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羡?”仿似听到什么玩笑话,温皇后缓缓抬头,勾起凤眼斜睨了他一眼:“二殿下如今风光正盛,竟还瞧得上玉坤宫的一碗清茶,倒是叫本宫惊讶。”
“皇后娘娘尊贵无双,一应宫制自然都是顶好。”
“喔?那你倒是说说,除了这碗茶,你还瞧上了什么?”
薛纪年面色清冷的撩了下下摆,安然的在温皇后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摆明了没将她放在眼里。
温皇后眸光一缩,却没有出声。
他缓缓的扫了眼这宫殿四下,最后目光落在温皇后身上,略带一丝讥讽:“娘娘应该庆幸,这偌大的玉坤宫还有本王瞧得上眼之物,否则,岂不一无是处,早早任人糟践。”
哐当一声翠响,温皇后博然而怒,手中的红瓷茶盏砰然碎在薛纪年脚边。
“薛纪年!”她终究没端住架子,胸前几度起伏,脸上的神情百般变化,最终只落出一声冷斥:“你真当自己是龙子凤孙,来日一定登得上王位?!”
薛纪年不动如山,只是从善如流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脚边的茶盏,然后又缓缓回到温皇后的身上,利眼一眯,似乎也厌倦这般暗藏机锋的对话,直接挑明:“娘娘差人请本王过来,不妨直说。”
“本宫与你这乱臣贼子有何话可说。”
薛纪年也起了怒意:“皇后娘娘慎言。我母妃虽然未正式入皇谱,但也早已得父皇一句认同。”
“听闻皇后娘娘早年与我母妃曾是闺中好友,如今你这般待她儿子,午夜梦回间,皇后娘娘就没有一丝愧疚?”
温皇后冷冷一笑:“你口中的母妃是指年青蓉还是你名义上早死的母妃悦嫔?本宫可不记得有哪旮旯角里的闺中好友。”
薛纪年眉心皱紧,这个女人,直到今日都毫无愧疚之心,他故意提年青蓉,也是受纪同死亡的影响,他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铁石心肠,看着昔日旧友一个个离去,难道没有半分伤感?
可事实就是,她的确没有。
他微微屈指,若非她是花浅母亲,他真不介意亲手捏死她!
他不想再跟这个女人交谈下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起身:“皇后娘娘既然无意攀谈,本王……”
温皇后打断他:“怎么?生气了?往日在柳如月那贱人的手中可是听话的很,如今却这般沉不住气,地位高了,脾气也见长了。”
薛纪年冷着脸,沉沉的打量着温皇后,道:“我答应过她,不与你为难。但若你执意找死,就莫怪……”
温皇后敏感的抓到一个字:“她?她是谁?”
薛纪年没应声。
温皇后喃喃低言,她有种预感,这个“她”与自己定然关系匪浅,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面关照。
世人现在都巴不得远离她,世情冷暖,她早已深有体会。
她忽然扯了个笑容:“不与我为难?将本宫困在这里也叫不与为难?啧,薛纪年,你的承诺着实令人低估。”
“你不需要套话,有你这种母亲,是她一辈子的耻辱!”
温皇后心头一跳:“她……是长宁?!”
她愣愣的看着薛纪年,心头翻过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以及花浅的所作所为,忽然都明白了……
“原来,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你……”她仿佛不可思议般的低语,像说给自己听也像说给薛纪年听:“怎么会是你呢……”
事到如今,薛纪年并不欲再瞒温皇后,她有一个那么好的女儿,她却从来都不知珍惜,临到最后,反而是她救她一命。
他没道理让花浅白白付出,对方却都不知情。
听到她说“喜欢”两字,薛纪年心头一疼,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他和花浅就不是如今这般惨烈之局。
心头恨意又起,薛纪年闭了闭眼,才道:“看在她的份上,我饶过你!自请退下后位,我保你半生无忧。”
温皇后似第一次认识他,几有些不敢确认:“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为了一个女人,你要放过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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