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飞行之光

    
    护士站处，医生随口问了一下换药的事情便是离开了。可是刚走两步，护士站那边就收到了报警。值班的护士立刻起身喊住医生：“医生，重症2号床的心率和血压都在持续降低，已经降到危险线以下了。”
    刚准备去办公室的医生停住脚步，立即往回跑：“赶紧准备心脏除颤器......”
    而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龙宇航空代表稍微愣了一下，随即也是跟上了医生的脚步。
    在病房中，那个护士都已经将注射器扎进了加药口，可是随着监测设备发出的警告，她迅速收回了注射器。
    “该死！”护士暗骂了一声，情势所迫，只能放弃暗杀计划。
    她扫了眼监测设备，上面显示徐祁业的血压和心率正在持续降低，看样子很可能会出现休克的状况啊。
    听得外面阵阵不绝的脚步声，她知道已经有人赶出来了。便是将注射放回药盘之中，舒缓一下情绪，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赶过来的医生在到重症监护室的一刻，正好与这个护士擦肩而过，但是他心急患者的情况，也没有关注这个出来的护士，只是稍微看了一眼。
    那个护士出来之后，等到周围人少一些，打了个电话：“部长，情况有变，计划中断。”
    电话那头传来余信则的声音：“无妨，后面有的是机会，只要在他转院之前得手就行。”
    “我知道！”护士说道：“不过，刚才徐祁业出现了休克的症状，现在正在二次抢救，情况不是很好。”
    “那不是好消息？”余信则笑道：“都不用我们动手了！对了，血液样本送回来没有？”
    暗杀徐祁业是一回事，血液样本是另外一件事，两件事都要做。
    “我已经搞到了，一会儿就给交接人员。”
    余信则：“好的！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不要让任何人联系到我们。在暗杀和保密上，保密的优先级更高！”
    “嗯！”护士应道。
    其实要不是为了保密性，单纯从暗杀徐祁业上，刚才她是有可能得手的。但是过早地被发现，徐祁业体内的毒性物质还没有被代谢掉，就很容易被怀疑到是被谋杀，而不是抢救无效的自然死亡。
    她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现在她能悄无声息地混进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人想到有人会暗杀徐祁业。可要是事后调查起来，只要基于徐祁业被谋杀这一预设立场，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查出来。尤其是在徐祁业被谋杀后，闫家不可能坐视不管。
    正是基于此想法，她才在最后的关头放弃了计划。不过，只要在徐祁业转院之前搞定就行，一次或者两次都没有区别。至于徐祁业自己顶不住先死了，那倒是让她省了不少麻烦。
    ......
    正当徐祁业深陷漩涡之中的时候，徐祁业的意识却在这一刻已经降临到了别的人身上。
    迷迷糊糊之间，徐祁业再度清醒的时候，他已然来到了一处驾驶舱中。
    “机长，我们的液压压力正在降低，是不是要申请下降高度？”在徐祁业清醒过来的一刻，迎接他的便是一声沉稳而淡然的声音。
    “啊？”此时，徐祁业刚刚意识降临，处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状态，扫视四周，就跟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似的：“液......液压降低啊？怎么回事？”
    徐祁业虽然意识降临到了机长身上，但是他自己知道现在还处在抢救之中，什么时候没有抢救过来，说不得一命呜呼了。哪里还有心思处置什么液压问题？
    心神大乱的情况下，徐祁业反倒是问起来了副驾驶。
    副驾驶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机长，刚才不是说可能是液压管道被冻裂了吗？虽然现在脱离了结冰区，但现在液压系统出问题，我们待不了RVSM空域了吧？”
    “啊？哦！”徐祁业挠了下自己的脑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着自己的本体是什么情况。之前在应急训练落水，意识降临的前一刻，他是隐约感觉到有人把他给捞起来了，至少说危险不大。
    可这次意识降临前，他对自己的情况基本没什么准确的概念。他唯一还有些记忆的就是周围乱糟糟的抢救场面......
