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浑浑噩噩的回了飞阙宫。
她没有再跟沈夜提离开,也没有去找薛纪年对质。
她就这么回了飞阙宫。
回宫这一路,她想了许多。
薛纪年这么处心积虑的接近她有什么好处呢?如果说是拿她当棋子,可她这颗棋子当得一点都不称职,从头到尾也没为他捞到什么好处,他图什么呢?
也曾怀疑过,是不是她的公主身份都是薛纪年凭空捏造的?可仔细一想,又不对,就算薛纪年一开始就没打算送小玉回宫,那他一定还有备选的人,毕竟,她之所以跟上他回宫的班车,纯粹是临时起意。她从前与他素不相识,他就算有天大的谋略也算不到接驾的途中会有女匪打劫,进而劫了这个女匪当公主备胎。
而她在后来,误打误撞的被鉴定为真公主,全凭她身上的胎记为证。这一步,当时她看得明白,别说薛纪年没意料到,在场所有人都没意料到。所以,可以排除公主身份由假成真的造假可能。
而在那之后,他对她的态度丝毫没变,甚至甘愿为了她放弃厂督一职。如果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皇子身份,在得知她公主一事时,不可能还会那么淡定,甚至有条不紊的计划好私奔。
真正的转变是在他们从妙华寺回来。所以,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是在妙华寺里才得知自己的皇子身世,也就说得通为何回来之后,他对她态度大变,一再的避而远之。
她是他弑母仇人的女儿,他不杀她已是枉开一面,至于妹妹身份,估计当他得知时,除了反应恶心外加命运不堪之外,定然也会对温皇后加深恨意。
生什么不好呢?生个女儿让他为难!
不过,却也由此证明,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让她离开,甚至承诺以后给温皇后一个体面。
花浅这么想着,憋屈许久的心终于好受了些。不得不承认,至少从始至终不是自己一人在自做多情,多少有些安慰。
可当她推开飞阙宫的殿门,乍然见到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正惊恐的对着自己时,一道灵光闪过,花浅推门的手僵在当场。
不!
他放她离开,不是对她有情,而是……她这张脸!
没有什么,比假冒一个真公主从她母亲身边探听消息更合适了。从前,之所以不用她出手,一是定她的心,二是因为不信任。
他从头到尾都不相信她。
他只是需要一个被承认的公主身份而已!
以锦心的本事,又与她相依生活了三年,对她的言行举止无不熟悉,扮成她的样子出现在人前,除了她自己,没人分辩的出来!
“公主?”锦心本来矫揉造作的挨着锦榻还在思考明天见众人时的反应,乍然见房门洞开,门外之人竟是薛柒口中早已远走高飞的长宁公主。
她本以为,这是督主又想通了,要带着公主私奔。
看这情况,再看公主的神色,难道,督主又放她鸽子了?
锦心蹭的跳下锦榻,一脸忧心的冲到花浅身边,二话不说将她拉进房门:“公主,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走了吗?”
花浅脸色苍白的看着锦心,对着这张照镜子都没有它清楚的脸,花浅心里滴溜溜酸的厉害。
她原本以为,就算男人靠不住,至少姐妹还是有情谊的。她当锦心是这深宫里难得的好姐妹,可她呢?
她指指锦心:“你能先卸了这玩意儿吗?”
锦心一愣,随即道:“啊对,公主你稍等一下,奴婢马上好。”
看着锦心匆忙的出屋,花浅心神俱疲的坐了下来,桌上的茶是冷的,她有些抖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捂着捧在手心。她得给自己手中撰着什么东西,那样才不至于心里空落得厉害。
锦心很快又进来,瞧见花浅失神落魄的样子,很是着急:“晚膳之时,薛柒派人同奴婢说,公主已经离京,让我近日扮着你的样子应付各宫。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吗?提督大人知道你回来吗?”
“本宫回来,你是不是很失望?”
锦心一愣,再见花浅明显冷于往日的双眸,原本扶着她肩头的手慢慢松开:“公、公主,你怎么了?”
“本宫记得,东厂如今的厂督亦姓薛,叫薛什么来着?”
锦心惶恐:“薛厉。”
花浅点点头:“那你口中的提督大人是谁?薛纪年?还是薛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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