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是寻欢你却是艳火

    
    评委休息室，一个小女孩偷偷溜了进来，她蹑手蹑脚的坐到在沙发上正眯着眼的男人旁边。
    男人察觉到动静睁开了眼，白嫩软萌的圆脸映入眼帘，他松了一口气。
    “童小忆，你爸爸呢？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
    陆庭烨伸手弹了弹小女孩的脑门，她嘟着嘴，用软糯的声音说:“表舅很久都没陪我玩了。”
    “那……”陆庭烨沉思了几秒，接着语气宠溺地对她说:“这周末去你家吃饭，怎么样？”
    “哇，太好了！”
    童小忆开心地拍了拍手，笑得咧开了嘴。
    “对了，表舅，今天我发现了有个特别漂亮的姐姐，不知道她有没有顺利通过。”
    小女孩朝他眨了眨眼睛，一闪一闪的，可爱极了。
    陆庭烨随口问道:“她长什么样子？”
    “长头发，发色粉粉的，皮肤很白，眼睛很亮很好看，如果她不那么凶，一定很像公主。”
    陆庭烨忍俊不禁，面试的人这么多，凭借侄女口中粉色发色的描述，他倒是猜到了几分。
    “上衣是不是白色的衬衣？”
    童小忆思索了一会儿，说:“是的。好多姐姐穿裙子，她却没穿。”
    陆庭烨心里想法变得更加确定了。
    “她，可能不太顺利。”
    “为什么？”童小忆吃惊地睁大双眼，说:“她不能出道了吗？”
    陆庭烨没开口，而是微微笑着。
    “这么多姐姐，你为什么喜欢她呀？”
    童小忆认真地说:“因为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只顾着哄我，看我是小女孩就事事顺着我，她对我好凶，说出的话也……”
    陆庭烨帮她整理好额前凌乱的碎发，眼前这可可爱爱的小孩子喜欢的姐姐，在他眼里，也是一个真实的人。
    “有机会带你去和她认识，好吗？”
    “真的？”
    “什么时候骗过你？这点小事不难办。”
    童小忆开心地跳了起来，刚好童父童楠从门外敲门进来，笑容和善，说:“就知道这丫头跑这儿来了，玩够了没呀？”
    说完，童小忆屁颠屁颠地朝自己父亲跑了过去。
    “爹地，表舅说周末来我们家吃饭。你可以跟阿姨讲，那天做他喜欢吃的菜。”
    童楠一把将自己的女儿抱了起来，说:“行啊。”
    陆庭烨说:“姐夫，咱俩也好久没坐一起喝一杯了。”
    童楠笑声爽朗，他说:“是这档节目给我们共事的缘分啊。不过，小烨，我好奇你为什么给面试结果列出了一份待定名单呢？”
    “待定名单人员身上确实有问题要改改，尽管公司内签的选手也要经过实力的考核。”
    童楠为陆庭烨感情生活操心，想起从未有过花边的陆庭烨最近传出的绯闻，问:“新人中，你最看好的是不是黎溪玥？跟我说，日后对她多多关照。”
    童楠的笑不明意味。
    童小忆问:“她是谁？是表舅的女朋友吗？”
    陆庭烨愣了愣，随即开口:“不是。网络炒作千万别当真。”
    童楠明白了几分，知道是自己搞错了，连声说着:“好。”
    童楠和童小忆离开后，陆庭烨坐在沙发上又陷入了沉思，他静静地闭着眼睛，享受着无人打扰的安宁。
    他待在这里，很久没离开，因为他以为，看到最终结果的廖唐会过来找他。
    他忽然想起少女时期她身上那股超寻常人的倔气，对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不应该会这么轻易放弃才对。
    一点都不像她。
    陆庭烨不过是在考验她。看她口中所谓的梦想到底值几分几两，如果她真是一匹千里马，又何尝没有伯乐呢？
    离开公司后，廖唐上了蒋歆歆的车，她已经在这里停了很久，天黑的时候才等到廖唐出现。
    “怎么这么晚？”
    廖唐系安全带的时候，听到蒋歆歆关切的问候，回道:“总感觉我好像有什么事没做完，心里空落落的。”
    廖唐心里确实不好受，这意料之外的结果让她对未来计划产生了茫然，现在她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又怎么敢接着往后面想下去。
    “陆庭烨面试的你？”
    “他是评审其中之一。”
    “没差别，这男人真狗，当着初恋情人的面还这么狠，想问问他心是什么东西做的？我严重怀疑，这是不是他故意为之。”
    廖唐轻声笑了笑，说:“不会吧，最终结果是综合评分，最后面完我以为自己会被淘汰的。”
    “你别这么想，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歆姐，你真好。”
    “废话。”
    “我好累……想休息几天。”
    蒋歆歆说:“大不了咱换一家公司，我带你去LUA的死对头，然后发光发亮，跟他们势不两立。”
    廖唐没力气讲话，困意疲惫中又想起了白天听完后那段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录音，她的妈妈，就是她感情障碍的促成者，她不愿提及的家庭创伤。
