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傲尘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待再看向青玉时,她已恢复了神情。
一时之间他竟没猜出玉儿为何会如此。
关于青玉的一切,他都想知道,更想了解,只是此时却不是说话的时候。
有下人过来,倒了茶水,又随手接过九王爷拿着的空了的食盒便离开了。
房间里很是安静,两人的亲密,站在他们之间的沈含光哪里感觉不出。
一时间神情竟有些失落。
只是这失落在看到母亲的那一刻,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他踉跄的甩开二人,几步冲到床边,激动的唤着母亲。
此时的母亲于他而言,样貌其实是陌生的。
只因母亲和他一样,现在被人打理的十分清爽,只是母子二人相处二十载,对方的不论变幻成何模样,凭着直觉定能认出来。
堂堂男子汉,在地道的密室里被郭重坤打的鲜血淋漓没哭,长时间没吃的饥肠辘辘没哭……
可此刻安全了,被好心人救下,再看到相依为命的母亲,他却再也忍不住眼泪。
他和母亲逃出来了,真的逃出来了……
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滚烫的泪水似乎灼烧了老夫人的手背,本还在昏睡中的人竟缓缓睁开眼睛。
浑身酸痛,一点也使不上力,眼睛睁了许久才堪堪睁开一条缝,眼前一片模糊,嗓子更像被火焰灼烧了一般疼痛,张了几次嘴,也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但是她的变化,室内的三人都看到了。
皇甫傲尘帮忙去倒水,青玉则是快速的来到床边,看着这个满脸沧桑的外祖母。
快速伸出三根手指给把了脉,又从腰间的小包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枚药丸,用力一捻被捏的粉碎,随手放进九王爷端过来的水中,稍微荡了一下便迅速融入。
又小心的扶着老夫人将水喝下。
沈含光握着母亲的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唯恐发生一点意外。
一刻钟后,药效在老夫人体内发挥作用,原来眼前还模糊一片,不多时慢慢有了影像。
“母亲,您身体可是好些了……”
听到熟悉的儿子的声音,她安心不少。
抬手缓缓拍拍儿子的手背,不知不觉间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
她的这一生,怎是一个“惨”字能形容。
好在末了末了,也保全了沈家的血脉,即使到了地下,也对的起沈家的列祖列宗。
“老婆子我还死不了,我儿尽管放心!”
她说着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儿子的手背。
她不记得多久没有见过儿子的真容了,这一打理干净,容貌还真是好看!
她刚想抬手去触摸儿子的脸颊时,眼前就印入一张似从相识的脸颊,一个没忍住,差点从床上栽下来。
“羽柔,我的柔儿……”
老夫人唐染衣因为太过激动,眼睛一番就要再次晕过去。
青玉眼疾手快,两根银针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手中,一根扎在百汇,一根扎在人中。
沈含光已经惊的浑身都在颤抖。
惊的是那声羽柔,因为他知道那是姐姐的名字。
怕的是母亲再次晕过去,不知何时能醒。
好在青玉医术精湛,不多时唐老夫人总算缓过这口气,再看向青玉的眼神,虽没有之前激动,但伸向她的手却颤抖个不停。
青玉小心的拔下两根银针收好,伸手和老夫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外祖母,您总算醒了……”
这边是阔别多年的喜悦重逢,而另一边却不好过了。
不知是何原因,郭丞相撒出弥天大网,好几天时间过去了,愣是找不到那对母子。
如果只是不小心死在逃跑的路上也就算了,谁知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因为城外山庄那带,大量暗卫行动,已经引起皇上的注意。
他不得不下令将人撤回。
只是令人骇然的是,放出去五百多个暗卫,真正回来的竟不足五十人。
如此还不算,这五十人竟个个被人废了武功,形同废人。
郭重坤看着被堆满了尸体的山庄,杀人的心都有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一个贱人生的杂种,竟敢如此欺他。
他那远房侄儿哪里不好,怎么就不能当个状元,偏偏就是不点他的名。
如今更是杀了他近五百名暗卫,这是杀鸡儆猴呢。
你一个戏子生的杂种都能当皇上,我郭重坤,有经天纬地之才,有一统山河之志,怎么就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呢。
此时的郭重坤眼睛血红,本该是一届文弱书生,拔出剑来毫不留情的就向那些被废了武功又身受重伤的暗卫砍去。
那些人先是震惊,随即解脱般的闭上眼睛任有他砍杀。
一名暗卫没了武功,和废人又有何区别?既如此,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一炷香过后,院中又多了五十多具尸体。
小美妇人黄淑丽躲在暗处看到浑身是血的郭重坤,死死的将手帕塞进口中,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这就是个魔鬼!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她宁愿永远没有认识过此人。
自此,郭丞相有意拉拢当今太子,本来朝堂上还卖皇上几分面子,自这二人狼狈为奸,朝堂更是乌烟瘴气。
这届中举的进士们,本来还指望大展身手,报效朝廷的,如此一来,一些没有根基的纷纷请旨调往外地,在小地方任个一官半职的。
当然在朝中有些关系的,也不急着走动,只在翰林院做个庶吉士。
而至于同时考进一甲的状元、榜眼和探花,则是临时在翰林院做个编修了。
三人来自不同的派系,自然平时也是面和心不和。
王青云,作为一甲的第三名,在三人中本应该是个小透明,谁知如今的皇上畏于满身是毒的太子和风头正盛的郭丞相,是急于寻找能和二人对抗之人。
如今的皇帝也是病急乱投医,时不时诏江南大儒郁老爷子来宫中议事。
郁老爷子什么人,本只是游离于朝廷之外的闲散人员,才懒得管朝中这些事。
况且青玉丫头早和他打过招呼,不论皇上说什么,只管看戏,不要当真,更不要应承什么。
郁老爷子深得其中精髓,每每过来,只是陪皇上喝喝茶,下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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