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万福金安

第二十章 太子殿下

    
    永安街上,阳光正好,街边的乞丐,路人,店里三两食客纷纷翘首,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世子殿下”是何模样,这人及冠之年回了扬州,此后多年,不见其人,但闻其名。
    有人说,这世子深居宫中,早已被囚禁成一个傻子;还有人说,召南王世子奇丑无比,因宋小王爷生得实在太过俊美,故而没脸出门见人;也有人说,宋池渊不过是个残疾人,当年一出宫就被人打断了腿,终身残废!
    而打断他腿的正是来人。
    当今太子,宋微歌!字溪凤,因其母清音妙婉,凤冠天下,故而取名微歌。
    只见那门外,金晃晃八抬轿輦,红招招御绣金銮,那车驾上的金銮玲“叮玲玲”,“叮玲玲”,前后左右各八个,扎堆绑着,就是与旁人不同,就是要突出俩字——招摇!
    曾言俏定睛一看,那人虽笑得如沐春风,眉眼间却颓色正浓,似有困倦之意。
    而且这人,哪里是世子殿下?
    正看得愣神,突觉一阵清风拂过,徐徐缓缓,留下屋内两个空影。
    轿輦前,上百仆从跪地相接,轿輦后,数百士兵严正以待。一顺斋前,有宦官四人,抬着金马凳,笑脸相迎,那人站在轿輦之上,居高临下俯看众生,光是那架势,就让人想惶惶然下跪,高喊一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惜不然,那男子踩着金马凳下来,笑道:“见了本世子,为何不下跪?”
    “……”
    场面一时尴尬,这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太子溪凤有皇上御赐金銮,你如今乘着这金銮假冒一个世子爷,那不是强迫人揣着明白说糊涂吗?
    装傻就完了!
    于是,众人齐齐跪地:“见过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宋微歌笑着,抬手,“起吧”,随即举目四望,周围清一色男影,唯独不见女子,眉色一凛,问一旁的古芝芝:“人呢?你适才说认识宋池渊的女人去哪了?”
    古芝芝闻言,四下探头查看,果然不见刚才的女子,他道:“殿下,奴才刚才在门外看得清楚,是有个女子说认得宋景珩,千真万确啊!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一眨眼的功夫,唉,这人怎么就不见了!”说着,悄悄然回身,点出身后几名侍卫,“你们!快去找!找出一个黄衣女子,头发乱糟糟的,十分清艳,还有个橙衣女子,梳着双平髻,瞧着傻里傻气的,便是了。”
    侍卫们一听这形容,心道:“那是两个长得好看的傻子了”,欠身应下,又请过太子,这才匆匆散去寻人。
    而那位太子殿下目光略过屋檐片刻,莞尔,思索道:“你们说…这人会不会跑屋顶上去了?”
    曾言俏心头一紧,身旁的人轻声:“无事。”
    语落轻烟,怎一个温柔了得。
    曾言俏又是出神般直勾勾盯着人看,只是这次,这人没在嫌弃她的眼神恶心。
    只因他目光落在屋檐下,一身白衣翩翩然,垂首正色,而她目光依旧落在他侧脸,痴痴望着他俊眉如峰,眼睫如羽,根根分明的,轻轻在脸上烙下阴影,真是秋意正浓,他亦如秋风,只是经过,就令人心旷神怡。
    曾言俏心道:“真是世无其二。”
    她便小声开口问了:“世子殿下找我有事?”
    宋池渊冷看她一眼,懒得答。
    “唔唔唔……”
    翠果在不远处被徐少卿捂着嘴,一声“俊哥哥”卡在喉咙里死活出不去,气得张口就咬,徐少卿亦神色凝重的盯着底下太子一行人,看也不看的一掌拍下去,翠果晕倒在一旁,少顷,他看向曾言俏,目光冰冷,暗道:“果然不能留有后患。”
    只因这一次心软,他昨日一夜未眠,后来心里实在过不去,只得向世子殿下禀报昨夜一事,谁知两人前脚刚见到曾言俏,太子的轿輦就到了门外,要是让她见到太子,谁知道会不会抖出什么秘密?
    不多时,侍卫们回来禀报:“回殿下,附近都找过了,没见到人。”
    只听宋微歌笑道:“没见到人就对了。”,话音一转,寒声:“来人,将这食肆里里外外围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出,如有可疑人物出没,杖杀!”
    “是!”
    一声应下,那脚步声整齐划一,震隆隆将一顺斋包围,在场无一人敢反抗吭声,须臾,又听白芝芝扬声:“摆驾公主府!”
    那太子殿下踩着金马凳上轿,临走前又看向屋檐,眉飞色舞,英姿飒飒,悠悠然回身:“多日不见,还望阁下喜欢这份见面礼。”
    那古芝芝看向屋檐,配合着问了句:“殿下,咱们这人得留在这几天?”
    宋微歌略思索,笑答:“不多,也就两天,等回京的时候在下来吧,恰好,没饿死的话,下来还能吃点馊米饭……”
    “哈哈哈!”
    这太子殿下带着笑音扬长而去。
    众人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高兴,只有他自己知道,对屋檐上那位阁下而言,这世间最痛苦的不是寒更露重,也不是食饥息劳,而是让一位生来性洁的世子风餐露宿,与虫鸟为伴。想到此,他对轿輦外的古芝芝叮嘱道:“你,晚间回来一趟,去寻些宋池渊最讨厌的东西往房檐上丢,什么东西最叫他恶心,你就给我丢什么。”
    古芝芝猜测:“殿下是瞧见宋景珩在房檐上了?”
    宋微歌道:“不错,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除了宋池渊还有谁?”
    古芝芝不解:“那殿下为何不直接上去看看?”
    宋微歌笑得十分得意,“上去看哪有恶心他有意思。”
    古芝芝又道:“殿下既然知道他身手了得,那万一,这人就在侍卫们眼皮子底下逃跑了呢?毕竟,他也能在您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不是?”
    “……”无人应声。
    古芝芝汗颜,“殿下……”
    “……”
    唉!古芝芝暗暗叹气,他们殿下总是沉浸在自我中,殊不知这人人都是有脑子的,更何况是那位文胜太傅,武从青峰的宋景珩,要说宋世子为何文武双全,天赋异禀?那还真是多亏了皇子们多年针对,陛下苦心算计!
    这人要不努力,还不得早早交待在宫里,哪能熬到及冠出宫,被召南王接回扬州。
    “要不奴才回去叮嘱侍卫们,要他们全程盯紧房檐处,叫他们一只鸟也不许放走?”
    “……”
    “……殿下。”
    “滚。”
    “哎,奴才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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