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府邸,而且当初周寻礼一掌击退何志忠的事不少人都是知道,虽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但这句话多是说说的,每人真敢将这句话当做放屁。
所以便是朱权在听到这是楚仲飞的府邸后都有些犯怵,眼中闪过犹豫之色。
“大人...要不...我们先搜查其他人的府邸?如果没有发现再来?到时候就算惊扰了圣人尚书大人必然也不会怪罪。”这周安也是人精,眼见朱权有着放弃的意思,立马递上了个台阶。
然而却见朱权猛然间眼中一横,厉声道:“敲门,搜,出了事自有尚书大人负责不会问罪尔等。”
“诺!”这两队长也就是在等这句话,就是要个顶缸的人,见朱权点头,两队立马带人向楚府走去。
“等?哪有时间等了,最有可能藏人的就是楚府了,若人真在楚府中,什么就都晚了。”朱权站在人后,喃喃的说道。
周安站在楚府门口,对手下人说道。
“去,敲门。”
周安话落,就见一个小兵上前准备敲门,就在这时,楚府的大门却从内被打开了,楚仲飞一脸疑惑的站在门口。
“你们是谁的人?这么晚来我这干什么?”
“你是谁?”周安走出来问道。
楚仲飞只是穿着普通衣服,又很年轻,周安虽知这府主人,却是没有见过楚仲飞。
“你问我是谁?不认识我,还来敲我家门?”楚仲飞这样说也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那敲门的士兵回头看着周安,只见周安硬着头皮上前。
“楚大人,兵部的堪舆图丢了,我们奉命抓捕逃犯。”
“堪舆图丢了你们去找啊,逃犯跑了去抓啊,来我府里做什么?”楚仲飞故作不知的问道。
“这...”周安不敢只说搜查,不提周寻礼,楚仲飞自身就是当朝红人,尤其身后有着顶缸的,这种得罪人的事自然让上头处理。
周安回头看着朱权,那些个士兵让出了跳路,好让门口的人看到朱权。
“朱大人?”楚仲飞故作吃惊的说道。
朱权心中暗恼,却脸上神色紧绷,快速上前两步,面容严肃的看着楚仲飞道:“楚大人,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雨朱大人见面,朱大人大晚上带这么多人堵住我家门口是干什么?”楚仲飞故作不知的问道。
“堪舆图丢失,上面记载京都城防布置,奉尚书大人的命,封锁京都,挨家挨户搜查逃犯,还望楚大人配合。”朱权抱拳道。
“配合,当然配合,事关京都安危,我责无旁贷,你们进去随便搜,就是小心些别弄坏了什么摆件,那些个东西都是不便宜的。”楚仲飞侧身让出一条路,笑道。
朱权见楚仲飞让路,给周安打了个眼色,说道:“楚大人放心,手下人心里有数,你府上的那些个锅碗瓢盆金贵着喃,都是几十数百两,他们会小心的。”
“那就好,朱大人不进去看看?”楚仲飞见朱权不进府,问道。
“不了,楚大人这么放心我们,显然犯人不在楚府,走个过场就好,倒是楚大人,这么晚了还是衣冠整齐...出去?”朱权上下大量了楚仲飞一眼,原本严肃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
“是啊,王爷连夜召见,不敢不去啊!”楚仲飞叹了一口气,一副休息被老板强制召唤工作不爽的样子。
宵禁,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有等于无,乃是针对外城的百姓的,朱雀大街自然是在内城。
“哦?这么晚了平溪王还召见楚大人,可见大人在王爷心中的分量。”朱权笑道。
“那哪是什么分量,还不是青花坊的案子,我都被骂的狗血淋头了,算了,不能让王爷久等,你们慢些搜,我去见王爷了。”
楚仲飞说着,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楚府门前,驾马车的正是张泽阳。
“那好,楚大人去忙,等会我们就走。”没有批文,朱权也不敢将楚仲飞怎么样,尤其人家已经配合自己搜查了。
“那好,朱大人忙,我先走了。”
楚仲飞说完,翻身上了马车,车帘缓缓拉上,马车向肃律衙门驶去。
等马车离楚府有着一定距离后,张泽阳低声对车内楚仲飞道:“人藏好了,他们搜不到,又有温老看着,出不了意外。”
原来周安等人刚到楚府门口,就已经被张泽阳发现了,所以才有了后续。
“恩...”
马车中,楚仲飞睁开眼,低恩一声,又重新闭眼,思考事情始末。
肃律衙门口,马车缓缓停下,楚仲飞掀开车帘,低声问道。
“有人跟踪吗?”
