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儒圣

第十三章:情为何物

    
    过了许久。
    “贤者。”钟宇元轻声询问:“那,我们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你是在问我吗?你可有方法?”贤者并没有直接回答。
    钟宇元思考良久,摇了摇头:“我不知,我没有任何方法。”
    贤者抬头看了看天:“再等百年吧,如果百年之后,任然如此,那火种部落就会成为过去。”
    “什么?”
    老者脑海中惊雷炸响,火种部落,会成为过去?
    贤者摆了摆手:“别那么激动,这是不可避免的,破后而立,也是正常的,但是,也不是没有挽救的机会,如果火种部落能自发解决这件事,就可以避免。”
    老者还在发呆。
    贤者便徐徐离去了。
    任可员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不够完美,那就破后而立。
    不过,任可员还是给了火种部落一个机会的,如果他们能抓住这个机会,并且真的完成那渺茫的机会的话。
    任可员微微叹了一口气。
    为何说是渺茫?
    真的能解决人们之间这层隔阂吗?
    没有任何借鉴,黑夜之中行舟,机会渺茫。
    。。。
    短短两年时间。
    火种部落中盛行起苦行者,同时,一个传言也在火种部落中流传。
    百年之后,火种部落将迎来劫难。
    只是,没有人将其当做一回事。
    苦行者的来由,自然是大家都从那树皮上感受到了一丝超凡的力量。
    而后纠结缘由后,便兴起了苦行者。
    这自然在任可员计算之中。
    每个苦行者都会磨炼自己的心神,所产生的信仰之力,文气,绝非普通人所能比的。
    而这么一句话,更是在火种部落中成为了每个苦行者的口头禅。
    “苦行天下,了然于心。”
    鲜少有人懂得这句话的真正意味。
    因为这句话并不完整,却又那么完整。
    没有准确的意思。
    靠每个苦行者自己完善。
    。。
    “你,确定你要成为苦行者吗?”
    一所学院中。
    一名老者看着自己的徒弟,心情有些沉重。
    张军点点头:“老师,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如今我读遍三千圣贤书,却始终没有什么成效,想是领悟不够,希望经此一行,能让我了然于心。”
    老者见无法阻拦,叹了口气:“好吧,取针来,好徒儿,今日我亲自为你刺字。”
    。。。
    苦行者,与被流放者相似,同样要经历流放之苦,只不过,他们的流放有时日限制。
    十年。
    而每个流放者会被烙印上与流放者相同的印记,只有刺字能说明他们的确是苦行者。
    所刺字之城,会留存一份信息,当这位苦行者归来时,对照时日,若无十年,便不可回城,若十年已满,便可进入,随后洗去流放者的印记,覆盖的将是与流放者印记相似的苦行者印记,这些人,将会成为所有火种部落人所钦佩的存在。
    任可员摇了摇头,火种部落,应该没有希望了吧。
    。。
    已经两年了,却未曾有人发现过什么,不过,今日,钟宇元也快离世了。
    贤者再次出现,只是这次,贤者只是静静的看着钟宇元。
    。。
    “儿!咳咳”老者咳嗽两声,血液润湿了嘴唇:“终于好了,你定要让这传记流传下去。”
    说完,老者就离世了。
    而那所谓的传记,自然是钟权的传记。
    最开始,老者以散播关于劫难的传言,却没有几人相信。
    后来思索了很久,终于下决心,为钟权写一本传记。
    贤者并没有多待,离开了这里,百年后的局势,要早些布置了。
    该怎么弄呢?
    任可员心中始终有些担忧。
    他怕自己把自己的局破了。
    “罢了,罢了,顺其自然吧。”
    说罢,贤者快速来到兽部。
    这里早已凶兽林立。
    两米的身高,在这里只是一只蝼蚁。
    凶兽的成长是十分迅速的,天地间所有的戾气,煞气,都被牵引到了这处。
    每只凶兽都成长得无比迅速。
    越往里走,树木越高,凶兽体型越大。
    究其原因,便是这片大陆所有生物都是完全杜绝除去戾气和煞气等凶恶之气之外的能量。
    而为了让身体能够存放更多能量的他们,只能选择更大的体型。
    只是外强中干罢了。
    这样的实力,正好。
    任可员手轻轻一拍,兽部大陆便改变了移动的方向,慢慢朝着中州移动。
    还有百年,兽部与中州将见面。
    现在,就看中州能不能熬过这一劫吧。
    百年时间,非常不够,但是,兽部也只有少数凶兽能够离开兽部,否则没有足够的戾气补充,他们无法支持多久。
    “罢了,回去好好修炼吧。”
    神如何修炼?
    自然是修心,到达了这个层次,全身神力已与天地相通,只要世界不灭,任可员便不灭,只要世界任然存在,任可员便有无穷无尽的神力。
    眨眼间!
