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寡妇:开店带娃靠美食致富

第六十五章 农庄

    
    秀晴惊讶的回过头,下意识就要将手腕收回怀中。
    袁甫也懵了,还来不及觉出自己的孟浪,见秀晴要收回手,袁甫一下子握得更紧了。
    就这么须臾工夫,袁甫似混沌中终于清明过来,皱着的眉头也一下子松开。握着手里纤细的腕子,定定地看向了秀晴。
    秀晴心里‘砰砰’直跳,泵得全身血流乱窜,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一双眼睛跟惊鹿似的望着袁甫。
    周围的时间仿佛凝滞了,声音也都消散而去。二人手上相触的地方热得发烫,似觉又似未觉,两人不约而同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久违的星光。
    袁甫在秀晴回过神来之前放开了手,眼神却不肯放过。
    “......”
    袁甫吞下想说的话,面上有些泛红。终究只说的句。
    “等我们回来。”
    张节在车篷里透过布帘的缝隙瞧了个一清二楚,心里已经响起来了一连串的‘不会吧’‘不是真的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兴奋个什么劲儿,但见二人走来,还是装作一脸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和秀晴告了别。
    秀晴看着二人渐渐远去,心里一时纠结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去城门附近的车行租了辆车,回去的路上既为张节的离去失落又为袁甫最后的举动感到茫然。
    秀晴握着那节被袁甫握住的皓腕,面上有些发烫。
    秋天,清榆县下辖各地的税赋渐渐收缴上来。因为双河村和下河村附近新开出了不少田地,投奔到两个村子定居的人闲来务农,使得原本贫瘠的土地产出也高出了不少。再加上几个作坊缴纳的税银,连带着改善了附近村民的生计,这年冻饿而死,卖儿卖女的人家都少了。阎知县今年的政绩叫上头刮目相看。
    邯州的知州大人作为阎知县的顶头上司,得知清榆县的治理在一众辖县中脱颖而出后与有荣焉,修辞一番后上表给了朝廷。
    今年各地受旱,不光邯州各处的收成都不好看。忽闻清榆县这么个地方,竟无多少灾民,税赋不仅没降比往年甚至还多出一截。皇帝阅了邯州递上来的折子,龙颜大悦。再上朝时,便将这桩见闻说给自己的臣子们听。
    殿上的大臣们不明所以,多说几句便恭维道是陛下的德政。皇帝听了有些意兴阑珊,默然侍立在一众大臣中的袁大学士这时出了声。
    “这清榆县的事臣倒有所耳闻。”
    大臣们纷纷噤了声,皇帝也看向了这位袁大学士。
    “袁卿知道?”
    “臣就是清榆县人哪。”袁大学士缓缓道,“家父和犬子都在故里,时常也有书信来往。”
    皇帝一凝神,似是回想了起来。
    “朕倒忘了,袁甫回去有几年了吧。”
    “是。”
    “不打算回京了?”皇帝皱起眉头,自己每日为国事操劳,底下的臣子受点委屈就窝在老家不出来了。
    “唔...臣不知...”
    “他现在干嘛呢?”
    一名须发皆白的紫袍老臣道,“陛下可曾听闻过《山川论策》一书?”
    “怎地?”皇帝一挑眉毛,“难不成是他写的?”
    “正是哪。”白发老臣道,“曾经的刑部侍郎如今已成了各地书院的座上宾。”
    “还有这等事?”皇帝脸色转晴,“书呢?送来我瞧瞧,我倒要看看都写了些什么鬼名堂。”
    “是。”白发老臣家里正有一套,自己的学生写好后第一个就送给他过目了。
    皇帝点点头,回了自己御座,一挥衣袖道,“接着说,刚才说到清榆县...”
    说着重又看向袁大学士。
    “依家中来信所言,清榆县之所以赋税收得高,并不是因为收成好,而是因为这两年多出了不少田和人。”
    户部侍郎闻言道,“这田和人到处都有,清榆县又有何不同?”
    袁大学士点点头,接着道,“田和人的确各处都有,可是年年不是旱就是涝,飞蝗一起更是颗粒无收。农人们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有多余的钱粮去开荒?”
