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猎

    
    张求文身着便装，穿的也是比较轻松，显然原本也是在这里闲逛，只是恰巧遇到此事。
    “爹！”张允也是连忙到张求文身边，不敢再言，张家家风甚严，现在被张求文抓个正着，回去的下场已经可想而知。
    张求文将视线从自己儿子身上收回，看向全身燃烧的楚仲飞，轻声道：“左补阙还不将神火收回？此处乃是闹市，人群众多，房屋也多是木质，伤及无辜或是走水便是你我为官的无能。”
    张求文的声音很有磁性，声音也是不快不慢，不见急躁，一切都显得从容不迫，让人听后不由自主的感到心服。
    楚仲飞略微犹豫，青莲妖焰从身上消失，或许可能是因为并没有真正动手，这一次收回青莲妖焰之后身体竟然没有之前的那种严重的空虚感。
    “下官见过太常寺卿。”楚仲飞对着张求文略为行礼，这是下官见上官的规矩。
    “好，此番事我在楼下已经听说，虽然商家有错，但也是我对小儿管教不严，商家的赔偿由我张家来付，稍后也会有一份薄礼送至楚府，不知左补阙可满意？”张求文面露微笑，看着楚仲飞说道。
    “爹爹...”张允见张求文竟然示弱，不由有些生气，刚准备说话，却见张求文脸色一变，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将张允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
    “如何？”当张求文再度看向楚仲飞的时候，眼神又恢复到了之初。
    “薄礼不用了，既然张大人已经开口，这事到此为止，今日乃是元宵佳节，下官就不在此陪着大人了。”楚仲飞也是吐出一口浊气，说道。
    “请便。”张求文说完，带着张允和张君昊向张府走去。
    路上，张允是不敢说话了，但是张君昊还是敢的。
    “叔父，这事就这样了结了？我张家丢的颜面不找回了？”
    张求文看了张君昊一眼，原本不愿意说话，但最后还是出口解释道：“你若是敢出手，我便不会出言了。”
    张求文此话一出，张君昊也不敢说话了，显然之前自己恐惧神火的模样被张求文记住了。
    “所谓颜面，只有活人才有，你活到最后，自然就有，如果最终失败身死，现在再多的颜面都是没用的，这事现在既然已经了结，便了结吧，明日院论开始，那里才是你的舞台，事关我张家十年大计，万万不可有失。”
    “侄儿定当不负叔父期望。”张君昊神色一变，连忙保证道。
    醉仙楼前，四周人群见没有热闹看也就各自消散了。
    楚仲飞松了口气，虽没胜，但也没败，至少本质目标已经达成。
    看着李锦儿的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楚仲飞的嘴角也是下意识弯了起来。
    楚仲飞刚准备开口，然后就见李锦儿突然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身后，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
    “怎么了？”
    话音刚落，楚仲飞就感觉自己被撞了个踉跄，连忙回头，却看到一个小男孩跌坐在地上。
    小男孩不大，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衣衫褴褛，脸上都成了泥猴子。
    “没事吧！”楚仲飞笑了笑，也没在意，弯下身子伸出右手想要扶起小男孩。
    然而那小男孩一脸坚毅，小手一把挥开楚仲飞伸来的好意，拔腿踉踉跄跄的就往外跑。
    楚仲飞眼皮一挑，只看见小男孩一直背后的手上拿着一个熟悉的荷包。
    楚仲飞连忙摸向腰间，哪还有自己的钱袋子，怕不是刚刚小男孩撞自己就是为了模糊自己对腰间钱袋的感知，再加上原本就有些精神松懈。
    楚仲飞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到也没去追，钱袋子里放的都是碎银子，不多也有几十两，银票什么都在怀里，分开来装的。
    “不去追？”李锦儿上前笑着问道。
    “不追了，看那孩子应该是穷苦出生，那些钱对于我没什么，对于那孩子或者可以能吃不少好东西，对了，你刚刚早就看到了？也不提醒我。”楚仲飞笑道。
    “追吧，你虽是好意，但我刚刚看到有其他人追向那孩子，应该是想要图谋不轨的，那钱对于你或许不是什么，对于那孩子而言可能不是温饱是危险，而且我也想看看我大唐为何会有这么小的小偷。”李锦儿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有些深邃，在这一次，气质又一次发生了改变。
    楚仲飞也不觉得奇怪了，之前见过一次，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培养出来的气质，不过皇室的事情不敢多问。
    “那好，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不，我和你一起去，总归要亲眼见见才好汇报给皇兄。”说道最后，李锦儿莞尔一笑，那股上位者的气势陡然消失，又如同邻家公主一般。
    震惊！京都街头一衣衫破烂的男子与一名美女相奔，所为何事？是爱恨情仇还是始乱终弃？到底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
    恩，京都野史又有了新的话题。
    小男孩不过普通人，又小，想要逃过楚仲飞与李锦儿的追踪很难，不过小男孩体力明显不好，小心的看了眼身后，确定没人跟着就喘着粗气由跑改走了。
    两人都刻意压制了速度和身影，因为确实发现有两个年轻人跟在小男孩的身后，不过看造型应该是地痞流氓一类的。
    或许只是这里人多，还在大街上，尾随小男孩的两个地痞没敢动手。
    小男孩直接拐到了一个弄堂里面，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转入一个巷子里，左拐右拐的，弄堂太过复杂，楚仲飞与李锦儿将人给跟丢了，只看到那两个地痞也在大街上找着那孩子。
    等再从弄堂里出来的时候，街道的画风已经大变样，随地都是摆摊叫卖的菜贩，他们才不会管今天是不是元宵节，那都是富人们过得节日，他们还在谋生。
    街上的人穿的都不是什么新衣，不少都已经洗的变色了，街面上也不干净，鸡翔狗翔甚至人的随处可见，房屋也多是廉价的黄泥巴搭建，虽然这里没了节日的气息，但却也多了一些生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