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有些惊叹道“可是我女儿她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啊!”
马继光道“这得要问您了,您一直都不想在朝廷做事,为此也得罪了很多文武官员,他们从您这里捞不到好处,自然要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去寻求。
所以他们才会在朝堂之上处处与你针锋相对,为的就是把你挤出去,好选一个能谋求福利的人上去。
王胜道“难道朝廷发的俸禄不够多吗?我记得当时国库有了钱,那些文武百官不都上涨了俸禄。”
如果官员都只拿俸禄办事,那么大兴国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了,这与俸禄多少无关,有些人就是喜欢多贪一点小便宜,这个小便宜或许是金钱,或许是一个小人情,在或许是一点小小的声名,所以才会如此。
王胜道“所以,我才远离了朝局,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可您有没有想过,当时王皇后的处境,身为皇后她一没有朝中大臣的背景,二不懂后宫的规章与礼法,三又不会拉拢人脉,除了有一点皇上的宠爱,其他几乎一无所有。
这样的皇后时间久了,皇帝难免会觉得厌烦,当她得不到圣心的时候,那么她的皇后之位,便开始摇摇可危。
听到这里王胜肠子都悔青了,我的燕儿心地善良,从来都不懂得什么钩心斗角,遇事也首先想的是忍让,而不是进攻。她这样的性格在深宫之中,我不应该离开她的。
马继光继续说道“有了这个起因,在后来就是皇帝去出征体察民情,遇到了祁妖人,此女不仅深得诱惑之术,而且还极其能拉拢人心,在皇上身边的吴公公不就是这样吗?还有她的野心很大,在朝廷之内培养自己的大臣,在朝廷之外扩大自己的经商。”
“一步步不择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王皇后遇到这样可怕的对手是她的不幸,而先帝被她迷惑了双眼也难辞其咎,可事已至此我们若在不团结起来,那么除了等待被人活剐,就是自己默默无闻地远盾了。”
王胜道“可你还没有告诉,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盛达此刻收起了悲伤之情向外公说道“您不用强逼着他了,他和我一样我们赶到时,我母后就已经在冷宫之中仙逝了。”
马继光退回自己的位置,他起了一个良好的开端,虽然这样的开端是极其痛苦的,可若不是如此,恐怕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盛达道“一开始母亲无意与祁妖人为敌,可也不曾想过为友,他们之间若是没有商铺的纠纷,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可祁妖人在进宫之后,没几个月就提出,天下不能总让王家掌管经济大权,这样一来皇上每次用钱都要看王家脸色,可若是两家或者三家来均衡一下,不但有利于统治,更有利皇上。
这个提议父皇一开始并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但随着时间推移,在政治方面的许多大臣都开始提议削弱母后的经济大权,而母后在朝廷之中没有任何一人的帮助,无奈之下只能答应百官的要求,不得在打压其他商铺的,但凡出售商品的铺子,只要价格合理就可以开门营业。
这个消息一传出,皇城之中一夜之间就多了五百多家大大小小的铺子,这些铺子范围极其广泛,从里到外几乎什么都包括了,而且无论是从品质和价格都要比万永商号好和便宜,吸引了大量的客户。
母后这才意识到了危机,她去找父皇去说实情,这些商铺虽然看起来与祁贵妃没有关系,但其实都是祁家的想要夺取经济大权的阴谋,万万不能让这些商铺在皇城继续营业下去了。
可失去宠爱的母后,怎能得到父皇的宠信,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父皇根本就不会理会母后的要求,而母后去找祁贵妃,她却说道让母后让出皇后的宝座,不然不久之后,她不但要废了母亲在皇后的位置,也同样会让他的儿子取代我的太子之位。
母后四面楚歌,危机四伏。身为皇后却被一个贵妃要挟,可见母亲当时已经束手无策。
而作为儿子的我,自然不能就事不理,于是北方就传来蛮人的侵华的消息,我身为太子理应挺身而出,争取政绩业绩,为此巩固太子的帝位,同时也能帮助母亲巩固后位。
可没想到的却是,自我出征后不久,母后就被祁贵妃陷害打入了冷宫,原因是母后想要陷害父皇,想要用什么巫蛊之术诅咒。
我听到这里打死我都不信,可不知为何父皇却信了,还罢免了后位。
听到这个消息,我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可等我回来时,却发现母后在冷宫之中自尽了。
可这根本就不可能,我母后怎么可能自尽,在后来马伯伯和司空相国就赶到了,发现了血迹,经过十几天的追查,确认了母后不是自尽而是被人先勒死然后在悬挂于梁上的。
他们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父皇,父皇才开始对祁贵妃起了疑心。
但那时北方战事吃紧,大兴正是用钱的地方,而国库没有了母后的支持,所有的经济来源就只能靠祁贵妃来支持,故这件事就暂且搁置了。
后来文武百官都举荐祁贵妃为后,这时父皇才发现,满朝文武当中大部分都向着祁贵妃说话了,而且最主要的是父皇发现原来祁贵妃不仅掌握经济大权,连政治权利他都有参与了。
而在往后的事情,就是俞国候进见,此人表面上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说是与祁贵妃不共戴天之仇,暗地里却与祁贵妃狼狈为奸,善于伪装的他利用自己平息了北方战乱博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于是就假借人提议,利用军事的力量来打压祁贵妃在经济上的政策,同时也对朝中暗中追随祁贵妃的大臣进行敲山震虎的打击。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在引兵入城之后一夜之间他与祁贵妃就串通一气,直接进宫中就悄悄地囚禁了父皇,之后要挟父皇,假传圣旨,偷梁换柱,颠倒黑白,残害忠良,无所不用其极,一步步惊心算计,直至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王胜越听越恨,这些年他都认为自己女儿多半是想不开而自杀,是皇帝过于宠信祁贵妃冷落了燕儿的心所致。
可今天听到女儿居然是被陷害,是被妖人活活掐死,心里的怨恨顿时涌上心头,拍案而泣泪道“祁妖后,不将你碎尸万段,我王胜枉为人。”
马继光感同身受的说道“王国亲,现如今若想至祁妖后于死地,行刺杀的方法恐怕没机会了,唯有投靠一支军队,与祁妖后誓不两立的军队,才能将其彻彻底底的击败。”
“投靠军队?你是说北方刚刚起义的拓拔浩吗?”
