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殿,冷清芊望眼那翻腾着纸张却心不在焉的女子,贴心的递上茶水。颇勉强的接过茶盏,却没有送至唇边,而是置于桌案,却在抽手间带翻盏杯,泼湿了满暗公文。
“嘶~”处月林夕吮着烫伤了的指尖,
“公主,有没烫着?”冷清芊拉过她的手仔细查看,舒了口气。“还好无大碍,让芊儿处理。”
“谢谢芊儿。”她不好意思的站到了一旁。
“哎呦,我的公主还用客气?”冷清芊回头甜甜一笑,问道:“是不舒服吗?今日坐在这位置,便像丢了魂儿似的。”
“芊儿,你自小被金姐扶养,可曾想过探寻身世?”
“怎会不想?可芊儿知晓父母被害,无处可寻,即使是梦也未梦见过双亲。”
“我倒是梦见一次,看不清母亲的面容,只是让我莫怪他,照顾好他。我以为她说的月王,现在却不知她说的那个他是谁?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
“你是月氏后人,大月的长公主啊!”
“我若不是长公主,还有资格坐在这吗?”
“这是什么话?世人皆知你是王主之女,怎会有若非二字?”
“就怕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若知晓杀害父母的仇人是谁,你会复仇吗?”
“不知晓,公主可是遇到何事,与道而楼有关?”
“与阿立陪我去见他一面。”
…
燕有归处,人有出处。处月林夕再三掂量,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疑惑,鼓足勇气回到了青府,誓要探寻真相。到了中堂,她不再如往昔般自在,有礼地向堂上的二人福了福身。
“爹爹,娘亲。”
“夕儿回来了!饿了么?”陈紫玉关爱的问着,又望向门外:“阙儿呢?”
“他还未回!”处月林夕轻声回答。“夕儿有事不明,特来向爹爹询问。”
她凝重的面色,让青木云很是不解,紧张地询问:“是出了何事吗?”
“爹爹先前说,自主命运时才可探寻身世,夕儿想,现在是时候了!”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她矛盾异常,若是真是杀父仇人,她又该如何?“若是爹爹不愿告知,那夕儿现在去寻师公!”
“哦!”青木云捕捉到她眼中掠过那丝冷,心中泛起狐疑,莫非她知晓了什么?可除了月王,还有谁知晓当年之事?“为父与你娘前日上山,你师公正在闭关,在霁月渊他老人家引神兽带你们回家,割破血脉失了元气,待他出关咱们全家再去探望!”
“那请爹爹告知!”她跪倒在地,语气坚定。
“夕儿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不管陈紫玉如何拉拽,她倔强地不肯起身,目光紧盯着那男人。青木云不再躲闪,站起身来了叹口气。“为父知晓你想探寻身世。先前阻你,是怕你受其所累。现在,也是时候了!”
“夕儿感激不尽!”她深深叩首。
“此事说来话长,你想问何便问吧!”
“夕儿的父亲是处月明伦吗?”
“是月王所说吗?”青木云问道。
“莫管是谁,请爹爹告知。”
“木云...”
陈紫玉紧张地阻拦,怕她接受不了,怕她伤心,更怕她恨。青木云却抬手止了妻子话语,安慰:“紫玉,她早晚会知晓。”他望向地上的女子,字字清晰说:“你的父亲正是大公子,处月明伦!”
这答案自耳入心,又在脑中久久萦绕。为何处月明泾对自己狠毒?她想过千万种理由,却从未想过自己本就与他无关。但,又为何成了现在这般状况?
“为何骗我?你们为何让我一步步走入王宫,走入国事苑?知晓了真相,我又有何资格坐在那个位置?”她淡淡发问。
“为父说过,莫要质疑自己的身份,你就是大月长公主,月氏后人!”
“月王与我母亲的故事出自你口,现在你又让我成了叛逆之女,何来的大月长公主?”处月林夕质问。
“大公子没有谋逆!”青木云有些激动。
“既然没有,你为何要杀了他?”她眼中慢慢浮现仇恨。“既是仇人,为何又允夕儿嫁入青府?”
“你的父亲确实是被我所杀!但事情并非你想象,还是等你师公出关再告知详情。”
他敷衍的回答让处月林夕很是不满,她站起身来,欲不罢休追问,却听见那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夕儿!”
“玄阙?”扭过头奔向他,将希望寄托与他。“你也知晓我的身世,是不是?”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师公。”
“你竟也骗我?”甩掉男人的手,她无比气恼,他们个个心如明镜,包括挚爱的男人,却唯有自己像个傻瓜般不清。她又指向青木云,愤怒到极点:“杀了我父亲,管楼亦是你所杀?利用我是何目的?助你们青府夺天下吗?”