    “机长？你怎么了？下决定啊！咱们是先下RVSM空域？还是做其他事？”副驾驶皱着眉，有些不悦地看着机长。
    徐祁业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稍等一下。”
    不管如何，先把眼前的事情给搞定了。虽说刚才副驾驶已经说是液压管道被冻裂了，但是处理特情的话，徐祁业还是决定自己把情况过一下，眼见为实，自己看的才能确定。
    略微扫了下面板，打开下DU的SYS面板，确认了下AB系统的液压压力是在缓慢下降。不过，AB液压系统的压力还没有下降到极限值，暂时自动驾驶还处在工作状态。
    不过，要是液压压力再继续下降的话。自动驾驶就无法再控制飞机舵面而达到预计的操作效果了。
    “联系管制要求下降吧，先退出RVSM空域，之后做《人工恢复或A系统和B系统失去压力》检查单。”徐祁业说着捂着脑袋：“还有......不继续往下飞了，联系航路备降场吧，最好是海陵机场。”
    刚徐祁业扫了眼导航页面，现在飞机的位置离目的地机场还有超过两百海里呢！既然液压系统已经出现泄露的情况，那肯定是不能飞这么远了。
    当然了，要是真让徐祁业在液压系统失去压力的情况，控制飞机飞两百海里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可就是飞完之后，徐祁业的两只手怕是要废了。
    没有液压的帮助，完全靠人工力量操纵舵面，那就彻彻底底坐实了空中健身房的名头了。
    另外，徐祁业刚也检查了这次航班的放行，倒是存在航路备降场。只不过，航路备降场的距离也不算近。在离现在飞机位置七十多海里的地方有一个海陵机场，而且还是一个平原机场，净空条件比较好，若是能让区域管制帮忙沟通一下，可以备降海陵机场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其实，徐祁业放弃航路备降场的原因也不仅仅于此。航路备降场虽然距离比海陵机场要远一些，但也远不了多少。
    平时这点儿多出来的时间，徐祁业并不在乎。可是这次徐祁业的意识降临的状态很不好，他只想尽快搞定这次特情。而且，徐祁业一直心系本体的抢救情况，心已经乱了，再拉长战线，恐夜长梦多。
    “海陵机场？不去洛水机场吗？洛水机场是航路备降场啊！”副驾驶竟是提出了异议：“而且海陵机场靠海，海风太大了，不好落地的。”
    徐祁业有些烦躁地说道：“照我的话做......”
    副驾驶深深地看了机长一眼，突然来了一句：“机长，你没事吧？”
    “嗯？我能有什么事？”徐祁业摆摆手。可是突然的，徐祁业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狠狠地抓握了一把，全身更是犹如被无数尖针扎刺一般，条件反射的，徐祁业捂着自己的胸口，几乎是喘不过来气。
    “机长？”徐祁业疼得宛如被煮熟的大虾，背部都佝偻起来了。此情此景下，副驾驶一手搭着驾驶盘，一手抓着徐祁业的手臂：“机长，你怎么了？”
    还未等徐祁业搞明白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下一波剧痛袭来，似乎要将徐祁业的心脏瞬间撕裂。
    “该死，赶紧下降，就近落地，就近落地！”徐祁业捂着胸口，他现在不想其他，就想着赶紧落地，赶紧结束这次意识降临。
    然而，在徐祁业承受着无边痛苦的时候，副驾驶望着徐祁业的目光不断凝实，他没有联系管制，宣布紧急状态，而是幽幽地朝着徐祁业问道：“你到底是谁？”
    “嗯？”刚刚挺过一波胸口疼痛的徐祁业喘着粗气，偏头扫了副驾驶一眼：“你说什么？我是谁？我还能是谁？”
    “不！”副驾驶面色凝重起来：“我是问你的......本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