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公主的泪

    
    一望无际的海面，碧蓝的海上有风，吹起波浪翻滚。
    一群海豚飞出海面，在海上追逐嬉戏。
    天空有海鸥在盘旋，在海面上有一艘渔船，几只海鸥落到渔船的桅杆上。烈日炎炎。
    碧蓝色的海面下，沙丁鱼群在飞速游窜，几个人鱼族的人鱼在追捕沙丁鱼，他们前后夹击围成了一个包围圈，鱼群只有献出少数鱼才能顺利逃走。人鱼族人在吃够了鱼之后，随即也游向深邃的海底深处。
    丽莎突然醒过来，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梦境，此时正是半夜时间，大多数人熟睡在梦中的阶段。丽莎被自己的梦境惊醒，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不是在海里而是在陆地，在温暖的床上，她坐起来倚着床头，看向窗外。
    丽莎看见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但窗子上看不见月亮。她就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拉开薄薄的纱帘。月亮高挂在天，安静地看着这个海边城市，也把它的光洒在黑夜里，照亮人类的梦。
    “哎妈，鬼！”一声惊叫，一个人吓的嗷一声摔倒在地。
    许先在二层的小卧室里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就下来就要去厕所，晚上睡觉前喝了两罐啤酒，最近他心情不怎么好。下楼的时候他没注意床上有没有丽莎，走到窗前突然发现有个白衣女人披头散发的在那，直接给他吓的一激灵坐在地上了，头脑也立马清醒。
    “你没事吧，许先。”丽莎也被许先吓一跳。
    “我没事，就是差点吓死。”许先还坐在地上。
    “坐地上干什么，你起来啊。”丽莎伸手要扶他，许先赶紧自己起来。“不用我自己起来。”
    “大半夜你不睡觉，站窗户前，多吓人啊。”
    “对不起，给你吓着了。”
    “没事，没事，怎么你又做噩梦了啊。”
    “嗯，不过这次没那么可怕。我感觉我的梦跟我记忆有关，因为每次梦境都有相同的地方，全跟海有关系。”
    “你是不是去海里游泳被淹的才失忆了？”
    “我不知道，在梦里好像我就是在水里一直。”
    “别多想了，你快睡觉吧，真要在做噩梦了喊我，我陪你聊天。”
    “对不起。”
    “说啥对不起，你上床吧，我去厕所了。”
    平凡的一夜就这样倏忽而过。
    第二天一大早，丽莎就起来了，他帮刘阿姨和许福准备做包子，招呼客人。许先到很晚才起来。丽莎见许先起来了，在洗手间刷牙，她就去了大卧室。
    “哎，小于你干嘛呢，不是我睡楼上吗？”许先刷牙回屋，看到丽莎抱着自己的床上被子什么的，正往二层他住的小床走去。
    “许先，我不睡大床了，我还是睡上面的小床吧。”
    “哎呀，没事啊，你赶紧下来，我睡上面。”
    “还是我睡上面吧，省的你起来上厕所再被我吓，我觉上面更好，感觉更安全。”丽莎此刻已经把自己的床品放在了小床上，把许先的东西收拾要搬下来。
    “真不用，你快下来吧。”许先也上了二层楼梯。
    “不行，我就要睡这，你睡下面。”丽莎丝毫没有退让和妥协。
    “得，你说睡哪就睡哪，来给我吧。”许先想把丽莎手里拿过自己的被褥，丽莎往后一躲没给他直接下了楼梯。丽莎给大床上铺好了许先的被褥，拍拍手。许先在一边看着她忙活，他想插手丽莎不给她机会。
    “好了，晚上你睡这了，我不扮鬼吓你了。哈哈。”
    “看你说的，我哪有那么胆小。谢了。”许先转身想赶紧走，他看见丽莎给自己的床铺整理的板板正正的，心里突然有一种酸楚。在他的记忆里，只有小时候他妈妈给他铺过床，他爸都没给他铺过，丽莎是给许先整理被褥的第二个女人。许先不想让自己心里的陡然变化被丽莎察觉，就去大堂吃饭去了。丽莎也进了厨房，她端出来一屉包子，还有一杯豆奶。
    “请用餐。”丽莎给早饭端到了许先的桌子上。
    “谢谢，你别这么客气。你吃了没没吃一起吃。”
    “我还没呢，早上起来就帮刘阿姨他们干活了。”
    “来来，来咱们一起吃吧。”
    “也行，不过这点不够我吃的，你等着啊。”
    丽莎跑进厨房，一下子端了五屉包子出来，放到了桌子上，丽莎也坐在了许先对面。
    “你这个饭量啊，要是在别人家早吃破产了，也就我家开包子铺的。”许先嘴里嚼着饭跟丽莎说。
    “我饭量大吗，那是因为你饭量小，我觉得我这个饭量挺正常的。”丽莎一口一个包子进嘴了。
    “你饭量跟大象比那算是小的，可你不是大象啊。”
    “那我是什么？”丽莎追问许先。
    “你是，你是，大胃超人。”
    “哈哈，大胃超人有意思，就是肚子特别大的人吗？”
    “不是，是胃特别大的人，就是能吃能喝的人。”
