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略偏下目光看向她,压抑着声音,答非所问低声道:“你很像一个人。”沉静的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复杂的感情。
不远处一男一女身影逐渐走来,看这装束定是青州弟子无疑。
“小师妹,此次下山历练我同你一起吧,你我彼此之间还能有个照应。”沉凌长老首徒枫信与梦允并肩齐行道。
梦允抬眸对上的目光,温柔一笑:“不了师兄,这次试炼我想自己单闯,历练一下。”
枫信蹙眉,张了张嘴那抹不甘也强压于心底,谆谆叮嘱道:“师妹第一次出去历练……我很担心。”
“不不,是顽尔长老很担心。”枫信面容惶恐以肉眼可见形成一片绯红,着力解释道。
“师兄不必费心为我多虑,我知深浅也懂进退,就此别过。”梦允弯腰揖了一礼,抬步走远。
周身散发着疏离感,与冷漠让枫信心里一窒,只能眼巴巴目送着背影离去,眼底柔情转为沉痛,哑声道:“小师妹……”
以安斜挑眉眼,站在一旁轻蔑一哼,冲着那人鄙夷道:“这又是在装深情戏码了。”胳膊肘戳了戳白泽又道:“快点追上梦允。”
白泽抿嘴不语,淡淡看向他。
以安也转头默默看向她,二人对视半响,掩着面色沉吟道:“为何这般看我?”很自然抬手替白泽拨掉发丝上的枯叶。
白泽一脸警备,手中符咒蕴含起。
以安将她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勾出邪笑玩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如果你不追上梦允的话,那很有可能我们将会在我的梦境里呆上一辈子。”
白泽无奈,只能淡化手心灵力,一脸正色唤出命剑,纵身一跃站在命剑上,以安也紧随其后,身上没有法力总稳不住身形,站姿也是东倒西歪踉踉跄跄。
白泽才不会过多照顾他,脚下一点命剑带领二人缓缓升空,剑下生风急速追赶着梦允。速度过快以安没有灵力在身,根本维持不了身体,忽的脚下一滑。眼中微闪故意往前一凑随着身体惯性,双手死死抱紧白泽腰侧。
纤细的腰肢犹如柳叶,堪堪盈盈一握,未等白泽作何反应,他便机智迅速收回手,诚恳道歉一番:“多有失礼,我本身无心之举,冒犯了。”
嘴角那抹邪笑,看上去可不像是无心之举,继而不耻转换形式,一举抓住白泽手腕,得了便宜还不忘控诉:“我本是妖怪,自然不会御剑飞行,最多不过腾云驾雾而已。”
话里话外就是想让白泽多体恤,他这个当妖怪的。
现下白泽面色一沉,余光一瞥愠怒道:“放手,不然我便让你尝尝从这几十米高空摔下去的滋味。”
以安讪讪收回手,改转攥住白泽衣袖:“天可怜见,这次我可连半分越举之意都无。”
白泽满头黑线,认命似的默许他这种行为,初见时第一印象已全部消磨殆尽,因此对他重新改观,此人定是一个泼皮无赖罢了。
一路追赶这才追上梦允背影,白泽发力驶前,距离越缩越短之时,腰间印法蓝丝玉坠动作越来越大,青绿之色潺潺流动,将他们包裹一起空隙越来越小。
俄顷,印法再一次将他们带到不知名的场景,又重复上一次的高空下坠,“啊!”白泽一声惨叫砸进地面,以安紧随其后又一次砸在她身上,直接将她镶入地里。
以安笑容僵持在脸上,忙不迭将她扶起,贴心替她拍打尘土:“白泽,无碍吧?”
耳畔传来的声响越来越薄弱,意识变得模糊,两眼一白欲要昏睡过去,以安慌张摇晃她的身体,轻轻拍了拍脸颊焦急道:“白泽,白泽!”
“梦境可是不能睡啊,可能会永远沉睡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听到此话,求生的本能让白泽打了颤栗一时清醒了不少,目光这才聚焦起,缓了一缓才终清醒:“这里是哪儿?”
以安:“是我心中执念最深的场景,此关一过我们便可顺利出去。”
白泽一时咋舌,试探问道:“那倘若这一关过不去呢?”
以安被她逗笑:“怎么会过不去呢?心中执念早已释怀,不过是难忘罢了。”
她知道,对方这套说辞只不过是违心话术,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对她说的安慰话,实则是说给自己听的。
既是执念,那为何印法还会带你我来此处,释怀是不假难忘也是真,说来说去问题还是没有从根解除,所以根本没有正解。
白泽掸了掸尘土,清澈的眸子看向他似乎在说,现在怎么办?
以安道:“徒步行几里,前面便是五竹林了,果便是从这里种下。”
果不其然还未走到五竹林山脚下,便听到一阵兵刃相抵厮杀,只听枫信央求道:“师妹!将那只狐妖交出来。”
他几乎临近崩溃,嘶哑怒吼着道:“求你相信我,你这么做就是要与青州为敌,让清凉殿如何立足,你真的要与世间正道为敌吗?”
梦允挥出印法,震开一众弟子,放声大笑:“哈哈哈,世间正道?有错的本是你们,叶蓁蓁的命就抵得过世间千千万?这就是你们口中说的正义?所谓正道?何为正道!”
梦允匿影离去,她不能再此耽搁任何时间,不多时师尊便会追来。
再一现身便是五竹林内,梦允拟出一道屏障,将那只奄奄一息的断尾狐放落地面,闭眼呢喃施起咒术,印法蓝丝玉坠泄出所有力量,梦允以一己之力承受全部。
那断尾狐眼眶氤氲泛起水波,只知一味哀求,低沉扯动声带,喉咙发出高亢咕依咕依声。
一介凡人,梦允自然承受不住如此之力,强大的意志滔天的愤恨,无一不在攻克自己:“啊!”印法蓝丝玉坠爆开遒劲的风,风拂过印法蓝丝玉坠光泽不在,已然成为一块废玉。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