张泽阳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后巷,轻声道。
“有人,从我们出府就开始跟踪,应该是朱权的人,跟踪手段一般,刚出府就发现了,要处理了吗?”
“不用,这里是京都,处理了之后不好处理,而且一旦处理很可能让他们怀疑,你去将他打上一顿赶走就好。”楚仲飞沉吟片刻,说道。
“打一顿就好?”张泽阳愕然,没想到楚仲飞会这样说。
“对,这应该是朱权为了测试我派出的人,装作没发现显得太假,如果杀了,恐怕对方就会多想,打他一顿正好。”楚仲飞低声解释道。
“那打到什么程度?”张泽阳问道。
“跟踪朝廷命官,应该打到什么程度?”楚仲飞反问道。
“我明白了,跟踪朝廷命官乃是大罪,我会抓回衙门里好好拷问一番,看看是不是那偷东西的歹人。”
楚仲飞看着张泽阳消失在巷角处,这才整了整衣衫,上前敲门。
“谁啊,这么晚了还来衙门,大人们都睡了,有事明早再来。”
朱红色的大门后传来哈气连天的苍老声音,是林玉霄从乡下一起带过来的,跟了林玉霄几十年,被赐姓林,原名不知道,不过楚仲飞见到都喊一声林伯。
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
“林伯,是我,楚仲飞,有要事求见王爷。”
楚仲飞四下看了眼,靠近大门,低声道。
“是楚郎君啊,您稍等,我这就开门。”林伯没有托大,不一会门内就传出门栓移动的声音,肃律衙门大门缓缓打开。
“楚郎君,这么晚了找王爷是有要事?”
林伯将楚仲飞放进衙门,毕竟林伯做门房这么多年,明白眼前人是被林玉霄所看重的。
“是有要事要见王爷,还烦林伯向王爷通报一下。”楚仲飞一进衙门,抱拳道。
“好,郎君你先去到厅堂等着,我去通报王爷。”
林伯将衙门关上,对着楚仲飞笑笑就向林玉霄的住处走去。
楚仲飞一进厅堂,就有侍女端来茶水,不过片刻功夫,就见林玉霄穿着睡衣披着一件外衫出现在了厅堂。
“王爷,这么晚了...”楚仲飞连忙起身,脸上带着一抹歉意道。
当然心中是否真的感到抱歉就不知道了,官场嘛,都懂得。
林玉霄伸手拦住了楚仲飞言不由衷的歉意,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道。
“没事,本来我就在书房看书,有什么事说吧。”
林玉霄挥手让侍女下去,斜靠在桌上,等着楚仲飞给自己解释。
楚仲飞也不啰嗦,先是起身看了眼屋外,确认每人偷听,这才将屋门关上。
林玉霄眉头一皱,说道:“我府上留的都是我心腹,衙门里的人进不来内院,你可以放心。”
“王爷,事关一部尚书,不得不慎。”楚仲飞低声道。
“事关一部尚书?”林玉霄一愣,随后声音也是下意识的压低。
“冯士为的案子有了进展?”
楚仲飞瞬间一个马屁拍了上去:“是,王爷料事如神,确实此案有了进展。”
楚仲飞脸上挂着笑意,随后将竹筒和蒋泽福的事全盘拖出。
良久之后,林玉霄身体靠在椅背上,双目禁闭,缓缓斟酌其中利弊。
“此事一径公布朝野动荡,各方势力之间平衡也将打破,这兵部尚书之位不知会引多少人头破血流。”
林玉霄声音很轻,却能听出其中血雨腥风。
却听楚仲飞声音平静,似乎早就想到之后场景一般,双目认真的看着林玉霄。
“外有百越、南陈、怀楚、大韩和一众王国虎视眈眈,或许不日就会爆发大战,内有朝堂多方势力相互掣肘,便连军队都无法做到统一,所以大唐必须要变,其中平衡必然要破,不论是主动还要被动,不破不立,我...不愿做亡国之臣。”
林玉霄两眼怒睁,似乎其中蕴含火气,不过最后却是化为一声无奈叹息,最后归为平静。
“你说的不错,大唐乱的够久了,再乱下去,民心就没了,你可想好了,一旦此时捅破,你便是大唐敲钟人,或者名垂千古,或者遗臭万年。”
楚仲飞却是洒然一笑,说道:“不,王爷,你说错了,遗臭万年的不只是我,还有不懂朝事的王爷您与年幼不停劝的陛下。”
林玉霄一愣,随后大笑。
“你说的对,只是背锅,你还不够格,就看看史书到底如何记录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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