马继光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绝对不是,而是站在您面前的这位,也是您的外孙,盛达殿下。”
听到此话王胜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外孙,除了模样还行以外,其他的地方哪里像个君主的样子,又有谁会扶持一个手指不全,走路有时还拨楞腿的君王。
想到这里,他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你们此行目的不简单啊!你们是想让我投资你们,做你们的钱袋子。”
“是投资不假,但也是为了我们共同去对付我们都想去除掉的人,解救这天下深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啊!”
“你们当我傻吗?还是认为我没见过世面?你们有啥?投资你们,我还不如自己去找刺客来的痛快。”
这句话怼的马继光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这王国亲如此决绝,连自己的外孙都不信任。
大厅上一时间,也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王胜继续谴责道“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们,来人从我的库房里拿出一百两银子增予他们,别显得我那么不尽人情。”
这赤裸裸的侮辱,让大厅内的人既气愤又无奈,谁让他们是求人办事的呢?低人一头有苦难言。
赵刚大吸几口气,这种侮辱越想越气,忍不住性子发火的怒吼道“你算个什么狗屁国亲,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老子不求你也能得到,达兄,马儿我们走,我给你们寻钱去。”
他们刚想走,马玉川也同王胜一样哈哈大笑起来,随后着酒杯独自上前,一饮而尽摔杯怒撤王胜的衣领骂道“你他妈的就是傻,走过这么多的路照样他妈的一点世面都没见过,我们有啥,我们有身残志坚誓死也不屈服于命运的盛达殿下,我们有啥,我们有不惧千军万马能一人上阵杀敌而不退的上将赵刚,我们有啥,我们有受世人敬仰,自始至终都为国为民造福大家的马中丞。”
“而你呢?你有啥?你的钱一日日在亏损,你的寿命在一天天的缩短,你的仇恨就算你拼了所有都不能申报,你~才是那个最应该被谴责的那个可怜虫。”
说完之后,大厅之内一时间多了好多的家丁,这些家丁一看就是刚才官家叫过来的。
管家说了道“快放开家主,不然你们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赵刚大笑的称赞说道“马侄儿,说的好,说的太好了,你放心有我在,这些喽啰我一个就够了。”
可马玉川并没有继续去刁难,他松开自己的手,失魂落魄的后退几步,无奈的说了一句“罢了,你们仇恨关我屁事,天下安危又关又与我何干,我无我父亲都已经是要决定放弃一切的人。”
此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说完,马玉川谁都不想理的,缓缓离开了这里。
其他人也同马玉川一样,唯有盛达殿下最后拿着赵刚送给他的软猬甲说道“外公,您的痛我理解,您失去了女儿,我也失去了母亲。说实话我本意是不想来的,来了只会让你我都痛苦,不如不见或许我们就都不会在重温一遍当年的痛苦。这件软猬甲我归还给您,如果您觉得难受,就忘了这两天吧!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来过。”
盛达放下软猬甲之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外公,而在转身的那一刻,他强忍着半天的泪水,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噼里啪啦的流落了下来。
而王胜被马玉川痛骂一遍后,完全呆滞住了,他的确说到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痛处,年龄大了,商铺亏损,我除了还剩下一口气等死之外,其他的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跟随多年的老管家搀扶起家主,整理他的仪容说道“家主,您不要紧吧!”
家主问道“你说我到底该不该帮助他们?”
老管家说了一句“家主,在您心里是觉得帮助开心,还是不帮开心呢?那个孩子说了一句实话,我们的年龄大了,往后的日子,能过得开心就好,何必去管其他呢?若您的女儿在天有灵,也希望您有生之年能够欢笑后半生吧!”
王胜听到这话笑了笑,你啊,就是一个和事佬,罢了,都这把年纪了,我还有怕什么可害怕的呢!不过这忙我得琢磨琢磨到底该帮才好。
其实即使玉川不说那些话,在王胜的心里也不会对自己有所求的外孙不管不顾的,毕竟不看曾经那皇帝份上,也得顾及自己女儿的感受吧!那狗娃儿二字,想必是燕儿在生前所留下来的愿望。站在她的角度去想,也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像亲人一样团聚吧!
……
次日,管家一老早就在盛达他们所居住的客栈等候,还准备了豪华的马车预备他们出行,他见到他们整装待发的出来,上前就是陪笑道“几位贵宾,可算等到你们了,来快上马车,我家家主泡了最好的花茶,等待着各位到临。”
赵刚道“嘿!这个老爷子,这是唱哪出,让我们过去,我们就得过去啊!”
马继光微微一笑道“快上来吧!这么好的马车你这辈子都没有坐过吧!要是不来坐坐,多可惜。”
“你这个马儿,真以为我土包子啊!什么样的马车我没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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