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兰莞尔,“二哥,你现在想得可真长远。”
“哪里长远了?”沈之潇急了,“不是都已经定了亲嘛?等咱们的宅子收拾好,就该商量着下聘择日了,你刚才说你们在分宁见过的?怎么你从未提起过?看来那几次见面也不太愉快,况且这个云三小姐还耿耿于怀,这样的小姑子,你可要小心点。”
沈清兰唇角高高翘起,“好,听二哥的,我会小心,不过,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她一点也不愿被一个卫云珠影响心情。
晚上,沈良和沈之逸回来,一家人再聚在一起商议新宅的布置,沈之逸拿出建筑图纸给沈良看,林氏辅助讲解,其实也没什么好设计的,沈良人对住宅都不怎么讲究,整洁舒适即可,于是简单定了一下房屋的分配,又拟定了大致的采购方案,交给王安叔。
正说着话,春兰在外禀报,说卫长钧来了。
沈良大笑,“快,请进来。”
沈清兰则主动起身避退,林氏看她一眼,未置可否,继续和沈良说话。
沈清兰刚出门,恰好卫长钧就到了面前,手里还提了个大盒子,她微微一笑,敛裙行礼,卫长钧则抬手将门半合,恰好挡住屋里人的视线。
“清兰,今天上街遇上云珠了?”他轻声问。
沈清兰点头,“卫三小姐与穆小姐一道骑马,恰巧碰上,打了个招呼。”
卫长钧微微蹙眉,柔声道,“她惹你不开心了吧?”
“那倒没有。”沈清兰摇头微笑,卫云珠那点小性子还不至于让自己气闷,且她也不是个爱告状的人,“街头偶遇,统共也没说几句话,何来惹我生气呢?”
卫长钧凝眸注视她,“她若是出言不逊,你只管收拾她。”
“我?”沈清兰失笑。
“你是她三嫂,教训她是应该的。”
沈清兰刷的满脸通红,低垂着头,“现在……还太早了。”
卫长钧盯着她越来越红的脸,眼睛都挪不开,他发现自己有个爱好,就是特别喜欢看沈清兰脸红,看她白瓷般的脸颊一点点被娇红染晕,胸口就会莫名的胀满、激动得怦怦直跳,这种心情甚至会上瘾,难以克制,欲罢不能。
“清兰……”他觉得自己都快被那粉红的脸颊迷醉,痴痴咛喃一声。
“子渊?子渊来了?”屋里突然传来沈良的笑喊,想来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卫长钧忙凝神回答,“岳父,是我。”再看沈清兰,已经粉蝶似的飞了出去,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大盒子,暗自懊恼没有提前给她。
碧玉从走廊上过来,“咦,小姐,您跑什么?”
沈清兰讪笑,“啊,没事,你做什么呢?”
碧玉笑得神神秘秘,“小姐,婢子今天跟着桂花在厨房呆了一天,把厨房的物品都登记造册,又分责任到人,把桂花气死了。”
沈清兰也笑,“是该有个章法,我就知道,这事儿得你出马。”
碧玉道,“小姐您是没瞧见呢,厨房里乱得不像话,好好放药材到处扔着,婢子瞧着都心疼,婢子问什么都没人知道在哪,也没个出入账,可见以往是个什么样。”
“大哥、二哥哪里懂管这些?可不就由着她们去了。”
“若是乱一些也罢,不是婢子恶意揣测,可说不好她们拿着大少爷的钱都塞自己腰包里了。”碧玉愤然道,“反正婢子在厨房里闹了一场,谁的面子也不给,连筷筒里有几根筷子都记了账,再丢东西就拿她们是问。”
沈清兰捂着嘴直笑,“走走,回屋去歇会儿,我们碧玉大英雄今天辛苦了!”
“秋月呢?”
“还没回来呀。”
主仆俩一起往卧室走,却见春兰追上来,“小姐,这是姑爷带给您的,说是京城的点心,让您尝尝。”
沈清兰看看她手里的大盒子,不就是刚才卫长钧提的那个嘛?明明他都进屋去了,又让春兰送来,可见林氏等人都知情。
“父亲、母亲没尝尝?”
春兰笑,“尝了,都说好吃,是太太说了,婢子才送来的。”
好吧,虽然挺不好意思的,但是林氏知道的、也同意的,自己就不必矫情了。
春兰又道,“大少爷还责备二少爷了呢。”
沈清兰愕然,“为何责备?”
“大少爷得知二少爷今天陪小姐逛街,却没有给小姐买这些点心,却要等姑爷送来才吃着,大少爷便说二少爷真不像个哥哥,还说,他要是不刻意叮嘱,就连给妹妹买个吃的都不会?说的二少爷哑口无言。”
沈清兰失笑,“大哥也太疼我,这事委实怪不得二哥,二哥今天给我买了许多东西,已经很贴心了。”
主仆回屋,尝了些点心,确实与申州、会州风味都不一样。
半个时辰后,忽闻屋外传来沈之逸的声音,“兰儿?”
沈清兰讶异,跑出门去,“大哥,你找我呀。”
沈之逸笑,“我来帮人跑个腿。”
沈清兰低头,嗔道,“大哥如今也爱开玩笑了,你有话就说,做什么给别人跑腿?”
“唔,这不是妹夫嘛,要是换个人,我才不揽这个活呢。”沈之逸笑吟吟地看她,“兰儿别害羞,你要是不理我,我这任务就完不成。”
沈清兰跺脚,“什么任务?”
沈之逸伸手,手里握着一个锦囊,里面鼓鼓囊囊的装满了东西,“子渊送给你的。”
沈清兰飞快地瞄一眼,“大哥,你怎么做起替人送东西的事来了?”
“谁让这东西对我妹妹有用呢?”沈之逸走近些,将锦囊放在她手里,目光柔和又怜惜,“兰儿,你打开看看。”
沈清兰攥着锦囊,明明缎面柔软细腻又清凉,她却像是握着一团火似的发热,她并不是第一次收卫长钧送的东西,但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通过亲哥哥送过来的,这有种公开传情的羞耻感,令她无地自容,险些夺路而逃。
可是,当她硬着头皮哆哆嗦嗦打开锦囊时,羞耻感就如痛潮水般退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和感动,以及不知该怎么和沈之逸解释的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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