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娇女

    
    平日里皇后最看不得像郑昭仪这样的年轻嫔妃故作姿态的娇柔，冷声喝斥道：“哭什么哭！皇上怎么会忽然又吐血？”
    “本宫和皇后娘娘方才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慧妃也跟着附和。
    贤妃到郑昭仪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郑昭仪呜呜咽咽的道：“臣妾也不知道，娘娘们离开之后陛下就同臣妾说了几句话，臣妾只当闲聊，谁成想陛下忽然就吐了血……”
    皇后蹙眉问道：“皇上都说了什么话？你又说了什么话？”
    郑昭仪边擦抹泪水边道：“皇上提起几位王爷皇子，说他病倒的这几日成年皇子中只有齐王与楚王来看望他，臣妾就随口劝了几句请皇上饶恕二皇子和五皇子，毕竟他们都是皇上的儿子，可皇上忽然就发了火，指着臣妾的鼻子说：不许提那个逆子。”
    “哪个逆子？”皇后和慧妃齐声问道，就连贤妃都目含疑惑的看着郑昭仪。
    郑昭仪被众人举止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道：“皇上说完这句话就吐了血，臣妾也不知。”
    皇后及众嫔妃面面相觑，良久后皇后才对成安挥手道：“快召集太医院其他太医为皇上诊治。”
    成安忙回道：“奴婢已经命人去传了。”
    众人这才相互劝说着各自坐下，躺在龙榻上的怀仁帝的脸色愈发青白。
    ……
    安平大长公主府这边得知怀仁帝再次吐血且昏迷不醒时苏琳琅正在听玉铎回禀廖承栋的表姐夫乔荣的事。
    寻常的小官，寻常的事，并没有引人揣度的人事。
    “我得进宫一趟，”安平大长公主听到来报信的小太监的话脸色并没有什变化，动作却异常迅捷。
    苏琳琅起身边帮老人家整理衣裳边柔声道：“祖母您慢点儿。”
    安平大长公主蹙眉摇头，“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能慢得下来？”说罢对苏琳琅摆手，“你安心等着听信儿吧。”
    说罢又说她可能会在宫中待几日，命苏琳琅近日不要四处走动，吩咐姜花等人细心伺候，苏琳琅一一应了，她这才带着解女史等人疾步出府坐马车进宫。
    乾清宫里太后也在，皇后贤妃慧妃等位分高的嫔妃都守在怀仁帝龙榻旁，其他嫔妃都在偏殿等消息，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被召了过来，甚至还有锦衣卫从各地寻来的四位名医。
    自上次陈霆越被他们其中三位诊出寿数短还不能人道后，怀仁帝听了陈霆越的建议，留他们在宫中伺候，命锦衣卫暗中跟踪监视。
    但锦衣卫跟踪数月，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异样，怀仁帝只得将他们身边的锦衣卫撤回。
    不过这件事只有怀仁帝与陈霆越知道，太后及皇后并不知晓，因而此次怀仁帝病重，皇后将他们几人全部召了过来为怀仁帝诊治。
    众太医大夫说辞都差不多，脉相虚浮，需要好好调理，只有那位姜大夫一口咬定：如此三日内怀仁帝醒不过来，以后便很难再苏醒。
    初时他说这话还有太医语气犹豫的提出不同看法，可他语气笃定，态度坚决，多数太医和大夫都缄默不语，那位太医便声息越来越低，渐渐的就有其他太医和大夫附和姜大夫的话，“三日之内皇上若是不醒，以后恐难再苏醒”便成了定论。
    安平大长公主见状瞪视着姜大夫怒喝道：“那就赶紧想办法给陛下医治，若陛下不能醒过来，本宫拿你们这群庸医是问！”
    说到最后抬手环环指着众太医大夫，一句话将所有人都囊括在内。
    一众太医大夫们纷纷应声称是，还有的向姜大夫围拢低声议论。
    太后边用帕子按压眼角边拉着安平大长公主的手哀声道：“多亏皇姐进宫，皇帝这一出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皇后贤妃等人也在一旁淌泪。
    安平大长公主愁声叹息，低声宽慰着她。
    偏殿那边听到消息的低阶妃嫔也低泣的低泣惶恐的惶恐，郑昭仪犹豫半晌，忽然不顾一切的冲到正殿跪到皇后面前，还未开口便已泪水长流。
    “你这是做什么？”皇后蹙眉问道。
    太后和安平大长公主等人尽皆疑惑的看过来。
    郑昭仪抽噎着说道：“嫔妾有句话一直没有向皇后娘娘禀明，嫔妾原本以为皇上……”
    皇后听罢极为不耐，“有什么话赶紧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是，”郑昭仪边擦泪边道：“皇上昏迷之前说的话，还有旁的，嫔妾以为皇上很快就会醒……”
    此话一出口皇后贤妃慧妃等人尽皆面色凝重，就连太后都跟着紧张，安平大长公主见状冷声问道：“啰啰嗦嗦的，到底是句什么话？”
    郑昭仪惶然的抬头看向安平大长公主，紧接着目光飞快的从贤妃慧妃皇后脸上掠过，最后伏身于地，“皇上说：他十分思念二皇子，想恢复二皇子的爵位封号……”
    话没说完殿内便一片讶异之声，贤妃更是破天荒的七情上脸，满脸震惊的看向皇后。
    “这话是真的？”慧妃忍不住盯着郑昭仪追问道。
    怪不得皇后娘娘如此淡然坚定，原来她竟然会等到这一天！
    郑昭仪头也不敢抬，连声回道：“嫔妾绝不敢有半句假话，嫔妾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慧妃讥笑道：“这可是关乎朝廷的大事，你一个小小昭仪的人头谁要来有何用？”
    皇后冷冷的瞥了慧妃一眼，慧妃立时敛容住嘴。
    “慧妃说得对，”贤妃已经平静下来，她似乎并没有发现皇后与慧妃的异样，盯着郑昭仪的头顶语气无波的道：“事关重大，仅凭你一面之词不能妄下定论，依本宫看，这件事还要等皇上醒过来再作打算。”
    皇后目光冷厉的看向贤妃，“太后娘娘和安平皇姑母以及本宫都还没有开口，贤妃你是想越俎代庖吗？”
    “臣妾不敢，”贤妃见皇后动怒急忙对皇后躬身认错，“臣妾只是觉得郑昭仪的举动蹊跷，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等到现在说。臣妾担心有小人在背后兴风作浪，是以才出言询问。”
    皇后忽然冷笑道：“郑昭仪传的是皇上的话，又涉及二皇子，贤妃的意思是本宫是小人本宫在背后兴风作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