    “不好听，在换一个。”
    “你是，你是，你是饕餮”？
    “什么？”
    “饕餮。”
    “掏什么？什么贴？”丽莎一头雾水听着许先口里念出来的词。
    “哎呀这个太难了，已经突破我知识量上限了。不给你起外号了，叫小于挺好的。”
    “嗯好吧，我也觉得小于蛮好听的。”
    “最近有时间我带你出去转转吧，你总在包子铺也无聊。也许出去走走能帮助你恢复记忆。”
    “好啊，好啊，太好了。什么时候啊。外面的世界我真想出去看看呢。”
    “就这一两天，工厂的工作结束我就带你出去转转。你自己可不能随意出去，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被坏人拐跑我们可不负责。”
    “好的，我哪也不去，你领我出去我才去。”丽莎期盼着许先带她出去看看，自从丽莎小敏登上陆地还没怎么看看这花花世界就遭遇车祸失联。失忆的丽莎什么都不记得，她忘了自己父王，忘了她的人鱼国，也忘了自己的丫鬟小敏，现在她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失忆无助的可怜女孩。幸好有许福一家收留，要不她不知道还要遭遇什么厄运。
    夜晚，临海市区内。
    只有到了夜晚才能展现时代的特点，天黑后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种烟雾缥缈般的梦境里一样。各种霓虹灯、大厦彩屏、店招门牌、路标、住宅都散发着自己的灯光，照亮着21世纪中叶的后现代城市之夜。潮湿、阴暗、脏污一样陪伴着光亮的城市，在一栋将近70年的破败小区里，有两个人在阴影中交谈着什么。由于这周边都是老房子，大都年久失修，照阴设备也没有，只有巷子口几盏路灯，楼顶几个忽阴忽暗已经坏掉一半的灯带发着浑浊的黄色光。
    “东西带了吗。”
    “带了，100个豆子。”
    “拿来我看看。”
    “粮票呢?”
    “少不了你的，给你。”
    一个男人带着帽子和口罩，另一个男人带着摩托车头盔。戴头盔的家伙从怀里拿出他所谓的豆子给了帽子男。帽子男打开一粒豆子，闻了闻又装好，把剩余的豆子他收进了自己书包。头盔男翻了一下帽子男递给他的一百张面额五百的一沓钞票，然后踹进了怀里。
    “走了。”
    “不送。”帽子男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巷子口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头盔男骑着摩托车同样也消失不见。
    这是临海黑市的一种交易，豆子是一种违禁品，吃下去能让人能快感飙升犹如飞仙，所以在豆子圈这东西也叫神仙豆，是一种上瘾的违禁品。至于粮票就是钱了，在很久以前有粮票才能换粮食吃，现在有这种“粮票”才能换神仙豆，一种让人快乐过头能要人命的欢乐豆。
    “快点啊，许先。”
    “好的，你先等我会。”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慢。”
    今天许先没有工作打算带小于出去转转，好久没出去溜的许先把自己打扮的立正的很。当他看到丽莎身上的衣服后，打算先带她去服装店给她换身衣服。因为丽莎穿的都是刘阿姨的旧衣服，就算丽莎在漂亮穿上老人的衣服怎么看都有点不和谐。
    “我们今天去哪儿。”丽莎问许先。
    “我们先去服装店吧，给你买一身衣服，你的衣服太难看了。”
    “我觉得刘阿姨的衣服蛮好看的嘛，花花绿绿的。”
    “我看是你欣赏水平低下，还是脑子失忆把品味也丢了。”
    许先带她去了市区中心的服装店，给丽莎选了几件适合她年纪的衣服。许先的经济能力不高，自然没带她去高级品牌的时装店，就是去的普通品牌店面。虽然是普通品牌的衣服，但丽莎换上新衣服后，许先看到后被惊了一下。哪怕是简单的牛仔裤加T恤穿在丽莎身上却那么时尚得体好看，她换上一件百褶裙更是犹如美丽的仙女下凡，尤其她转起来的时候裙摆飞扬。丽莎是一个如此年轻好看，标志的美丽女人。
    “许先，我穿这些好看吗？”
    “好看，非常好看。”
    “真的？”
    “真的。”
    “好的，就买这些了，让你花这多钱。”
    “没事在买几件吧。”
    “不拉，不了。都两套了，这些够了。”
    “服务员把这些旧衣服扔了吧，直接穿新衣服走。”许先告诉服装店的服务员把丽莎穿的旧衣服扔了。
    “哎，不要扔，扔了干嘛，我在店里干活也可以穿嘛。”丽莎制止了服务员，她把衣服拿过来又装进了购物袋。
    丽莎穿着衣服开心地跟许先出了服装店，许先顺带她在市里转了一圈，商场，超市、公园都走个遍。最后许先打算把她带去白沙滩逛逛，因为她总梦见海也许在海边走走她能想起来什么，有助于恢复她的记忆。
