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扬等三人围坐在火堆旁,徐善谋在救下陈青扬与风飞羽二人后,又到河里捞了几条鱼,就当做三人的晚饭了。这河水有灵气,在河里生活的鱼自然也有了一些灵气,对于陈青扬和风飞羽因为灵气消耗而昏迷的人来说,此时吃这么一条下去,无疑是补充灵气最好的办法。
风飞羽看着面前平静的河面,不禁感慨道:“想不到鸡鸣镇外竟也有灵泉。”
“灵泉?”陈青扬和徐善谋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
风飞羽也疑惑道:“两位恩公不知道灵泉吗?这是一种天地孕养的宝贝,也就是所谓的风水宝地,灵气在天地间,非常有可能会在某些地方交汇聚集,比如江河湖海,高山峡谷,而这些江河山川,便被称为灵泉灵峰。”
陈青扬和徐善谋从小就只在鸡鸣镇长大,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根本没听说过这些,自然也就听得津津有味。
“在我的家乡北燕,我们风家也有这么一处灵泉。”风飞羽望着远处的星光,开始回忆道:“北燕风家,那曾经是令无数北燕人心神向往的地方。风家,是北燕最大的脉士家族!”
“但是那也只是曾经了。一年前,父亲暴病,风家到处寻医无果,突然有一天,风家大少风弄影,也就是我大哥,从不知什么地方寻来了个江湖脉士,那脉士确实有两把刷子,不出半月便将父亲治好。风家上下为了感谢那脉士,许了他高官,许了他金银财宝,但那脉士都不为所动,脉士开口便只要了一个许可。”
“好生厉害的脉士,财宝官爵都不要,却只要了个许可,是何许可?”陈青扬不禁发问道。
风飞羽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那脉士不仅是厉害。他要的许可,便是能入风家灵泉修炼的许可。”
徐善谋也忍不住发问了起来:“这,区区一个灵泉,至于吗?”
风飞羽解释道:“两位恩公有所不知,风家灵泉名叫风眼池,是全北燕灵气最盛的灵泉,风家也是靠着风眼池才能逐步发展壮大。但风眼池却只对风家人有用,风家修炼的家传脉法名叫风神决,风神决威力无比,但却在修炼上有个致命的缺陷,那便是风神决只能依靠风眼池中的灵气修炼,其余灵气根本无用,风眼池中的灵气也仅仅只能被风家人所吸收,外人就算进去了也无用。说起来,我也只是刚进入风眼池中修炼过月余。”
陈青扬听此一言不免惊叹,这风眼池如此神奇,风飞羽才仅仅练了一个多月,就能与自己这个修炼了多年的一脉脉士打的不分上下,自己还差一点就栽在他手里。
风飞羽接着道:“同样的,风眼池也依赖风家人,想要打开此池,就必须要风家族人的精血。一滴精血,只能维持半柱香左右的时间,一旦超过了这个时间,风眼池便会变得凶暴不已,从池子中心卷起巨大的漩涡,池中的水流也会变得如同剑锋一般锋利,任何人在池子里,都会迅速被绞成肉酱。而使风眼池平静的唯一方法,就是将风家人的精血滴入风眼池旁的‘锁’,风眼石上。”
“原来如此,这风眼池与风家人确实是相生相克。”徐善谋感慨道。
“但问题就是出在了这儿,那神秘脉士想要进入风眼池,就必须要有风家人的精血为他开启。那脉士的要求遭到了风家上下所有人的反对,但只有一人赞成,那人便是风家的家主,我的父亲。”
“哎,那你父亲都同意了,这事不就等于是板上钉钉了吗。”陈青扬听得入了迷,不知不觉的已经打消了对风飞羽的怀疑。
“恩公说的对,纵然风家上下都反对,但拗不过父亲一言九鼎的权威,众人最终只好同意,但只允许那脉士每天进入风眼池两个时辰。”
陈青扬愤愤然道:“那脉士明显是不怀好心,每天两个时辰,那也是四五个人的精血了。”
“不错,每天都要消耗四五个人付出精血替那脉士打开风眼池,但那脉士竟然还不满足,泡在池里的时间越来越长,父亲也开始察觉到了不妥,准备和那脉士好好谈一谈。但谁曾想,那脉士竟然如同疯了一样,不顾众人劝阻,在精血耗尽后还要待在池子里。时间到了,风眼池开始变得狂暴起来,卷起巨大锋利的漩涡,那名脉士,也就这样死在了风眼池中。”
听到这里,陈青扬不免疑惑道:“好奇怪的脉士,明明医治好了北燕最大家族的家主,放着当官不做,金银珠宝不要,偏偏要去一个只对风家人有用的池子里去修炼?这人的脑子怕不是不正常吧。这人究竟是何来历?”
