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制前外贸公司参展的一些特殊规定,造就了许多故事,作为当中的一员我也亲历了许多故事。
中国珠宝总公司每年都会在各地举办几场珠宝展,其中六月份的那届必定会在广州白天鹅宾馆举办。刚进公司那几年作为珠宝部的一员,我每年也要参加,所以每年都会在这个当时在广州算最好的宾馆住上几天。问题是,我们部门几个人都是广州人,按说公司根本没有必要花吃住的钱,可在那个年代筹展公司所收的费用就包含了吃住的费用,即便不住不吃也不退。这样我们几个业务员也乐得每年有三天五星级宾馆的吃住享受就当成是公司给的福利了。92年欧洲杯决赛的时候正好我们也在办展会,那天晚上公司其他部门的同事,不知道和我们部门哪个哥们打了招呼,晚饭后忽然哗啦啦地跑来十几个人,带着一大堆的啤酒和各式各样的零食。一进门就叫嚣着摆展的到隔壁房睡,即便男女睡一起他们也当没看见,他们要征用我的房间打麻将打到凌晨三点然后看球。
那时候老一辈的外贸业务员一般外语不怎么好,所以在国外参展的几乎都是年轻人,或者是以老带新的形式。又因为国内体制的一些要求,参展的公司一般除了摊位以外,还会同时和组织方预定展会期间的住宿以及往来的机票。也就是说,在展会期间,所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参展人员吃住游都在一起。展会前后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如果会后顺路去其它地方玩的话,大家在一起的时间会更长。对于青春浪漫活泼可爱的年轻人来说,这些日子就足够发生很多故事。
那年照常参加了法兰克福的展会,一同参展的广州公司也就那几个。摊位很紧张,没有哪个公司会轻易放弃这个指标,否则又需要轮候好久。展会出发前,照例会开个简单的见面会,宣讲一些在国外的注意事项。其实不外就是些老三篇,最重要的是让一起参展的人见个面,在国外可以有个照应。Jimmy,Tomas和Ada都像往年一样都代表自己的公司去参展。因为Jimmy和我更熟络些,而且也曾“同居”过,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地就把我们放在一个房间,在出行前大家就约好了,展会后如果晚上有闲暇就来我们房间打拱猪,为此,我那次的行李里还多了几副扑克牌。
布展当天,Jimmy和我都非常简单,Tomas和Ada因为展品比较零碎耗的时间很多。在大部队要离开的时候还差好多东西没有布置好,所以他俩让我俩先走,晚上他们会自己回酒店。那次展会并不住在法兰克福,住旁边的另外一个城市叫Offenbach,那里也是一座漂亮的美茵河畔小城。
吃饭就在酒店大堂旁的餐厅。虽然领队说这个小城的步行街都是些古旧的建筑很有特色,甚至比法兰克福Roemer的房子更好看,步行街里还有许多餐厅和酒吧值得坐坐。可两个大男人出去逛街似乎很缺点动力,一月底晚上冰点以下的气温又是对我们这些热带动物莫大的考验。约好一起打牌的人又没有回来,总不能两个大男人早早回房间里说掏心窝子话吧?我和Jimmy都是闲不住的主,边吃饭就边开始吹牛,饭吃完了也不走点根香烟要杯洋酒继续胡吹。从天南吹到海北,从吃饭吹到穿衣,从上次在法兰克福那个带温泉的赌场要穿西装皮鞋戴领带还要登记护照吹到红灯区里有家我没去过的酒吧里的女孩所表演的艳舞怎样怎样。附近的人走了一波接一波都是陌生的面孔,估计都不是广东去的参展商,我们说的又是粤语,所以不自觉地眉飞色舞加肆无忌惮。最后还一一品评餐厅里还在吃饭的女孩,这个身材棒那个样貌好;这个气质好,那个品味差。
反正闲着就是闲着。
当餐厅的人几乎全部走光了后,我和Jimmy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买过喝酒的单就慢悠悠走回房间。前面走的女孩刚才应该一直就坐在我们前面,也没有留意是什么时间开始坐那的,背对着我们,好像来得有点晚,应该在我们饭后抽烟喝酒开吹的时候才坐下的。女孩身高约一米七不到的样子比较高,虽然运动装装束衣服比较宽大,但走起路来姿态依然很美。没有摇枝摆柳般夸张,不过肯定是受过些形体或舞蹈方面的训练,身子摇得浑然天成确实好看。很自然地,我俩又轻声地评价起女孩的走路姿态了。
好巧,女孩住的房间就在我们的隔壁和Ada同房。开门的时候,我们俩都习惯性地朝对方友好地打了个招呼,还说找哪天晚上有空过来一起打牌。女孩一边开门一边附和着后来还转过头来对我们笑了笑,走道上的灯光光线不太好,她的位置刚好又在逆光,样子看得不真切,感觉应该是个漂亮的女孩。
就在女孩推门进房前的一刹那,“早抖”两个字很清晰地飘了过来,女孩子进门了。
我们的房门也已经刷开了,Jimmy和我却呆站在原地良久,
“完了,是不是我们刚才从餐厅到这里的所有对话都给她听去了?”
虽然不大想承认,我还是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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