    “清榆县却是有人将荒地买下,花钱雇人开垦出来。这才有了多的田地和人口。”
    几个大臣闻言窃窃私语,“估计是哪个当地的大族或者乡绅吧...”
    袁大学士笑道,“不,是个丧夫的女子。”话一说出周围又都安静下来,“无亲无故,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县城里赚了点钱。据说赚的钱十有八九都回馈给乡里了。”
    皇帝闻言有几分好奇,“倒不像是个寡妇的所作所为。”
    袁大学士见皇帝似有几分兴趣,接着道,“这女子的独子前不久考了邯州的院试...”
    周围喃喃道,“考到院试了。”“那就是前头的都过了。”“看来学得不错。”
    ......
    “中了院案首。”袁大学士终于把一句话说完。
    周围果然一片哗然。
    许多家学渊源的世家子也不能说一考就中,何况是考了一个州的头名。
    皇帝虽奇闻轶事听得多,发生在身边的倒少见。一时大喜,“一心为民,教子有方。朕欲嘉奖与那女子,众位觉得如何?”
    于沉重的国事中出现这么个暖心的故事,大臣们自然也都跟着高兴。不过有那持重的老臣还是提出,邯州的折子并未详细提及那名女子,不若着当地县令再仔细调查一番得好。
    皇帝依言,令人传了下去。
    秀晴不知这些变故,等京中来的谕令到了阎知县案上,她已经开始着手在第三个村子建作坊了。
    邯州这边的生意上了正轨之后,曹原又联系上彬州、渝州和陇州本地有世家背景的大商贾,有袁家在京中做官,几家的合作谈得很快。
    是以,秀晴的作坊也在马不停蹄地建造中。
    这次选址,秀晴直接就在今年春天清榆县西北受旱最严重人口最密集的田家村盖起了个农庄。
    将酱作坊和零嘴作坊合二为一,加盖了几座库房,又聘了护院。规模比双河村和下河村大了许多。
    田家村今年秋天已经恢复了耕种,秀晴为了防止来年再旱,修建农庄的同时,又从附近的河道引水修渠。除了秀晴请来的工人,田家村的村民也自发的去河道帮忙。有挑子的担挑子,没挑子的背竹篓,装着改道挖出来的富土往秀晴的地里堆。
    期间收到了张节的几封来信,将南地的风貌习俗绘声绘色地写了一大撂。
    秀晴去信说干脆写作一本游记,后来果然收到的信中除了讲述周围的环境,也融入了一些自己的心得。读信也成了秀晴最快乐的事情之一。
    曹林也给秀晴送过几封信,几封单独的特殊的信。
    坚硬厚实的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里头也没有信纸,装着一朵压扁的杜鹃花。
    后来陆续又寄来了兰花和水仙,同样是一个字都没有。
    自城外一别,秀晴每次想起袁甫来, 心里都有些慌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说不清道不明,强自压下又随时升起。
    若说收到第一封信时她还不能肯定,等她收到了第二封、第三封,渐渐明白过来。这是袁甫的心意。
    秀晴收好信,时不时在晚上拿出来,看一会,继而对着月亮发呆。
    袁甫这日寄了信,心情很好,与张节两个坐着小船行在石镇之中狭窄的河道上指点他最近写的游记。
    张节见他心情不错,又问道,“您觉得娘亲她人怎么样?”
    袁甫望着张节,他对自己那天抓了秀晴的手一事很积极,一直铭记在心总是旁敲侧击的打听。
    “很好。”袁甫笑着道。
    “那...”张节眼骨碌一转,“您喜...”
    张节话没说话,袁甫一本书摔到他怀里,“上次鹿鸣书院的山长问你本朝的地志你答得磕磕绊绊,我交代你的书都看完了?”
    摆明了一副让他闭嘴的模样,张节撇撇嘴,每次都这样...