“我和父亲,包括风家上下所有人,一开始都这么认为,但联系起之后发生的事,我们才发觉,这脉士不过只是一枚棋子。脉士刚死不久,风家就来了一帮不速之客,那伙人统一穿着黑袍红帽,自称是北燕的国教,魇天神教!”风飞羽说到这里,眼中不时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陈青扬听到这里,胸中也莫名燃起一股无名之火,小声跟着呢喃道:“魇天神教~”
“魇天神教的人不由分说地就要我们交出脉士,我们这才明白,原来大哥找到的那个奇怪的脉士,是魇天神教的人。我父亲向他们解释事情的经过,但那些家伙却是毫不讲理,蛮横不已,与风家放出狠话,三天内见不到人,就要将风家搜个底朝天。我父亲虽明白不好与北燕官方交恶,但风家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便下令,只要魇天神教敢来,就绝不会让他们占着便宜,风家誓死也要捍卫自己的威严。”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风家上下严阵以待,等了一整天,却不见魇天神教的半点影子。我父亲以为,魇天神教不过也就是只纸老虎,雷声大雨点小,不足为惧,便令众人散去。但当天夜里,魇天神教却突然袭击,所幸我父亲及时发现,最终也没让那些家伙攻入我风家一步。”
陈青扬愤怒地将手中的烤鱼一扔,“哼!当真是可恨!不讲信用,尽搞一些令人不齿的卑鄙手段,幸好你父亲没有上当。”
风飞羽默默地摇了摇头,眼中却写满不甘与恐惧,“两位恩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也许不会相信,但那确实是实实在在发生在我身上的,那等的恐怖,那等的难以置信的事。当晚,我父亲将魇天神教阻挡在风家门外,正以为能将那些家伙赶走时,却只听风家内院,风眼池中,传来声声怪叫,紧接着,风家便闹鬼了!”
“那一晚,形势也正是从那时起发生了逆转,风家也从那时起变成了人间炼狱。父亲听见了怪叫,便叫大哥和我前去查看,我们来到风眼池后,眼前的景象却让我至今回想起来都瑟瑟发抖。无数的亡魂从池中喷涌而出,那些亡魂尖叫着,呐喊着,扭曲的面孔及四肢,露出獠牙和利爪,疯狂地向大哥和我撕咬而来!”
“大哥是四脉初期的高手,凭借一己之力地抵挡住那些恶鬼的攻击,让我赶去向父亲通报,可当我赶到父亲身边时,那些亡魂恶鬼已经冲出了风眼池,密密麻麻的冲向我们。大哥应该是牺牲了,就算当时没有,现在也···那些恶鬼见人就咬,且根本不惧疼痛,任何的脉技打在他们身上也根本不起作用,杀戮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些都是我的家人们啊···不久后,门外的魇天神教攻了进来,内外夹击,风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父亲迅速组织起残存的战力进行反击,千钧一发之际,父亲使用脉技将我送走,整个风家,也只有我逃了出来。”
风飞羽说到这里,却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抱着头,悲伤与不甘溢于言表。
陈青扬二人却也不知该从何安慰,四周的气氛如同此刻奄奄一息的火堆,黑暗与寒冷又逐渐聚拢了过来。
良久,风飞羽的情绪稳定了些,陈青扬询问道:“今后,你有何打算?”
“北燕我或许再也不会回去了,杨叔待我是真心好,我只想永远陪在他身边。”风飞羽迟疑了一阵,最终遗憾地说道“可是,我已经参军了,或许这也不是个坏事,万一有朝一日,南楚和北燕开战,能够有机会让我手刃仇人。”
“可是战场厮杀,刀剑无眼,你又如何能···”徐善谋说到一半,却被陈青扬打断道:“军帖还在严老头那儿,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还不敢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将你的军帖交上去。只要你还是脉士,你在严老头那儿,就始终还是颗眼中钉。”
风飞羽不解道:“为什么?难道脉士在南楚就不能存在吗?”
陈青扬回答道:“我还不清楚严老头是敌是友,目前来看,他是你的敌人,但却是我的朋友,那么这个问题就变成了,你和我的关系,你是我陈青扬的敌人?还是朋友?”
风飞羽看着陈青扬,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陈青扬嘴角一扬,露出一排白牙,“要我来说,是朋友!而严老头那儿,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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