    十年过去了。
    这日,火种,火种部落的首都。
    迎来了一个流放者。
    此人满脸胡渣,浑身肮脏不堪,披头散发,衣服破烂,身体瘦弱,如同一张纸,随时能被风吹倒。
    他径直走向了学院。
    是的,十年时间,张军终于熬过了这十年。
    看着许久未见过的学院,张军眼角划出两道泪痕,他缓缓跪下,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随后磕下了头,却再没有抬起头来。
    “军儿,军儿。”
    没过多久,张军的老师听到消息,连忙跑了出来,想要将张军扶起。
    却不料,张军身体已然僵硬,倒在了地上。
    一处角落,贤者收了法力。
    满张军一个梦吧,让他支撑到走到学院,看学院最后一眼。
    贤者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张军熬了十年,却熬不过这最后一点行程。
    “不要啊,张军,你快醒醒啊。”杨木摇晃张军的身体,想要让张军醒来,可是,无论他如何,张军也不可能醒了。
    七魂走了六个,六魄已然全失,若非最后一点执念,这,最后一魂也走了。
    七魂六魄已然走完,神府已空。
    这是第一个,走回来的苦行者。
    他的身上,还带着一本枯黄的书籍。
    在杨木摇晃中,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杨木缓缓拿了起来。
    “苦行记!”
    一页一页翻开。
    却发现,第一页,所有字被划去,第二页,所有字被划去,一直到最后一页。
    终于没有被划去。
    “我苦行十年,初不觉,如今却懂,苦行之苦在于何,无所依,无所靠,天不容,地所灭,天地无我容身地!”
    此时的任可员也缓缓醒来,天不容,苦行本将自己带入罪人之身,自然不被众人所容。
    地所灭,林间野兽,恶劣天气,无一不是时时刻刻能要了他性命的东西。
    张军悟到了一点。
    杨木的心如同被万斤重锤狠狠敲击。
    能成为学院一名老师,自然有这道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杨木抬头看了看,却见大家如同陌路人,权当看不见两人。
    “如此,如此吗?”
    任可员:“也许还来得及呢?”
    “什么?”
    “你觉得,这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杨木站起身,想要寻找这声音。
    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全是空白的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人,没有物,只有无尽的空白:“你是谁?这里是何处?”
    任可员还是那个问题:“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杨木环视四周,这声音神出鬼没,仿佛听不到源头,只是突兀的出现在脑海之中。
    “哼,自然是德智。”
    突然,杨木面前落下一本书,正是张军带回来那本。
    杨木连忙接住。
    “真的吗?”
    杨木愣住了。
    “我,不知道。”
    “你到底是谁?”
    可是,任可员不再回答。
    “你到底是谁?”
    “喂!”
    “快出来,快放我回去。”
    可是,无论杨木如何呼唤,再没有听见过一丝一缕的声音。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
    一日?两日?
    在这里,杨木已然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哇!”
    杨木趴在地上干呕,好难受。
    他早已晕头转向,脑袋嗡嗡的。
    三日?四日?
    杨木瘫软在地,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
    明明未感觉到饥饿,也不口渴,身体却已然如此。
    五日?六日?
    杨木麻木了,他已经快失去感知外界事物的能力了。
    七日?八日?
    杨木一动不动,还是那样躺在地上。
    。。。
    “不!”
    杨木猛然站起身!
    浑身虚汗直冒。
    却发现,自己还在原来的位置,张军躺在自己面前,而周围还是行走的人流,没有一点改变。
    “刚刚。”
    那自然是任可员所为。
    也许会觉得夸张,但是,确实如此,只要将一个人隔绝,与万物隔绝,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就可以让一个人彻底崩溃。
    杨木拿起手中书本,看着最后那句话。
    天地无我容身地。
    杨木眼角落下泪来,他难以想象,张军这十年,如何度过的,那钟权,又是怎么坚持到了暮年?
    一瞬间。
    仿佛整个世界都变了,空气变得如此冰冷,明明太阳高挂,明明杨木被晒得浑身冒汗,可是,他的心,凉的彻底。
    这时候,天地冻结,所有人停止了动作,任可员自角落走出。
    杨木看向任可员:“你,你是何人?”
    “这又是什么情况?”
    任可员手中出现一本书:“这是我传下来的,可是,我剖去了其中关于人道的部分,世人只知孝道,礼仪,智慧,却不懂情,人情,友情,亲情,爱情。”
    说完,任可员将书递给杨木,这是所有火种部落人必读的书。
    杨木缓缓接过:“何为情?”
    任可员摇了摇头:“情,你觉得呢?”
    “我不知。”
    “张军敬你,是情,你疼惜张军,也是情,这乃师生情。”
    “这便是情?”杨木询问到。
    任可员没有理会这个问题,接着说:“钟权替钟宇元赎罪,也是情。”
    说完,任可员带着杨木来到街角。
    “你看。”任可员指向一处角落。
    杨木看去,那里是一狗窝,一只狗崽叼着一根肉骨,送给一只瘸狗。
    “这也是情。”
    “情这东西,可大可小,可宽可窄,可是,无论是谁,都不能失去。”
    “情小时,可谓喜,情大时,可谓爱!”
    “喜,爱?”
    任可员又带着杨木来到一户普通人家。
    这里,一个小孩正小心翼翼的擦拭手里的木娃娃。
    “这也是情。”
    “这,也是情?”
    “好了,就这么多吧,我该走了。”
    说完,任可员就消失了。
    而杨木还在原地。
    那小娃娃开心的举起木娃娃,笑得十分开心。
    杨木看得出神:“这,就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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