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吊子的道士

章一百八十五 时过境迁

    
    “张天师?”李从文惊叹一声。
    天师府与别地道门不同,与皇家往来密切,在京城也算个熟面孔,但李从文见过的正经道士不多,对张天师感兴趣的很。
    小跑着走到门口打开门,见到了站在老陈旁边的人,穿着道袍戴着道冠,一看就是个正经道士。
    殷勤地上前握住张天师的手,媚笑道:“张天师,在下李从文,见过两位大师说我将来能成佛,您看我还能不能成个仙?”
    张天师是个正经道士没错,但不正经的接触多了,对李从文的行为也不在意,笑得像个江湖骗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公子前途不可限量,会成仙的。”
    李从文的嘴都要咧到脖子根上,回头对着李敬澜挥了挥手,“爹,我以后能成仙啦!”
    老陈呵呵一笑,走了。
    李从文把张天师引到屋里,此时李敬澜已经起身。
    “见过张天师。”
    张天师笑着回礼,“贫道此来是给二位送丹药的。”
    李从文一愣,“我爹也能飞升?”
    随后他就被他爹一巴掌拍在头上。
    张天师依旧不骄不躁,“贫道的丹药能给二位补些元气。”
    “哦。”李从文没觉得想茬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接着问道:“能治好我爹的病?”
    “不能。”
    “啊?”
    张天师见李从文愣愣地看着自己,笑道:“李相的病积重难返,贫道的丹药只能推迟病症,不能治好。”
    李从文恍然地点点头,毫不在意地说道:“那没关系,拿个千八百颗来不就能一直推迟下去了吗?”
    李从文又被他爹拍了一巴掌。
    张天师失神了片刻,干咳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
    李从文接过打开一看,嗯,里面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反转瓶子倒了倒,倒出两颗乌黑的丸子,躺在白皙的手心像两颗眼珠子一样。
    “就两颗?这也太小气了吧?哎呦,爹你怎么又打我?”
    张天师笑了笑,“一人只能服一颗,多了也没用。”
    李从文这才满意,把一颗放到他爹手上,另一颗随手抛进了嘴里。
    嚼了嚼,眉头皱起,咕噜咽下,“龙虎山没厨子?”
    “啊?”张天师正感知着李从文体内的变化了,听到李从文的话不禁愣了愣。
    “不知道加把糖霜吗?这么苦怎么吃啊?”
    咱龙虎山炼丹的能是厨子?
    张天师深吸了口气,扯着嘴角笑道:“李公子与中南的道士走得太近了,不好。”
    “天师还认识中南的道士?”
    张天师下意识地想说不认识,但想到此来的目的,臭着脸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天师替我送封信去吧。你们道士手段多,应该马上就到了吧?”
    张天师嗯了一声,站在一边和李敬澜一起沉默地看着李从文写信。
    说是说一封,其实写了三封。李从文把信塞给张天师,生怕他不接一样,“劳烦天师了。”
    张天师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左手那符右手拿信,口中念咒,就见符纸和信同时无火自燃,片刻便被烧得干净,一点渣都没留下。
    他做完这些无视了李从文的惊叹,对着两人行礼,一声不吭地出了屋。
    李敬澜对着门口凝视片刻摇了摇头,他捉摸不透道门的心思,便对李从文道:“你给谁写了信?”
    “小央还有我的两个朋友。”
    李敬澜挑眉,“江湖朋友?”
    李从文想了想,“对。”
    李敬澜叹了口气,猜到李从文还是对劫狱这件事不死心,不过他没再阻止,装作不知道。
    他想到杨启平日里的做派,觉得朝堂上有一个和他一样不守规矩的人可能会更好些。
    李从文安排完这些就坐不住了,对着李敬澜挥了挥手就跑出了屋,“爹,我要入宫见陛下!”
    ......
    御花园中,赵启年和李从文并肩缓缓走在辉夜池边,青翠和火红将湖水染成两种颜色交相辉映。
    赵启年听完李从文的计划,颇有些迟疑,“如此行事可能有些不妥。”
    李从文急道:“陛下,迟则生变,如今局势已经对杨叔不利,当用些非常手段了。”
    “其实......”赵启年长吐出一口气,疲惫地笑了笑,“其实朕也想过劫狱,朕在义父刚刚入狱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但朕终究还是没做。”
    “因为觉得不妥?”
    赵启年缓缓摇头,“因为朕不敢。”
    李从文沉默片刻,却也笑了笑,“,陛下要考虑的多,我不用,所以我敢,但需要陛下的帮助。”
    赵启年停下脚步,转过身抓住李从文的肩膀,眼里泛着湖光,嘴微张半晌却不知说什么,最后只能叹道:“尽量别被人发现是我们做的,我怕因此牵连了义父和李相。”
    “陛下放心,我找了两个江湖朋友,京中肯定没人认识他们。”李从文一脸自信,“若是他们有失败的苗头,我还会出面阻止,绝不牵连别人。”
    李从文说完拍了拍脑子,“对了陛下,这事儿我们不能告诉守卫天牢的禁卫,停在北门外的人知道的也越少越好。各家勋贵有不少子弟在禁卫中,可不是每个人都想杨叔活着的。”
    赵启年点头,手背于身后又缓缓前行,“从文江湖归来长大了不少,再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胡闹的孩子了。”
    李从文对着赵启年眨了眨眼睛,“陛下,劫狱可不就是胡闹吗?”
    赵启年一愣,大笑。
    待笑声止,李从文犹豫了一下,问道:“陛下,听说日莹、罗立和泰正在您身边?”
    “对。”赵启年嘴角翘起,走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
    石凳冰凉也不柔软,坐着一点不舒服,但赵启年不在意,“朕与日莹的师傅是旧识,便想把他们留在身边照顾,却没想到他们反倒帮了朕许多。”
    “他们能帮陛下什么?”
    赵启年想到那天挡在自己身前的三个身影,又笑了,“义父想让朕明白,十步之外千里之内,朕是皇帝,十步之内,朕就是个普通人。”
    李从文立刻说道:“他们毕竟是江湖人,在宫里可能不会自在。”
    他刚说完湖边传来了笑声,两人转头,见是罗立和泰正。
    罗立在前,怀里抱着一条大鲤鱼,鲤鱼还在她怀里不停地扑腾,把水珠溅得她满身都是,连脸上都有。
    她嘴里还大喊着:“陛下,陛下,我们抓到鱼啦!今天晚上吃鱼好不好?”
    泰正跟在身后双手虚扶,也不知是怕罗立摔倒还是鱼逃走。虽然一脸担忧,但轻快的步子掩饰不住他的喜悦。
    日莹呢?
    李从文伸长脖子看了看,哦,日莹在两人身后不远处,提着两条更大的鱼在后面笑呢。
    赵启年起身背对着李从文,背挺得笔直,“从文,他们帮朕,朕也能帮他们。只要朕在,他们便能自在!”
    李从文觉得赵启年也变了,笑了笑。
    赵启年已经上前大笑,“好,今晚吃鱼!”
    “咦?漂亮哥哥也来了啊?一起吃?”
    “好啊,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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