    母爱，对她而言是世上最可笑的爱。
    蒋歆歆仍然在自顾自地讲着:“黎家三妹黎溪玥的命真好，黎总大她那么多岁，简直把她当女儿宠着，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听说黎溪玥二姐在国外，不过我也没见过。”
    看到廖唐闭上了眼睛，面容平和，她有些心疼，喃喃自语:“我们唐如果有妈妈宠着，大概所受的委屈会减少很多吧。”
    廖唐没去公司的几日，没任何人联系她，后来仔细想想她不过是一个小透明，去不去也好像都无所谓。
    微博热搜倒是带了许多她的话题，大家都很喜欢新鲜感，可是后面，他们或许连热情是怎么消退的都搞不明白。
    廖唐躺在床上，刷剧，看小说，吃零食，报复性地排遣着自己曾经所经受的某种压迫感。她在逃避，逃避那个不堪一击的自己。
    唐匀安给她打电话，请她去看篮球赛，她一丁点兴趣都没有，二话不说就拒绝了。
    于是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白白的天花板，那一刻，她忽然想不通自己在干什么和应该干什么。
    在韩国训练的同期练习生都出道了，她明明是那个放弃机会回国的人，按道理不该落到如此境地……
    她到底在干嘛？廖唐心里想着，下一秒立马跳下床，换了衣服，擦了点水乳，带上口罩和棒球帽就跑出了门。
    廖唐坐出租车来到了LUA公司大楼，给程珂打了通电话。
    “喂，你下来，我在公司楼下。”
    程珂语气十分惊喜，“你来了？你终于想明白了吗？”
    廖唐觉得奇怪，她没过面试这家伙作为经纪人不忧心忡忡就算了，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越想越气，廖唐语气凶狠:“你有病啊？笑个锤子，赶紧给我下来。”
    几分钟后，程珂从电梯下来了，走到廖唐跟前，说:“哎，姐，你可算来了，陆总正在公司候着你呢。”
    “他？”
    程珂点点头，说:“是的。”
    廖唐眼里闪过一丝好奇的光，很快又消失不见，她说:“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他。”
    办公室。
    “进来。”
    廖唐听到里面传来的磁性低音炮后，停下手中敲门动作，走了进去。
    “我的最终结果还是待定吗？”
    听到她的问题，陆庭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而是自顾自穿上外套，动作显得有点匆忙。
    廖唐看着他无视自己，并朝她身边走过。
    陆庭烨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对她说:“还愣着干嘛，跟我过来。”
    廖唐跟上前去，问:“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廖唐犹犹豫豫，陆庭烨全都看在眼里，开口道:“我给了你一个考核期，接受我的考核。”
    廖唐顿时语塞。
    这是蓄意已久有预谋的报复吗？
    她跟着陆庭烨一路无言去了地下停车库，过程中保持着乖巧懂事，一声不吭的模样。
    司机把车缓缓开到了他们面前，陆庭烨走过去打开后车门，并看向廖唐。
    廖唐识相地钻了进去。
    司机开着导航朝目的地方向驶去，廖唐心里有点慌，她不确定陆庭烨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心里一丁点安全感都没有。
    身边这男人却是一动不动，一脸平静。
    廖唐吞了吞口水，问:“怎么就我们？”
    “秦叔家里有事，回去了。”
    “好哦。”
    空气中又是一片死寂。
    廖唐耐不住性子，尴尬地摘下棒球帽，问道:“你要考核我什么？”
    沉默，持续的沉默。
    “让我休息会儿。”
    廖唐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刻的她如果知道陆庭烨的魔鬼考核，她或许挣扎到死也不会上这辆黑车。碰见陆庭烨这样的男人，她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小白兔。
    车开到路途一半，有人给陆庭烨打了一个电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陆庭烨开口让司机停了车。
    “你先下车等会，剧组人手不够，你帮他们拿下设备。我得先赶去化妆师那儿，晚上有场戏要拍。”
    “哦。”
    陆庭烨开了车门，下车让她又钻了出来。
    “我就在这儿等吗？”
    问完，廖唐环顾四周，马路旁边群山缭绕，无人走动，依稀有车辆在路中央飞驶而过。
    天空难得放晴，她顶着烈日，有种不太真实的错觉。
    陆庭烨点头，说:“稍后见。”
    黑车像一溜烟般淡化在了她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