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公务在身,朝庭之事我也不懂,跟我说了也白说。”花浅解释着,心里却还是有些膈应,薛纪年一声不响的离京,至今没有半句交待,花浅只要想起这事儿,就憋得慌。不过面对师姐却不能有任何表示,师姐这人别看老是凶她,其实极其护短,要是知道她受委屈了,说不定会找薛纪年麻烦。
“听不懂他就不提了?知不知道,有多少夫妻情侣就是因为没有共同话题最后分道扬镳?你不懂他可以解释给你听,连这都做不到,这种男人拿来什么用!”
眼见师姐有些动怒,花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给薛纪年洗白:“其实、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有事情都跟我说,这次……呃,我估计这次吧,应该是父皇给他下了什么秘密任务,才不得不瞒着我。嗯,大体应该是这样。”最后,她还点了一下头,加重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花清影看傻子一样的看了花浅一眼,然后放弃似的摇摇头:“没救了,你这种恋爱脑若是嫁给薛纪年,有你苦头吃。算了,我还是回雾隐门,这种男人谁救谁造孽……告辞,不用送。”说着,还真起身了。
花浅忙不迭的拽住她胳膊,急急劝道:“师姐……师姐你别走啊……你要是不救他,他真的会有大麻烦。师姐你可怜可怜我,他要死了我咋办啊?”就冲薛纪年身居高位却依旧治不好顽疾这一点可以看出,整个上京乃至凭他的势力,想必都找不到可以医治的人。
不然,他不可能拖这么久。
花清影瞪着花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一个没根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他求情?”话语虽然不满,身体倒是顺着花浅的方向又坐了回去。
花浅心里一喜,她就知道师姐心软:“我……反正,反正他就是好。”
瞧着花浅那极力隐藏却又藏不住的欢喜,花清影叹了口气,沈夜真是没希望了。
“薛纪年何时回京?”
花浅有些心虚:“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派人去问了,他应该很快给我回消息的。唉呀师姐,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情,这上上京可热闹了,我陪你好好逛逛嘛。”
“谁说我没事情?”
“啊?”
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流浪,花清影头疼的抚了抚额头:“你男人什么时候回京我不管,反正我在上京不会待太久,能不能遇得上就看天意吧。”
花浅顿时紧张:“师姐,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上次师兄说你之所以一直未进京,是有私事缠身,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
“是啊,你能去替我单挑?”
想想自己的武力值,花浅底气不足的回道:“也、也不一定非要单挑吧?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花清影嗤笑了声,道:“没什么,在躲人。”
花浅很震惊,能让雾隐霸王花都不战而逃的仇家,那得多恐怖。她脑子里迅速的掠过几个帮得上忙的人,除了长乐和沈夜,好像也没什么人插得上手。本来薛纪年是个好帮手,如果能替师姐解决麻烦,说不定连药资都免了。
“师姐,他是谁?”
花清影白了她一眼:“还能是谁?老娘这辈子最大的冤家不就只有那一个。”
花浅愣了愣,才颤巍巍的开口:“……师父?”
整个雾隐师门,唯一能治住师姐的人只有师父。
“除了他,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撵得老娘到处跑?呼,这两年来,老娘差不多跑遍整个大晋,年前刚在北疆晃了一圈,差点被他逮到。再这么下去,只能去邻国试试了。”花清影无奈的捏捏自己额角:“呐,我可先说好,你那相好若是不能在下月底前回京,我就直接走了。你可别怪师姐不仗义。”
“这么快?可是……”
“没什么可是,同个地方呆两个月已经是极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头子的鼻子跟狗似的灵,被他逮住我能吃好果子?”
“不是,师姐,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师父要这般天南地北的不放过你?”
听得这话,花清影忽然眉眼一弯,笑得奸诈又神秘:“大事!”
“什么大事?”
谁知花清影却不告诉她,她一推花浅的脑袋,对着她那张八卦兮兮的小脸嗤笑了声:“看上一个太监,注定这辈子没有性福。一辈子做个清汤寡水的老姑子就不要了解这些成人之事了,免得活受罪。”
这话花浅先是愣了愣,待她反应过来话里的含义时,顿时脸红了红:“师姐,你乱说……”
然后又假装正经的继续追问:“所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惹得师父这般发怒?快说啊,兴许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平息一下他老人家的怒火。”
“平息不了。”
花浅有些不相信:“你犯下的事情有这么缺德?”
花清影睨了她一眼:“我把他给睡了!”
花浅正捧着碗一口干净最后一点豆浆,闻言噗的一声,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你、你把谁给睡了?”
花清影不在乎的挥挥手:“还能有谁,你师父,我师父,咱们两人的师父。”
花浅捂着胸口咳了半天,终于将嗓子眼的那缕水丝给咳没了,半晌才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万分崇敬的递给花清影一个膜拜的眼神。
花清影慵懒的往窗边一靠:“我原本想当你师娘,不过睡醒以后我觉得,如果我不快点逃,估计连你师姐都做不成,所以我就逃了。”
花浅还在懵逼:“所以,你是乘师父还未醒时就逃了?一直逃了这么久?”
有贼心吃人,怎么就没有贼胆面对?逃了这么久都不敢见师父,可想而知,师姐心里有多虚。
“对啊,老头子的武力值你是知道的,在他手上我走不了十招,不逃得快点,怎么有机会替你医治情郎?”
花浅:“……”
花浅脑子嗡嗡的看着眼前明明说着怂话,气场依旧二米八的师姐,呐呐问道:“你以前一直说的男神不会就是师父吧?”
