
“谁也不能动我的孩子,谁也不能动!”
接下来,又是一顿暴打。
在我疯了一样的保护下,我手里的娃娃并没有被扔出去,但我整个人也被打的伤了好几处。
要不是旁边的妇女一直劝,说打死了蛇头要怪罪都已经找到买家了,我想我可能真的要死在那辆车里。
这些人,都是些亡命徒。
我用力抱着娃娃,蜷缩在车的一角,就连妇女和我说话都不再吭一声,十足是被吓坏了的样子。
但其实我的心里,在飞速的盘算,甚至在窃喜。
因为我马上就要见到“蛇头”了,我甚至激动地有些颤抖。
但在其他人看来,我是整个人都吓傻了。
这是个废弃的楼,被人拽上去后才发现别有洞天。这里被人安装了简易的电梯,直通十八层。
想到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我不由在心里想着——十八层地狱,正好是这些人的住处。
进入房间以前,门口竟然有个男人在拿着仪器检查。仪器扫过每一个人的身体,在遇到电子设备的时候会发出“滴滴滴”的响声。
仪器扫到我手里的娃娃时,突然狂叫了起来,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向我,特别是刚刚在车上打我的那个男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手里还拿着个棒球棍。
“我就觉得这娃娃有问题!”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将我围了起来,我能看到有个黑衣男人站在屋内的阴影处,冲着这些人摆了摆手。
身旁的人将我围的更紧了,就连一直都和颜悦色的妇女都铁青着脸用力的拽着我怀里的娃娃。
我知道,在这个娃娃的里面,有一个定位器。如果被他们发现,我恐怕会被抛尸荒野,赵明诚说不准都会被找出来。
我继续装疯卖傻,哭哭啼啼。
无数双手拉扯着我,还有拳头招呼在我的身上,我用力的拽着娃娃,知道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终于,娃娃被拽烂了,棉花纷纷,布条破烂。
一个电子发声器摔落在地上,小小的机器中传出了“哇哇哇”的哭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
“艹,竟然是给这个玩意报警!”
四周的人松了一口气。
而我,却哭泣着将已经支离破碎了的娃娃抱在怀里,像是一个真正痛失孩子的母亲,悲恸的大哭着。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刚刚在争夺娃娃的时候,我故意抓住了一只娃娃的眼睛扔到了楼下,真正的定位器在那里面。
我再次经过了扫描,确认无事后将我放了进去。
我终于,站在了“蛇头”的面前,伤痕累累气息微弱浑身肮脏。
相比之下,他精神抖擞衣冠楚楚甚至看起来还有些慈善?
对,如果在外面看到他,一定不会想到他竟然是拐卖集团的大头目。
他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挑起我的下巴,就像是在品鉴一件商品的成色似的细细端详了许久。
许久后他叹了口气,听得出,他对我十分的不满意。
“这货不太行啊。”
“蛇头”幽幽的叹了口气。
而我抬起头看向他,却笑了。
“你好,蛇头。我来找我女儿了。”
我轻轻开口说道,露出了一嘴的血腥味。
刚刚在撕扯中,我的一颗牙被人打掉了,我想此刻的自己一定看起来十分的狰狞,就像是一个护崽的母豹,即便伤痕累累也会战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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