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巢,餐厅。
汩唔……
简约身为老简家的唯一小弟自然只能给大哥老鸟斟酒,且看这厮一脸平淡素然座左首,而这只稳居家主之位的老鸟则正在一脸吊儿郎当地动筷子夹菜吃。
所谓话不多言,余光正见——眼见酒杯要满,老鸟便轻轻点动了一下下巴,自有鸟语相伴:“得。”
“啧。”简二少聊表嗔怪,随后便转手为自己倒酒:“不倒满你喝个鸡儿。——人说酒满为敬,茶满为欺,你懂不懂喝酒之道。”
“屁话多。”简大少嘴角一撇就是鸟炮,随后便将酒杯端到鼻前横拉慢嗅了一巡酒香,这才有些嘴角不是味儿地说道:“尿气子倒是浓厚,但气游五脏之下简直有毒,劣。”
简约一听到这句屁话就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儿,随后便一嘴嫌弃地将酒瓶放在了桌上:“会的多。”
“吧嗒。”老鸟不咸不淡地咂了咂嘴,随后便侧杯示向了简约:“整一口。”
“吧。”简约不温不火地牵扯了一下嘴角,随后便端起酒杯跟大哥碰了一下:“你干了,我随意。”
老鸟一听这话就禁不住转头看向了简约,但简约却一脸的不以为意:“干嘛?杯子都碰了还想.舔一口?”
老鸟稍有无视,随后又上下扫量了简约两眼,这才在大嘴一撇之下直接仰头抽掉了手中的这杯二两酒。
“哟!牛牪哪。”简约真就看热闹不嫌事大,更是一等老鸟若无其事地把空杯子放下就立马舔着笑脸放下了自己的酒杯,乃极尽猥琐之能事地拿起酒瓶子给老大写酒:“来来来,再整一盅、再整一盅,再续一杯。”
“个瘪犊子。”老鸟禁不住在心中腹诽了一句,但明面上却若无其事地动手夹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而且还不忘在简约给自己将要满上一杯酒的时候把手伸到酒杯旁边轻敲了两下桌面:“倒,使劲倒,我看你能不能盓到天上去。”
“啧。”简约聊表嗔怪,随后便不依不饶地放下了酒瓶子:“瞧您那话说的,我还能骗你喝酒不成?”
言及此处,简约顿时豪气上脸,乃大气凛然地用双手端起自己的酒杯朝人敬酒:“来!我舔一口你干了!”
好家伙儿,这句话说得真是铿将有力又不卑不亢,若非是这字里行间的意思简直有毒,这不知情的人还真不说定要被这厮端出来的架子给蒙骗了过去。
“烧不服。”老鸟在吐出一句槽语之后便来者不拒地端起了酒杯,乃看杯不看人、看酒不看脸地跟简约碰了一下杯子:“好歹舌头伸长点。”
这话一说完,老鸟便是仰头喝了一大口,可见二两又过半:“唪。第二道子倒还凑合。”
简约咧嘴一笑,随后便单手举杯,竟是真不客气得一口气喝干了自己杯中的二两白尿:“汩唔、汩唔,呼——,还行。”
“唪。”老鸟微微一笑,随后便动筷子夹了一片鱼脸肉放进了简约的碗里:“喝多少自己倒,省得说我仗着肚子看扁你。”
“嘿嘿。”简约嘿嘿一笑,随后便优哉游哉地给自己另满了一杯酒,随后又转手给老鸟的酒杯续满了一杯,这才笑呵呵地放下酒瓶子动手夹菜吃:“你这天天撸铁不废娱乐的功夫,剧烈运动之后就续上洗澡抽烟又喝酒的,就不怕一不小心搞出个什么脑血栓之类的大偏瘫。”
老鸟一听到这句屁话就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儿,随后便一嘴阴阳怪气地夹菜吃菜道:“食而不轻语,观而不轻言,记不住家教。——赶明儿把爷爷挖出来收拾你。或者直接给你送下去见他老人家。”
“啧。”简约稍为嗔怪,随后便将自己碗里的鱼脸肉夹进嘴里慢慢嚼,那叫一个吊儿郎当:“说那鸟话。老爷子要是还活着,有你在这里说道我的份儿。”
“唪。”老鸟温温一笑,随后便动手夹了一根儿鸡翅膀,而且这吃法还是习惯性的啃上一口看一眼:“一晃眼。没辙。”
简约稍有一默,随后便微微摇头吃菜了,不过他这第二筷子才刚刚出去又回来就另开了一茬儿:“对了,下周有时间没?到时候一块儿回去看老妈。”
“看老妈……”老鸟淡淡撇嘴,随后便两眼一斜地扫量了简约两眼:“老爸被你吃了?”
