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寻脸色阴沉,冷睨着黎蓉,不发一语。
威压顺着他的目光传过去,黎蓉烦躁的挥挥手,自行解围:“我就随口一说还不行吗?只是开个玩笑,你什么时候连玩笑都开不起了?”
“他帮你,你帮他,你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从敌人变成朋友再正常不过了。既然是朋友,朋友病了相互照顾合情合理。何况,你是钢铁直男,还能被个病秧子弄弯了?”
黎蓉说的一本正经,可她夹枪带棒的暗讽满是揶揄。
她从小就争强好胜,被萧墨寻退婚是她人生第一次挫败。
刚退婚那段时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没爱了。
失去萧墨寻,她感觉失去了全世界。
可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再想想萧墨寻,她恍觉这两个男人都对她很重要。
一个是从小护着她长大的兄长,另一个是要陪伴她走过余生的爱人,哪一个都不能少!
即便知道萧墨寻退婚是为了成全她和心上人,他还主动承担了所有责任。
可黎蓉就是过不去那道坎,为什么他事先不跟自己商量,就默默承担了所有?
她虽然是个女人,却也巾帼不让须眉,敢做敢当!
萧墨寻懂她的小心思,看破不说破,随便她上蹿下跳的折腾。
他相信总有一天,黎蓉会想通。
又给季临风换了条帕子,萧墨寻见他睡沉了,才抬眼看向黎蓉。
她原本抱着剑、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却木得打了个激灵。
“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们把事情推给了帝都周边一伙山贼。那个地方叫八仙洞,是进出帝都的必经之路。”
黎蓉展开地图,继续道:“这里有八个高低不一的山头,看似是独立的,但咱们的人发现山中有天然的溶洞连接。只要官兵打进来,他们就藏到其他的山头,等官兵走了继续作恶。”
“ 这些年,这伙山贼雁过拔毛,官民通吃,肥的流油。可他们这么一群乌合之众能在帝都外围横行霸道这么多年,肯定与帝都的高官有勾连。说不定,还是狗官们敛财的工具。不然,凭大昭的军力,会搞不定一伙儿草寇?”
萧墨寻脸色一沉。
黎蓉忙解释:“大昭的军队在你面前不堪一击,可不代表他们不入流啊!偶尔那么几仗,打的还是挺漂亮的,你不也没这么说过嘛!”
大昭国力强盛,全都仰仗前几代皇帝的励精图治。
从季灏的老子开始,大昭就奢靡成风、贪官横行。许多时候,大昭的情报是高官泄漏的,萧墨寻才会一击即中。
前几年,大昌闹蝗灾,前线将士没饭吃,可萧墨寻搞到了大昭的军粮。
虽然钱花了不少,但前线的将士没有一个饿肚子的。
“如果大昭的高官是这伙山贼的主子,只要把打劫季临风和赖玺的嫌疑指向他们,一定会有人跳出来保他们。到时候谁闹腾的欢,谁就是山贼的老板。”
萧墨寻与黎蓉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是不知道这次搂草打兔子能打出个什么来!”黎蓉激动的摩拳擦掌。
萧墨寻也很想借机看看大昭的朝廷到底烂到了什么地步!
“秋山已经开始采买货物,一切进展顺利,你就放心吧。”黎蓉差点忘了正事,忙压低了声音,“我们找到了西川唐门的鬼医,请他来给你解毒。”
“现在正是进京的好时机。”天下毒药出唐门,萧墨寻灰暗的心情瞬间拨云见日。
可黎蓉眉头紧锁,他不由心下一紧:“鬼医不肯帮忙?”
“那倒不是。他跟允锋的师父是拜把子兄弟,听说你中毒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闻言,萧墨寻就彻底放心了。
鬼医虽然脾气古怪,却向来说话算数。
“不过,他说还有别人求他进京解毒,还让他扮成道士。 能让他一口应下的人屈指可数,你说求他进京的另一个人是谁?”
萧墨寻想到了一个人:“赖玺病的不明不白,保不齐是中毒了,你让人问问被赖家赶出来的大夫怎么说。”
“好,我知道了。”
黎蓉看桌上的点心不错,用手帕一兜,把几盘点心都收走了。
看着只剩点心渣的鎏金瓷盘,萧墨寻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她什么时候能改改馋嘴的毛病?
都嫁人了还这么不稳重,允锋也不知道管管!
接下来三天,季临风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
府医起初以为他只是受凉发烧,可他不光神志不清醒,还手脚冰凉,一阵阵冒冷汗。
药喝的越多,人越迷糊,这么下去人就没救了!
萧墨寻做主让田富去请太医,太医看了只说他受了惊吓,吃了几服药依旧不见效。
不仅没效果,季临风还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田富见多识广,他总觉得季临风这幅样子不像病了,倒像是被压着魂儿了。
“侧妃,不是奴才怪力乱神。王爷八字弱,从小就不禁吓。每次受了惊吓都得请皇家寺庙的大师诵经祈福,要是严重了就得请道士做法招魂。”
萧墨寻见惯生死,刀光剑影如同家常便饭,他的字典里没有‘惊吓’二字。
故而,他对田富的话将信将疑:“他上次这样是什么时候?”
“被皇帝关进蛇房,跟一条碗口粗的黑蟒呆了一夜,回来之后就……不过,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儿了,奴才这才想起来,还请侧妃赎罪。”田富恨不能抽自己几耳光。
连这么重要的事儿都能忘,他真是老糊涂了!
萧墨寻不太懂这些,便死马当活马医了:“去安排吧。”
“是!”
当天后晌,朝天观的观主便在安王府开坛做法,为季临风招魂。
听到这个消息,季灏都要乐疯了:“招魂?他一个大活人,招的哪门子魂?”
齐贵把桃花牛乳羹端到他面前:“奴才之前在老家的时候,村里的小孩受了惊吓,孩子的爹妈都会拿着小孩儿的衣服鞋子站在屋顶上给孩子招魂。”
“有用吗?”季灏觉得今天的牛乳羹格外香甜可口。
齐贵不屑的笑笑:“要是都管用,就没有人会被吓死了。”
“你说这个季临风命也太苦了,没爹没妈,刚成家就遇到这种倒霉事儿,真是喝凉水都塞牙。你说现在谁最担心季临风的死活?”
季灏脸上的肥肉都因为笑容挤在一起,把他的小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齐贵离他这么近,要是他不说话,都以为他睡着了。
“请陛下示下,奴才愚钝,实在想不出。”齐贵故意装傻。
季灏满意的笑了,却故作神秘的卖起了关子:“你猜,猜对了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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