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之平在自己的小别墅里面,今晚就要和逢威通话了,这是他们失去联系一年多以来的第一次通话。
虽然不是见面,但有些话还是要讲清楚。岳之平不过求一个全身而退而已,他观察凌骁好久了,这个家伙符合他的一切要求。
他正在琢磨怎么让他慢慢接替自己,只要他想,一定能到那个位置,岳之平还是相信凌骁的。
这是一块儿烫手的山芋,目前凌骁的身份不一定能去接,可是万一凌骁走投无路了呢。
他想起凌骁之前让他实施的计划,这倒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能让凌骁破釜沉舟,不得不来抓住这个他这个唯一的靠山。
他理了理衣裳,见冯威多少还是会有些紧张,毕竟威严还是在那里的,这些年冯威像是威泽的图腾一样,上位的人一定要得到他的肯定,也要定期和他汇报情况。
冯威莫名其妙失踪的这一年,他再也追踪不到他的轨迹了,他也想过冯威是不是回了南市,可是一个在南市那么呼风唤雨的人,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
好在今天,终于可以解开一些疑团,还有冯威和川衡的关系,为什么冯威这么多年一直和川衡有联系?
今天让他很意外的是姬凡尘竟然也要过来,他有点摸不透这个女人,把见面的时间刚好错开,也算是一下子完成两个心事了。
距离通话,还有两分钟。
他特意选在影音室里,这里屏幕够大,更容易发现细节,他还不相信冯威还能躲到什么深山老林里去?
距离通话一分钟,忽然门铃响了。
他调换到外面的监控,姬凡尘竟然提前半小时来了。
姬凡尘冲着监控挥挥手:“我买了一些菜,想亲手做一下,所以来早了一点。”
姬凡尘脸上的表情很轻松,还向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眼看着那边视频就要开始了,总不能让姬凡尘在外面这么冷的天等半小时吧。
他按了开门的同时,冯威那边也打来了视频。
姬凡尘还要5分钟能到别墅,他要和冯威说好,5分钟之后再拨过来。
冯威的脸出现在大屏上,话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冯威除了头发变白了一些,其他竟然没什么变化。
简阳也在努力装着冯威的样子,他研究了很多冯威生前的影像,一点点去学他的习惯性动作。
冯威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眯着眼睛看你,让你觉得他在时刻关注你的样子,给你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冯威眯着眼睛看着岳之平:“你小子总找我做什么,就不能让我归隐山林吗!”
岳之平盯着屏幕,冯威在的地方,只有一栋红色的墙,连窗户都没有,这是什么地方?
“大哥,一年没见了。”岳之平现在看到冯威,还有当时在他旁边鞍前马后的感觉,这种感情很复杂,是冯威把他拉进了地狱,也是冯威让他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
冯威点点头,又往后斜靠了下,腿自然的翘起来,手扶着头,这也是冯威的典型动作:“你足够成熟了,应该树立自己的威信了,我这个吉祥物也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岳之平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他眼神有一点飘忽,也没逃过冯威的观察:“怎么,还有别人想见我?”
“没有,我的一位朋友,原本想和您聊完,再见她,她来早了,总不能在外面等着。”岳之平解释道。
冯威一脸了然:“是动了真心的姑娘吗?换做别人让他冻一天不也是常事?”
冯威眼微睁,手放在膝盖上一下下扣着节奏:“做我们这一行,动不得真心的。你先去处理一下,再过来吧。”
岳之平点头称是,鞠了个躬,从影音室走出来。
今天姬凡尘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拿着一把巨大的黑伞,外面的温度接近零下15度,她的脸冻得通红,而且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开始下雪了。这里的温度变得更低了。
岳之平打开门,姬凡尘正望着门口发呆,看到门开了,瞬间露出一个甜腻的笑,仿佛是一瞬间的反应,没有任何掩饰。
岳之平呆了一会儿,才把姬凡尘让进来,接过她手里大包的食材:“你竟然还会做饭?”
姬凡尘把大衣脱掉搭在椅背上,挽了挽袖子指挥着岳之平把菜拿进厨房,岳之平陪着姬凡尘把东西分类,他留恋地看了眼姬凡尘,真想和她一起过这样简单的生活。
“我还要处理点工作,大概半小时,等下出来帮你。”他温柔的说道。
姬凡尘瞟了他一眼,手上还在忙碌着:“半小时?那你是出来等着吃饭吗?”
岳之平笑得很勉强,有时候命运就是弄人,曾经想得到的东西,在你真的下定决心放弃的时候,又出现。
这种心情很难形容。
“我后面补给你一个。”岳之平站在旁边,像是做错事等待老师指示的孩子。
“去吧,去吧,在这也是碍手碍脚的。”姬凡尘正在将牛肉卷放到微波炉里解冻,这是她刚学的大菜,酸汤肥牛。
她听到岳之平那边关门的声音,顺着墙边走到外面,貌似是要去兜里拿什么,实则按了伞上的一个按钮。
现在这边的信号被短暂屏蔽了一下,岳之平进到影音室,冯威竟然在看书…隐约看到两个字-佛学。
画面晃动了几下,消失了一会儿,随即又恢复过来。
他看了看屏幕另一边的家里各个监控画面,姬凡尘还在厨房忙碌。
冯威也没有抬头看他,翻着书页说到:“你说吧,我也有些累了,找我到底干什么。”
岳之平长久的伫立,太多回忆涌上来。
“我想让您把我在您手里的那些证据都还给我。我打算…退下来了,与世无争,您留着那个也没什么用不是吗?”岳之平说道。
冯威还在低头翻着书,每翻一页还要舔舔手指,过了一会儿抬头说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么多年了,我还存着那些东西干什么。”
岳之平头又开始疼,他想起自己帮冯威打死一个不服管的小刺头,他在打,冯威在旁边看,还要录像,说要记录下来,画画的时候找找灵感。
那是岳之平第一次手上沾血。
回家之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洗了几天的手,天天做噩梦,尚存的良知一点点消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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