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袭来,黄昏下的南岸浸泡在一片赤黄之中,给少年的内心带来一丝压抑与紧迫。
“还有四天就是沉船试炼,素师兄,你准备好了吗?”
听到路过门前的谈话声,白一朵微不可查的皱起了眉头。
获得孙碧瑶充盈的灵气后,白一朵身体里的白子树苗成长迅速,随时可以晋升练气后期。
只是,单一的灵气属性还不足以让修为达到练气大圆满。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炼制凤丹的这件事,白一朵也紧迫的需要提升修为,
而提升修为最紧要的,就是获取灵气。
“这群人……是故意的吧?”看一眼门外,少年愁眉不展!
一下午的时间,白一朵都守在门前观察着街道中的路人,期待再找点事端,吸收一波灵气,
可是,自从打伤代掌门孙碧瑶之后,所有的人都像是忌讳这里,路过白一朵门前的时候不是绕开步子、就是谨小慎微蹑手蹑脚,
即便白一朵去硬找茬,也没人愿意跟他动武,皆是能认怂就认怂,认不了怂的就直接逃跑,半点仙骄的样子都没有。
“灵湶宗的弟子也太叫人失望了!”
白一朵顿时有一种高手寂寞的孤独感,
想着这可是宗门宿敌,竟然这么菜,想找个打架的人都找不到。
“不行,我要主动一点,”看一眼床榻上昏睡的神女,少年的目光越发坚毅。
“我就不相信,偌大的湶露峰会一个硬骨头都没有!”、
某人曾经说过,只要你足够嚣张,就肯定会被打,
于是,少年一撩头发,猛地踢开门扇冲出街道,
走上街头,看着街市中来来往往的行人,白一朵顿时激动了,
随意锁定一个提着大刀的彪形大汉,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高声喝道:“原来是你?”
这名彪形大汉虎面一狰,看向白一朵,疑惑问道:“嘿,你小子认错人了吧?”
“没错,就是你!”白一朵目露仇恨,一脸凶煞的盯着大汉,咬牙切齿道:“当日之仇,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只见少年说着跳后一步,拉开架势,高举一柄金色算盘,
算珠滚滚,似有灵气蕴动,威慑八方。
见此阵仗,彪形大汉抓了抓腮帮,本能的握紧了刀柄,
“我能不能问一下……”
“休要多言,来战!”
生怕彪形大汉多问,白一朵像个复仇心切的愤青,咬牙切齿,眸中浸染着不世之仇。
但就在彪形大汉稀里糊涂的扬起大刀的时候,忽然一个身穿龙纹道袍的童子奔赴而来,贴着彪形大汉耳畔说了句什么,
只见彪形大汉脸色一沉,看一眼白一朵,急忙抱拳说道:“白师弟,我家里失火了,改天再约……”
说完,彪形大汉扔掉佩刀扭头就跑,看那架势,就像是真的家里失火了似的。
晚风拂过,街道两旁灯火阑珊,可少年的身影孤独而肖冷。
……
灵修殿内,
公孙浩取出一粒丹药,亲自送进孙碧瑶的口中,
看着少女服用丹药后凝起的眉节,公孙浩长长的输了一口浊气。
“诶!堂堂代掌门、堂堂元婴强者,竟然……”
说到这里,公孙浩忽然苦笑的摇了摇头,看向身旁的药童,问道:“通告出去了吗?”
药童低眉顺眼的说道:“回禀尊上,已经通告了整个湶露峰,不会有人应战白一朵了。”
说完,药童又有些不忿的问道:“尊上,为什么会有白一朵这种好战之人?这个人太可怕了,一下午都在找茬打架,连代掌门都打,他是个疯子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公孙浩给问住了,
抓了抓脸上的络腮胡须,公孙浩肃然转身,看着墙壁上的一副山水墨画,
山水画墨中,一个简略的人影,活物般横冲直撞,
只是所到之处人人自危,迅即避让,画面尤为诡异。
看着画墨,公孙浩苦笑摇头,“可能……他是想立威?”
药童凝了凝眉问:“尊上,他这么嚣张,您不惩处一下吗?”
“这嚣张的气焰倒是有点本尊当年的样子!”公孙浩颇感欣赏,只是,很快又担心抠了抠下巴,:“既然通告了整个湶露峰,倒也不怕他生出什么事端。只要……”
公孙浩心里暗想,只要他不去招惹公孙惋玉,问题应该不大。
然而,
街道上,看着只要自己靠近就熄灯拔蜡的一座座仙阁,白一朵一脸的困惑。
渐渐的,他也发现了,只要自己走近,所有的仙域弟子要么绕路远遁、要么就说家里失火,让他毫无办法,
“这些人,就不能找个新鲜点的理由吗?”
抬头看一眼朦胧月色,白一朵满脸沮丧。
“看来,今天是不会有收获了!”
就在少年叹息一声、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的时候,
忽然,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灯火阑珊的青石街道上,身穿华服的倩影一晃而过,带着阵阵体香,在晚风中经久不散。
“师娘?”
白一朵惊讶的发现,深更半夜,那个被他认作师娘的公孙惋玉,竟然跟个贼似的蹿进了一个幽深的胡同里,
行迹十分可疑!
“好你个公孙惋玉,我师尊尸骨未……”
忽然白一朵又发现不对,他只是借用叶仲天的余名给自己找个身份,他们并非师徒关系,公孙惋玉也并不是他的师娘,
想到这里,白一朵叹息一声,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多管闲事,只好对着幽深的胡同啐了口吐沫:“呸,不守妇道,”
可是就在白一朵转身欲走的时候,忽然一个妖媚的声音自胡同内传出:
“孙师叔,龙契之事,玉儿只能依仗您了呀!”
紧接着,一个带着一丝玩味与猥琐的声音呵呵笑道:“惋玉,叫我一声孙哥就可以了,干嘛这么界外嘛?我与叶师兄情同手足,他死了,未完成的事情我都会为他完成,包括……”
后面的话就有点不堪入耳了,
忽然,啪的一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传来,
公孙惋玉惊慌失措的喊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男子冷哼一声,说道:“公孙惋玉,你嫁给叶仲天不就是为了龙契?现在除了我,没人可以帮你,但你总得拿出一点诚意吧,我孙友道可不是叶仲天那傻子,只怕是死了都还没有一近芳泽吧?……”
白一朵蹲在胡同外,目露古怪。
他本不想听这些苟且,但毕竟与叶仲天有关,而他又挂着叶仲天亲传弟子的名号,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见孙友道出言威胁,公孙惋玉忽然转换语气,带着几分娇嗔敷衍道:“额呵呵呵~,孙师叔,玉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里是湶露峰,家父的壁画……”
“不用害怕,我既然敢来,就不怕被任何人发现。”不等公孙惋玉说完,孙友道忽然淫邪的笑道。
这个时候,白一朵也敏锐的察觉到,眼前的胡同竟然是被硬生生撕裂空间、凭空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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