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皇宫内,此时一片杂乱。
宫女太监满脸慌乱之色,太医众人更是齐刷刷的全都跪在了皇帝的床榻边上,一个个面色凝重,额间更是冷汗连连,
“如何?”
“......”
皇后面容冰霜。
一身明黄色凤袍让她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威严,目光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太医,一字一句道,
“一切如实禀告,若有半句虚言本宫将你们全都诛九族!”
“娘娘饶命!”
“并非是老臣无能,而是殿下如今病入膏肓实在是,实在是难以挽救!老臣等人便是用尽所有法子,也...也只能保陛下几日时间,还望陛下娘娘早做决断,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太医院首跪在地上,接连磕了好几个头,额间都是一片红色,看着床榻间唇角带血昏迷不醒的皇帝,更是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其他人全都跪在地上不敢吭声更不敢抬眸看半分,生怕下一秒便惹祸上身,人头落地......
此时。
皇后脸上错愕一闪而过,接着便是抑制不住的喜意,倘若真的如此,那以如今形势,立明远为储君更是理所应当!
且。
名正言顺。
思及此。
她甚至没有多想半分为何皇帝的病情会忽然严重,一心沉浸在儿子即将立储登基的事上,定了定心思,才沉着脸开口吩咐道,
“今日之事,不许传出半分,若引起朝堂动荡,本宫必将你们全都诛九族!在事未尘埃落定前,为了朝野上下安宁,便只能委屈诸位太医几分了!”
皇后语气一顿,
“来人,将诸位太医幽闭太医院,不出任何人出入!除此之外,今日所有知情者,杀。”
“是。”
黑影顿时闪过。
满屋子伺候的太监宫女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句叫声,便被悄无声息的收了性命,而殿内 的太医更是不少人被吓得瘫坐在地,看着皇后这般姿态,更是面色惨白一片。
尤其是听到皇后再次开口,
“传陛下的命,明日召集百官,有要事商议。”
“......”
这宫中只怕要变天了。
...
偏殿。
傅承远静静的坐在院子中。
看着此时天色压抑,点点雪花还纷扬的飘落,持着一壶早就温好的酒,眸光深深却让人看不出其中包含些什么。
待片刻。
尚书府宴的消息传来,他手中的酒水微微一顿,
“沈小姐已晕了过去,二皇子正去房内,三皇子尾随已猜到个中原因,与沈栖梧联手正将众人引去。”
“......”
握着酒壶的手顿时一紧,傅承远的面色间也是一闪而过的复杂,空落落的落在院子那被雪压弯曲的树枝上,喃喃道,
“她那么骄傲,只要折断她的翅膀,便会乖乖在我身边吧?”
身前。
暗卫并不敢吭声。
迎着男人那阴沉甚带着点点笑意的目光,更觉得后背冰凉一片,看着逐渐疯魔的殿下,张了张嘴却不敢发出半句。
为了得到沈小姐不惜和五殿下反目,明明,只要他再隐藏一段时间就可以让端王殿下站在他这边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那个位置,但他却是和端王说清了一切...
明明自己对那个沈小姐极为重视珍爱,如今却为了彻底得到她不惜折断了她的倔强,明知二皇子和沈栖梧都对她百般算计还故意暗中让他稍稍动了些手脚,将事情闹大欲彻底坏了沈姑娘的清白......
如今。
他已全然不似过去那个眼神儿清澈一眼见底的殿下了。
他藏的算计,让他这旁观者都觉得浑身冰凉,像被毒蛇盯上一般......
良久。
傅承远才垂了垂眸,淡声道,
“端王呢?”
“已按您的吩咐从宴会开前便故意传了消息过去,如今应当正在温妃殿内,已传消息到皇后耳中,现下应当已在去的路上了。”
今日种种皆在预料之中。
从昨日。
便有意向端王漏出几分消息,今日陛下情况一重,消息便立即传到了端王耳中,他惦记着温妃与倾城公主,定会第一时间前来找机会让他们从宫中离开远离纷争。
也正如了殿下预料之中,他未曾参宴。
傅承远淡淡一笑。
其实。
他还想着让傅无咎亲眼看到那般场景,想来,即便是沈明珠不死心,以他的骄傲也必然不会再接受!
即便他能接受,温妃也绝对接受不了一个清白被毁的女子成了端王的妃子。
她只能是他的了......
暗卫看着他的笑容身子微颤,但想到那位的吩咐,略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
“殿下...陛下他想要见您,皇后适才离开,如今寝宫内也无人,不知您可否过去?”
“......”
傅承远一僵。
适才的笑容也在瞬间消失殆尽,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脚一般,脸色刷的一下便沉了下去,声音讥讽,
“想见我?如今他倒想见我了?”
过去他不知有多少次想要见他,但却每每被他冷言拒之,唯独几次家宴远远见到却依旧被他讥讽漠视,生像他是瘟疫一般。
后来他知道种种,便也不往他身前去了,他自也不必装出那般厌倦的模样儿,多少次他想要让暗卫为他传几句关切的话,想要以此证明他并非真的被漠视的彻底,但最后却都是杳无音信甚被警告‘成大业者,莫要做出那番孩童姿态’。
后来。
他便如他所愿再不打扰。
而如今,他却主动传消息说要见他一面?说什么?说他多年如此全是为他着想,说他日后莫要再顾忌感情?
毕竟‘成大业者,需心狠断情’吗?
“传话过去,说儿臣如今已想通一切,莫要在事奠定之前横生波澜,以免被察觉任何风吹草动。”
“......是。”
**
皇帝寝殿。
一直面色灰白的皇帝此时强撑着靠在塌前,向来威严的脸上此时也变得枯黄消瘦,眼睛深陷,唇间青白,一副时日无多的模样儿。
但他眼神中却透着几分希翼。
甚至悄无声息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让自己看着并没有那般狼狈,略显僵硬的扯出几分慈爱的笑,语气间透着几分微不可查的紧张,目光转落在一侧太监身上,
“朕这般可还好?”
那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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