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猎

    
    暗道很深，是螺旋形的阶梯，楚仲飞跟了很久才到光亮。
    暗道的深处是一间很大的房间，至少有着三四百平的样子，里面放满了书架，上面分门别类的放着各种资料。
    虽然驯鹿书院在京都的实力远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依旧比马大，仅是这一处情报处，足以看出寻鹿书院在大唐数百年屹立不倒的底蕴。
    “仲飞，这次你来我这是想要什么资料或者消息？”元丰将烛台放在桌上，倒了两杯水，问道。
    “山栀郡主李锦儿的全部资料。”楚仲飞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然而元丰听到这名字之后竟是一愣，竟有些不确定的道:“山栀郡主？”
    “怎么？她有问题还是没有资料？”楚仲飞感觉元丰话里有话，狐疑道。
    “你先等等，资料有倒是有，等我先将她资料找到再说，不过我印象中应该不多，你怎么想起找她的资料？”楚仲飞坐在椅子上，元丰在书架上找寻李锦儿的资料。
    “只是有些个好奇罢了，倒是小师叔，看你刚刚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这郡主有问题？”楚仲飞反问道，却并没有说自己和李锦儿的关系。
    “稍等，找到了，咳咳。”元丰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李锦儿的资料，很薄的一册，上面早就盖满了灰尘，随便一动，就是尘土满天，显然放了好久，再加上元丰一吹，就都飘了起来。
    楚仲飞见状是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她的资料上落了如此多的灰，这么久都没有更新过？”
    如果一份资料经常更新，必然不会有那么多的灰尘，再加上元丰必然要经常收拾，然而这山栀郡主身为皇亲国戚，她的资料却是被元丰放在角落里，还落了许多的灰，显然不合常理，有着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过了。
    元丰掸了掸灰尘，将资料递给楚仲飞，解释道:“这山栀郡主有些个奇怪，名叫李锦儿，传言这李锦儿是齐佑王同父异母的胞妹，早年流落在外，约莫十岁左右被秦王抱回府，传闻这山栀郡主自幼体弱多病，一直被王府藏于府中，但王府从未有找过大夫给这郡主看病，秦王死后，这位郡主在成年之前，一直存在于各方势力的卷宗之中，从没有人看过她的真面目。
    但这位郡主第一次为人所知是作为齐佑王的幕僚出现，三年前六月天下大涝，大水几乎遍及五道八十三县，近半国土，各地粮食欠缺，一些粮商和世家趁机抬高粮食价格，准备奇货可居，以至于百姓能买到的粮食价格却是一路水涨船高，远超人民所能负担。”
    “这事我有印象，祁连城那年也是大雨不断，所幸没有形成洪涝，粮价虽有起伏，但波动不大，好像也没几个月就恢复了正常，不过我记得当时的结果好像是不少人赔的倾家荡产、血本无归，甚至接连出现自杀的情况，其中不乏一些豪族世家之人。”楚仲飞一边看着李锦儿的资料，一边回忆道，还记得自己当初买粮食的时候没少骂那些个粮商，就是因为粮食涨价了。
    “对的，齐佑王的经商之能天下皆知，原本所有人以为这是李子章提前预料到的灾情，为那些个黑商布的局，算是为当时的幼帝扫平一些障碍，但是后来有一件事暴露了出来。”元丰指着卷宗上的一句话说道。
    只见那句话写着‘郡主若非女儿身，其才可登堂拜相。’
    “这话是书院的评价？”楚仲飞默读一声，反问道。
    “不，是当年那事暴露之后卢国公张尚当年的一句评价，震惊整个朝堂。”元丰脸色难得露出郑重之色，认真的看着楚仲飞。
    “你这么说我更好奇了，当年暴露的事实什么事？”楚仲飞问道。
    元丰陷入回忆之中，侃侃道来：“齐佑王乃是经商的奇才有目共睹，先帝末年就开始由王爷执掌内库，不过三年时间，内库的资产便已经翻了三倍，在当年更是打通各国间的经商交易，为我朝积累下了不少的资本，这也是现陛下刚刚继位之初还能与各方抗衡的原因。
    当年灾情爆发，这李锦儿直接定下一计，先是说服陛下开放各地粮库开放存粮用以赈济灾民，同时让齐佑王从皇室成员、朝中大臣府中以皇室名义购买粮食，不定时不定量的将粮食投放市场用以平衡粮价，随后再传出一则消息，内库府齐佑王李子章已经提前购买周边诸国的粮草百万石，不日就将运到，届时粮价必然大跌。
    这则消息一经传出，天下粮商惶恐，这些个粮商不少人都是屯了不少的高价粮，甚至为此倾家荡产借了不少钱，一旦粮价恢复正常，不少商人和小世家都将血本无归。
    随后就陆续有人在南陈、怀楚、百越边境出发现有大宗商队出现，少则上百牛马车，多者上千，甚至有人偷偷看到那牛车上不时有大米散落，直到这时候那些个商人正是如此才会相信的真的将有大量粮食流入各地。
    然而事情却在两个月后发生了变化，两月内各地粮商咬牙降价抛出粮食，但流入市场中的粮食增加的并不明显，自然引起了这些人的怀疑。
    就在这时，又一件事暴露了出来，当时面对这样奇怪的情况，自然有人想要打探原因，无疑押送粮草的商队就是最好的目标。
    负责从怀楚押运粮草的负责人曾与周家的周瑜盛是同窗，二人相识，恰逢那负责人路过周家封地，于是自然由周瑜盛出面了解这事。
    周瑜盛当夜就设下了局，那负责人酒喝的有些多，就将实情说漏了出来。
    其实那些押送粮草的商队根本就没能在其他几国买到粮食，粮食各国都有看重，少量购买没事，大量购买必然要各国皇室的点头，但实际上并没有国家卖粮食给我们，所以所谓押送粮食的队伍其实车上押送的都是些草料、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