    阎知县到了年底正是最为忙碌的时候,梁笑调查完秀晴的身世背景来回禀的时候,他都快忘了这个事。
    一拍脑门,这可是上头交代的事,差点就给耽误了。忙要梁笑坐下来慢慢细说。
    秀晴的人品操行那都是有目共睹的,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要查查她家中三代有没有作奸犯科之人,这一查竟让梁笑带回个惊人的消息来。
    “张娘子竟不是什么寡妇,而是她独子张节的姑母。”
    “什么?”阎知县仰起身子,“这是怎么回事?”
    “张娘子他们家父母过世得很早,据说她从小是她哥养大的。到她十六岁那年,她哥哥跟嫂子都淹死在了那年的洪水里,就剩她和她哥哥的独子两个活了下来。”
    梁笑初闻时也很震惊,现在说起来还有些戚然,灌了口水接着道。
    “后来就一直把张节当做自己儿子养了。她做姑娘的时候被她哥哥养在家里很少出门,住得又是村子里偏僻的地界。这么多年,村里人都信以为真。若不是我把村子里的人家都走访了个遍,指不定还蒙在鼓里呢。”
    这也就是梁笑去了才如此尽心,差了旁人去,只怕就不会了解得这么深入了。
    阎知县已经坐不住了,在公房里走来走去,一会含笑一会皱眉的。
    “怪哉怪哉...”
    “这女子真是非同凡响啊...可惜老夫已是一把年纪,若再年轻个二十岁,定要遣了媒婆去求亲不可!”说罢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梁笑只当阎知县这话是凑趣,也“嘿嘿”笑了起来,心中却不以为然。凭着如今秀晴的身家手段,又有院案首的儿子傍身,给个四十多岁的知县做妾,她怕是看不上。
    待梁笑将秀晴的家世都交代清楚,阎知县连夜写信递了上去。
    秀晴这头的农庄也完工了,因着都是雇的本地村民,便没有再建大杂院,只在农庄里盖了几间屋子,预备农忙的时候临时雇些短工。
    如今秀晴的精力都放在了几个作坊上,面馆的事便有意交给张大娘打理,若不是张大娘要忙着给大妞置办嫁妆,秀晴都恨不得当个甩手掌柜了。
    大妞和王虎的婚事定在了第二年开春。
    下午闲来无事,秀晴和香芽也帮着绣些不打紧的玩意儿。
    香芽把从梁笑那儿听来的话都说与了秀晴,完了求证似的巴望着,“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秀晴的初衷也不是瞒得死紧,不过有个便利的身份罢了。只是到了后来怕张节知道了难过,才把那段做姑母的日子忘在了脑后。
    却不曾想被人有心打探了出来。
    “话倒是不假,就是平白无故的,大人们为什么要查我的身世?”秀晴蹙紧了淡淡的两道眉毛。
    香芽虽听梁笑说的不清不楚,但也能理解个大概,“秀晴姐放心,按梁笑说的应当不是坏事。”
    “什么坏事?”张大娘收拾完厨房,也抱着针线笸箩凑了过来。
    香芽和秀晴两人对望一眼,低下头。
    香芽既然都知道了,没道理还瞒着张大娘,秀晴便缓缓道出了张节年幼时父母双亡的那段往事。
    “这么说,你还是个黄花闺女?”张大娘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看秀晴一脸羞窘的样子,香芽“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是何苦呢...还瞒得我们几个密不透风的!”张大娘有些埋怨起秀晴来。
    “这不是张节还小么,怕他知道自己父母双亡一时难以接受这才没法子...”秀晴见张大娘不高兴,好言劝道。
    “他也十岁了,你还打算瞒一辈子不成?到时成了个老姑婆可好!”
    “这不是眼瞅着就瞒不住了嘛。”秀晴半是打趣半是无奈道。
    张大娘哼出口长气,松了腰坐着,“你要是早说,李捕头那门亲我是决计不会就这么辞了的。”
    “啊?”香芽默不住了,“李捕头来求过亲?”
    “别说。”秀晴叮嘱道,“让人脸上不好看。”
    “可好,现在人去了应彰。你这么不上不下的再难找个那样如意的郎君了。”
    张大娘本就把秀晴当做了自己的晚辈甚至半个闺女看待,得知她是个真“闺女”,这恨嫁的心一下子就鼓噪起来了。
    秀晴想起藏着的三封花信,脸上染起了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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