“啧。”简约聊表嗔怪,随后便一个不服八个撇嘴大嫌弃地夹了一筷子小葱拌豆腐:“就老爸那出息,在家里能比老妈的家庭地位?”
“嗒。”老鸟不温不火又慢慢地吧唧了一下嘴,随后便一边夹菜吃菜一边放鸟语:“所以你就是遗传了老爸年轻时候的那一点儿闷骚,还有老妈女人身上的那罐子知性和优柔,简直混血混出了个二半吊子。”
“你听听你说的那屁话!”简二少当场就挤着眼睛作反对,随后便一个不服八个不忿地拍拿住了酒杯并且原地敦放了一下杯子,这才跟个愣头青一样地找大哥喝酒:“来!炸齐!”
老鸟有些不为所动地牵扯了一下嘴角,随后又斜着眼睛扫量了简约两眼,这才大嘴一撇地嗤笑出声:“就你?我倒裤兜里漏出来的都比你量大,还敢当面跟我叫酒喝?”
话一到位,老鸟顿时便动手拍拿住了自己的酒杯而且同样原地敦放了一下杯子,这才居高临下地跟一脸阴阳怪气的简二少碰了一下酒杯:“炸了!”
这话一撂,老鸟当场就仰头抽掉了自己的一杯酒。
“炸了……”简约斜瞥老鸟碎碎念了一句,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还飞了呢。”
话虽如此,但简二少也没落下进度,当即就把自己的这一杯白醇给灌进了肚子里:“汩唔、汩唔……汩唔!”
要不跟你说酒量不球型呢,你听听这喝酒的声音就知道老鸟放出来的屁话有理有据:“咕、咕,跟饮(yìn)牛犊子一样咕咕咕。”
“你快拉倒吧你。”简约梗着脖子就仰头回怼了一句嘴炮,随后便龇牙咧嘴地嫌弃了出来:“咿——!尿罐子市面酒,还没老爷子自己酿的顺肠下肚,差远了。”
“唪。”老鸟悠然失笑,随后便拿来酒瓶子先给简约倒酒:“得了吧。还馋老爷子的余酿,等你打算结婚的时候才有盼头。——也不看看老鬼把那个酒窖子看得多严实,跟怕人偷了抢了、劫了盗了一样。”
简约一听这话就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儿,但这眼瞅着酒满过半,所以他便换成单手持杯来接酒,但同时又用右手连连点击着酒杯旁边的桌面:“你当哥的不结让我先开婚?是个人?行了行了,满了满了,快特么的盓上天了!”
“上一边子玩去。”老鸟扭头嫌弃了一句,而且真的把酒倒漫出来一丝才不依不饶地给自己倒酒:“结——婚——,我结个屁婚。”
这句鸟话一说出来,大惊小怪简二少立马上线:“啥玩意儿?——你结个屁婚?你不结婚你说个锤子你。”
“啧。”老鸟聊表嗔怪,暂且满上一杯并且将空酒瓶子放到桌脚旁边之后又顺手从桌角处另拿了一瓶白酒现场拆封:“我这鸟人不适合过那家子婚姻生活。——谁受得了我这个赖德性?”