    他们到白沙滩的时候游客已经散了不少，不过这时候才是游览的好时间。丽莎看到沙滩，大海，还有椰树很开心。她感觉这里好像特别熟悉一样，许先带着她沿着海岸走了很远，他俩光着脚丫踩着柔软的白沙，吹着海风。丽莎张开双臂，昂着头闭着眼，迎着海风在吹，她正自我陶醉在这风景之中。许先看着前面的丽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丽莎回头问许先。
    “我笑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哈哈我就是没见过世面嘛，也许见过但全忘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路走到了棕榈树林这边，他们有点累了走的，就在海边沙滩上坐下来休息。
    “你会游泳吗？”丽莎问许先。
    “当然会啊，在海边长大的孩子没有不会游泳的。”
    “你游泳厉害吗？”
    “看你这话说的，我游泳厉害吗，我游泳不仅厉害，而且非常厉害，上学的时候拿过学校游泳冠军呢。”
    “真的啊，你真棒。”丽莎伸出大拇指对许先表示敬佩。
    提到游泳给许先的兴致激发出来了，天本来就热他们又走了一下午，许先就想去海里游一会凉快凉快。
    “小于，来咱们一起游泳去。”
    “啊，我也去游泳，我都不记得自己会不会游了。”
    “没事，你下水就知道了。”
    丽莎拗不过许先，两人来到岸边，许先穿着短裤纵身一跃直接跳进海里，一个蒙子扎进水游了十米才钻出水面。丽莎站在水边，迟迟不赶下海。
    “小于，来啊，你跳进来试试啊。”许先招呼她。
    “我，我不敢啊，我好像不会游泳啊。”丽莎的脚一进海水她就感觉头脑有点晕，看着深处的海水幽幽她心里就犯怵了。
    “胆小鬼，你进来游一下就知道了，运动技能是不会忘掉的，你要是会游泳就永远会。”许先在海里对她喊，让她赶紧下来试试。
    “我，我还是不敢。你游一会吧。”丽莎尝试往水深处走进一步，她又赶紧上了岸，她没有勇气下水，看见水波在摇晃她也晕的厉害。
    “得了，你岸上呆着吧。我游一会。欧耶。”许先在海里自己游的挺爽，他游了很远往海里，还不时忘了对丽莎喊出几声嘲笑她。
    忽然远处一个大浪掀过来，许先正好在浪底下，海浪翻过去之后，海面上不见许先的脑袋。
    丽莎看见海面上没了许先以为他潜到了海底躲浪，过了好一会也不见许先探出头，又等了一会还是没看见许先。丽莎急了害怕他出现意外，她双手聚拢在嘴边对着海面大喊：许先，许先，你在哪里，赶紧出来。
    “许先，许先。你快点出来。”“许先，你别闹了。”“许先，许先。”
    .......
    丽莎喊了好久还是不见许先，她知道他可能出事了，她跑进海里。双脚刚踏入海水，她又开始眩晕了，她停下脚步迟疑了，不敢再往深水处走，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游泳，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许先。丽莎迟疑片刻，咬咬牙，一个猛子扎进了海水立刻不见她的踪影。
    “许先，许先，你醒醒。你快醒醒。”丽莎使劲摇许先的身子。许先躺在沙滩上双目紧闭。
    哇，许先终于醒了吐出了好多海水。然后他睁开眼睛看到丽莎。
    “你醒了，吓死我了。”丽莎带着哭腔说。
    “给我害苦了，还好我没死。”
    “谁让你下水的，我又没让你去。”
    “还好，命大，谢谢你，小于你救了我。”
    “谢什么谢，你要是有意外我怎么回去跟许叔交代。”
    丽莎扶起许先，让他坐起来，然后他又吐了一口水。
    “看来阴天后天都不用喝水了，刚才喝太多了。”
    “这时候还开玩笑，只要你脑子不进水就好，要不然跟我一样忘了自己是谁。”丽莎生气的说。
    “还好我脑子好像没进水。”许先晃晃脑子，“就是有点迷糊，小于我刚才在海里好像看见你长尾巴了呢。是你吗那个女人身后拖着一条大鱼的尾巴。”
    “是你看错了，那会你都晕了还能看到我，胡说。我看你脑子是真进水了。”
    的确，许先确实看到了丽莎在海里变成人鱼，有一条大尾巴。丽莎不顾一切跳入海里，她发现自己在海里不仅会游泳，而且双脚还变成了鱼尾巴。她当时在海里也害怕极了，自己的脚怎么变成鱼尾了，但她没时间多想这个只想赶紧把许先从海里救出来。在岸上许先说看见她好像在海里有鱼尾，她也根本没敢告诉许先也不想告诉他，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到底怎么了，是病了还是怎么的。她怕告诉许先这个事情，他会认为她是怪物，她更怕自己原来就是一个长尾巴的怪物。
    人鱼公主，进入海里自然是人鱼，但她记不得自己是谁，她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那我们人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