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二人就要起步往正屋奔去,阳有仪一把拦住,嘴里道:“先看看再说,看来鬼物不少。”游目仔细观察起中院房屋格局来,也与前院差不多,只不过左右各多了一间房,总共七间房屋,屋前均连着一条廊道。
何可可和计天岳随后奔来,她本身并无天眼地耳之功,听不到那些异物哭喊之声,只见阳有仪三人呆呆立在院子中间,犹如木雕一般一动不动,但神情专注,似乎在侧耳倾听什么?她觉得奇怪,也跟着听了一阵,但除了远处的狗吠声和时不时吹入院子中的阴风阵阵之外,什么也听不到。心下大奇,忍不住就想上前问个明白,却被计天岳一把拉住,转眼一瞧,只见计天岳一脸严肃,摆着手叫她稍安勿躁。
阳有仪取出罗盘,东南西北各走一圈,脸色凝重返身回来,沉声道:“数量很多,估计得费些时辰了。”
风乐问道:“先从哪里着手?”
阳有仪眼望罗盘,心中默念一番,抬眼向正屋望去,道:“正屋凶气最浓,想来里边定是藏着个大的,咱们先不动它,先将四周的小鬼收了。”说着抬腿就往右侧最头的那间偏房行去。到了屋前朝风凌二人打个手势,两人会意,早在他身后布好了法网,严阵以待。阳有仪猛地一推,将那屋门打开,一阵阴风呼地顿时从屋中扑出,冰凉冷森,阳有仪脚步一错,往旁一闪,避开这阵阴寒的冷风。凌风二人大喝一声,各自往前一步,将那法网对着屋门凌空一拦,只见法网微微一颤,一阵凄厉之极的惨呼响起,冒起点点火光,转瞬而逝。阳有仪从旁闪出,从腰间拔出一只布袋,双手一分,将袋口大张着,对着屋门内念念有词,只听里边传来哭喊声一片,股股阴风袭来,悉数没入袋中。待到屋内平静如常,阳有仪才罢了口,单手提住袋口,一手取出咒符,虚空划了几划,那符咒闪出绿色光芒,阳有仪出手如闪电,迅捷无比的将符咒扔入袋中,这才将袋子收起,重新别回腰间。
何可可见着奇怪,不禁对着计天岳问道:“那袋子有什么作用?没见装入什么东西啊,难道就这么虚划几下就是捉鬼了?”
计天岳笑道:“你没开天眼,自然见不着那些玩意,那袋子名为乾坤袋,专装世间妖魔邪物,方才阳兄弟那一手,估摸着起码装了好几十只冤魂厉鬼进去了。”
何可可似明未明,哦了一声,再继续瞧去,已见阳有仪他们重复此法,依次将每个屋子里的鬼魂收拾殆尽。
待右边偏房最后一间屋子中再无半点鬼声传出,阳有仪再仔细察看一番,确定再无遗漏,这才与风凌二人返身回到院子中,计天岳低声问道:“都收拾干净了?”
阳有仪点点头,叹了一声道:“它们都是一般的冤魂,并无多大道行,虽然生前死得极冤,但既然已死,亡灵就不能再待在阳间,收伏它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言罢神情有些无奈,又继续往左边走去。
何可可冲着他背影问道:“那意思是这次它们是真的死了?不会再出来作恶了?”
阳有仪头也不回道:“我只是收了它们的魂魄,并未打散,日后再来做场法事,送它们上路,来世轮回吧!”言语声中,已是走到左边最先一处房前,正要推门,却听里边传来嘤嘤哭声,听得耳熟,正是先前跟着正屋叹息声起的那阵哭声,其声悲切无比,断断续续好似还在说着话。阳有仪手上一缓,停了动作,竖耳倾听那鬼魂之声。
只听它边哭边道:“这位大侠,你法力高强,奴家知道今夜在劫难逃,但请大侠暂缓一会,听奴家把话说完。”停了一会继道:“奴家真的好冤啊,自七岁进府,本以为能好好享福,给家里多挣些钱,却不料府中人心如狼,让我个小小孩童,尽做那些极苦极脏极累之活,每日起早贪黑,所做的量与成人无异,却不给奴家工钱,连吃的食物都是别人剩下的残羹剩饭,整日里是挨冻受饿,还受尽大人白眼,非打即骂,奴家忍气吞声,极力忍耐好不容易长到十六岁。奴家初时以为,只要长成大人了,也该有些清闲日子过了,想不到那狗王爷活脱脱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他见奴家长得有些姿色,竟然不顾自家身份,将奴家强行占有了,可怜奴家一身清白,尽丧在这老畜生手里。”说着又是发出一阵哀怨至极的哭声。
哭了一阵又道:“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白日干些苦脏之活,夜里还要受尽那老畜生的百般**,却一个名份也不给奴家,奴家心想,这种苦日子几时才能熬到头,几次就想一死了之,可念着家中老父老母,又是舍不得。就这样苦苦熬着,每夜每日心中恨不得将这恶府上下杀个干净,特别是那老畜生,恨不得剥其皮,碎其骨,食其肉方解心头之恨。直到有一日,家里来了强人,见人就杀,他们虽生得凶恶,出手狠辣,但奴家却感激他们得很,当奴家看着他们将那老畜生的头颅一刀斩下之时,说真的,心里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好快活,终于替奴家出了一口恶气,虽然最后奴家也难逃劫难,但奴家一点也不怨他们,是他们让奴家得到了解脱,并且亲眼看到这恶府上上下下死个干净,奴家想,若是有来世,奴家定给那些人做牛做马,伺候着他们。”
阳有仪听到这里,心中一叹,接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留恋世间凡尘,何不快快赶去轮回转世,重新投胎做人?”
屋内那声沉默良久,才又道:“不是奴家不愿意走,而是不知为何,想走却是走不了,还是活得好好的。后来看到府中那些人也似奴家一般,又活了过来,但不知为何,似乎很是惧怕奴家,奴家心道,既然生前你们对我不仁,也别怪我对你们不义,就整日想尽方法折磨他们,说来好笑,以前凶神恶煞似的那些人,个个见了奴家就像老鼠见猫一般,对奴家怕得要死,反抗都不敢反抗,任由奴家随意惩罚处置他们,今日拿张三当凳子,明日拿李四当球踢,不然就把丁五塞到罐子里闷他个几天几夜,哈哈……。”说到高兴处,竟是破涕为笑,笑声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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