“哟。”简二少故作惊诧,随后便咧开了大嘴叉子:“挺有自知之明,哈?”
老鸟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儿,随后便直接用手把酒瓶的整个酒嘴给当场拔掉了,以至于让简约禁不住大嘴一撇:“尿性。——野蛮操作!”
“吧嗒。”老鸟不咸不淡地咂了咂嘴,随后便将酒瓶放到顺手便拿的地方,这才一脸平淡地动筷子夹菜吃:“自己过得都不是个东西,还去霍霍别人干什么。——而且我这个鸟脾性,看不惯也不想看的东西多了去了,软磨硬泡死墨迹的生活胡吊蛮缠,到时候本子一撂就结束了,真要我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嗤。可能么?对不对付大家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得知道这一眼看穿要比一眼万年来得更加轻易和简单。”
“你是真能啰嗦。”正在吃菜的简约转头就是一句找死的话,以至于立刻就引来了老鸟的斜瞥以及事后转走视线夹菜吃的就餐语:“你打住你要放出来的屁话。别拿老妈那一套慢慢培养感情的屁话来跟扯我,谁在乎谁啊?过自己的日子舒坦,将就的爱恋有毒,懂?”
简二少禁不住翻了个斜天大白眼儿,随后便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嘀咕个啥地夹了一筷子菜就往嘴里塞。
老鸟不咸不淡又不温不火地咂了一下嘴角,随后又用舌头弹了个响嘣儿:“嘚。”
“嘚毛线嘚。”简约一听其声儿就禁不住放嘴炮,随后便端起酒杯要人喝:“整一口。”
老鸟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随后便畅怀一叹地端起了酒杯:“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潇洒走一回——,干了。”
“唪。”简约温婉一笑,既然酒杯已碰而且老哥也率先而为了,那么奉陪便是。只不过,这家伙儿实在是好好个人偏偏长了一张嘴,就这举杯喝酒的工夫还不忘撂下一句屁话:“头头是道。”
“呼——”兄弟二人一口闷,酒后舒气再续杯。
“对了,上回老妈跟我说……”简二少嘴是闲不住,见缝插针瞄得是时候。
“跟你说个屁说,老鬼让你赶紧相亲找对象你怎么不去?”简大少一脸平淡不食人间火,正是他说任他说,我自有话驳。
“啧!我那不是年级还小么?”简二少又开始不要脸,而且还学着关二哥的样子衬托了一把自己并不存在的大美髯:“堂堂年级正好芳华羡二八,一表人才正是煞了良家花,谁人敢爱?”
“你可真要脸。”老鸟有些敷衍,简单了事。
“啧。”
于是,这一茬带过。但不多久,一口酒后又开了新话:“哎对了,阿龙那个小鬼的智能微芯你怎么让人设定的?”
“怎么说?”老鸟同志只顾着动手吃菜,自然是惹来了简二少的嗔怪:“啧,还能怎么说?你是打从店里正式营业之后就不怎么去,自然是不知道阿龙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到底是有多嘴碎,简直是个人工智障。”
“呵呵、额。”老鸟悠悠一笑,随后又动手夹了一块儿鸡肉慢啃慢吃:“特意订制的,能不知道么。”
“那劳烦请问。”简二少当场就规规矩矩地把筷子放在了碗上,这双手放的、身姿板得俨然成为了一个规规矩矩提问的好学生:“您是脑袋浆糊了还是出于个怎么样式儿的考量?竟然把一个为人民服务的人工智能设定成这么一个会所小霸王。”
“滚一边子去吧。”老鸟一听这话就禁不住咧嘴笑骂,随后便端起酒杯跟这位不成器的简二少碰了个底儿透:“喝完再倒。”
“嘿嘿。”简二少嘿嘿咧大嘴,这次倒是没有耍滑头。
三分之一尽,满杯又复来。
于是乎——便就此一茬儿接一茬儿、一杯三两口地闲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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