她一直都知道师姐心里有人,但花浅从来没见过那个人。偶尔师姐心情好时,会跟她说一些事,还称呼那个男人为男神。
男神这个词是师姐自己编的。她说,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如神一般的存在,所以简称男神。
在师姐的叙述中,男神不但高冷而且飘渺,犹如冰天雪地中的高岭之花摇曳在她们够也够不着的地方。
是以,花浅总以为,这个男人是师姐自己意淫出来的对象。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是她们的师尊?
花浅很是佩服:师姐就是师姐,膜拜!
“为何不会是他?老头子长得那么标致惹人爱,不睡都对不起自己!”
花浅:“……”
想起师父那张粗犷清朗却常年阴郁的脸,花浅嘶了口气,望着花清影的眼神崇拜得有如九天玄女下凡尘: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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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仪怀孕了。
这个惊天大消息炸昏了宫里宫外一大群人。
入宫不过两月,竟头一个怀了龙种,这种天降福彩的机运令后宫所有女人都嫉红了眼。不过红归红,还没人敢动念头使坏招。
怀了孕的孟芸几乎被宣统皇帝宠上了天。
各种珍宝补品流水般的往合欢宫里送。
大家都知道,这一胎若是儿子,孟芸的妃位是坐定了。
温皇后亲自去探望过,虽然不喜孟芸这个人,但面子工程必须做。先是夸了一番为皇室开枝散叶的功绩,又赏赐了好些物品,还额外开恩,道是怀有身孕行走不便,让孟芸生产之前都不必再去玉坤宫晨昏请安。
对于后宫的子嗣,温皇后并不如一般后宅妇人那般容不下,甚至乐于见到皇子的出生,她自己注定这辈子不会再有儿子,是以,其他女人有越多的儿子才越好。
如果皇帝的子嗣少得可怜,那么肯定会如他老祖宗那般,对好不容易活下来的皇子宠爱有加,连带着对他们身后的母亲都高看几分,说不定还会抬到柳如月那般的地位。柳如月没有儿子,尚能坐到皇贵妃的宝座,若是有了亲生儿子,兴许早跟她分宫而治。
东西两后在前朝也不是不曾有过。
而没有儿子伴身的自己,很有可能被对方踩下去。
还不如有许多皇子,大家争来抢去,总归越不过她这个嫡母,反而有利于她从中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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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立夏注定不寻常。
当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不同于花浅和沈夜抑或薛纪年三角恋情之间的烦恼,太子殷建泽是真有些抑郁。
他刚名正言顺的入主东宫不久,还没享受到盛名带来的幸福,便体会到了这个位置的不易。
原本,他还是皇子之时,在宫外有处王府。后入主东宫,便极少再回王府。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小蟊贼,居然胆大包天的敢偷到他头上来。虽然偷的不是王府,只是京郊一处少人看管的别院,但这依旧让他很打脸。
那群贼人不仅偷了东西,还放了一把火,等京兆府的衙役赶过去,那处别院烧得只剩个框架,被泼了水后,一处处的冒着白烟儿。
据说是有人看见几个黑衣人跳进院子后扛了好些东西出来,具体是什么无法查证。
那人虽然发现了夜半来贼,但瞧着对方黑衣蒙面一看就不是好人,那人也不敢声张,直到这些人都离开了,房子都着火了,才急忙忙的跑去报官。
为什么是去报官而不是直接唤人泼水救火?
万一黑衣人去而复返谁扛得住?人命只有一条好吗。
能去官府报个信,那都是看在这处房宅不便宜进而推论主子也高贵,兴许可以结交赚点好处费的份上才去跑个腿。
虽说丢了些东西,但对太子爷来说,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只是这种登堂入室的行为实在有损他的脸面了。
是以,一声令下,不管是东宫的侍卫还是京兆府的衙役集体出动,声势浩大的将整个上京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群黑衣人。
除了留下一个扰民的名声,一无所获。
这事儿还惊动了宣统皇帝,早朝过后,特意留下太子问了问情况,还十分慈爱的询问是否需要锦衣卫或东厂协助?
太子虽然因这事儿十分恼火,但他十分识事务的认为,这种小事还是别让父皇插手比较好。
让东厂或锦衣卫插上一脚,还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答案。毕竟,如今的东厂或都抚司的掌权者,尚未让他拉拢进门。
而宣统皇帝的膝下,却不止他一个皇子!
如今他最要做的便是稳住地位,不能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不过一处微不足道的别院,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烧了就烧了,找不到贼人又何妨?他主要是做做样子吓吓对方,完全不想让宣统皇帝插手进来。
是以,太子先是感激了一番皇帝的关心,然后言辞恳切的回绝了宣统皇帝的好意。道是一处宅子,他从未踏足过,外界也不知晓这是他的产业,兴许是江湖寻仇寻错了地盘云云。
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宣统皇帝听过也就没勉强,这事儿便这么过去了。
相比这件事,太子更在乎的是另一件让他隐隐不安的事情。
孟昭仪怀孕了!
入主合欢宫不过两月,孟芸便有了身孕,这不止是对宣统皇帝日夜耕耘的肯定,也向太子殷建泽传递了一个信号,若这一胎是个皇子,便又是一个跟他争皇位的强力对手。
别看他现在坐上了太子位,可只要他一天没有登上皇位,便一天不得心安。
太子之位,只是让他比其他兄弟离皇位近一步而已。可古往今来,有多多少的太子止步御前,不过一步之遥,却是生死天堑,成了别人登鼎的踏基石,含恨而终。
最重要的是,他的母妃身亡,母族势力也并不十分强大。
未来,他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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