“夕儿!”青玄阙扶着她的肩膀劝道:“你冷静些!”
“你让我如何冷静?”她用力推开那男子,奋力嘶吼:“我自一出世便被你们安排,告诉我处月明泾是我父亲,告诉我他们凄美的爱!时时告诫我是他唯一血脉,要为他为国抗争!最后却又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望着他,她眼神满是质疑。“青玄阙,你为何与我相遇,为何娶我?”
“你何事都可怀疑,唯独不可质疑玄阙!”他气恼低吼。
“那你告诉我,做这些是为何?”
“老夫来告诉你!”
正当中堂乱成一团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除处月林夕外,其他人纷纷行礼。
“师父!”
“见过师公!”
“紫玉拜见师父!”
“免礼,师父让你们受苦了!”千一并不怪那女子无礼,解释道:“夕儿,莫要错怪他们,一切皆是师公的主意,他们并不完全知情,故才没法向你解释!
而正质疑一切的处月林夕不为所动,面无表情问道:“你究竟是谁?神兽可识别处月氏的血,你亦是处月氏?”
“哈哈...果然聪慧!”千一道人爽朗一笑,坐上主位,承诺道:“老夫是谁不重要,今日定能给你想要的答案!”
...
王宫月明宫,处月明泾在美姬妙乐相伴下,喝的是酩酊大醉,随曼妙女子摇晃起舞,很是惬意。不经意间扫向门槛处站着一女子,放声大笑。“看看谁来了?哈哈...是本王的好女儿,月莹!”
转眼间,众人退去,大殿之上仅剩二人。处月林夕微微欠身,行礼道:“月莹拜见王主!”
“王主?王主!”他装疯卖傻,不断重复,像似不解。“看来是父王错怪了月莹,赐予你王位竟不坐?”又是一阵狂笑,从她的表情已猜道目的,嘲讽道:“是你月莹不敢,还是知晓自己没资格,不配坐上王位?哈哈...”
她冷笑回应,望着那可怜的男人,不屑又愤恨:“承蒙王主信任,无资格月莹也走到了今日!这是否是了却了先人遗愿?”
“听听...听听!哈哈...王主之女不做,偏认篡位谋逆之贼。不过可惜啊,你仍是本王之后,而他不过是无人知晓一过客,前朝后世皆寻不到只言片语!”
“他们至少有后祭奠,而你就难说了!”
“你不仅不会杀本王,更不会灭后嗣!因为那王位使你不安,让你羞愧!”
“月莹认为你这一生便是个笑话!”
“若非本王上了千一妖道的当,岂能留下后患!”听着那女子嘲讽,他气恼地掷碎酒壶。
“可你就是因这后患,才得在这偌大的王宫奢靡享乐,你与你的后嗣都要感激月莹父母的恩赐!”
“处月明伦有何资格?若非本王保他,他一早死在宫墙根下。为了个女人,竟与本王反目?你的母亲更是下贱,本王不嫌她不洁之身,还将那孽种还与处月明伦,她竟不知感恩,宁死不从。”他似突然悲痛:“月莹你知道吗?当知晓试婚妾是兰儿时,本王有多感激!可她的心冰冷的让人心寒,见到他时那脸上的柔情让人嫉恨!本王为她舍弃了男人的尊严,却换不来她正眼相待。”
“亲手将她送出,为了利用天狼道又允他们夫妻之实,她有血有肉是个活生生的人!怎是你说要讨回便讨回的物件?”
“此生最悔的是让处月明伦与兰儿相遇,所以他必须死!但就算是他死了,本王甘愿被囚别苑,如何讨好陪伴,她仍是心痴不改!生你时,竟狠心服下青凝散弃本王而去!”
“呵...你是钟爱她,还是想证明自己比他强?”
“不管你是否是父王血脉,但你是我与兰儿的孩儿。夕儿,父王将知情人一一除掉,就是怕你知晓真相弃我而去,那我与兰儿便再无瓜葛。阿稳、上官卫君,本王不管他们是否知情,尤其是知晓当年青木云私自放的处月明伦之子是管楼时,便谋划真假公主案,其实是借你的手除掉他们。”
“你杀了她的心爱之人与孩儿,还要求她臣服与你?你杀了父亲,逼死母亲,害我孩儿,更欲灭我与夫家,竟也要月莹不弃你?”
“你与你母亲一般,无论本王做什么,都得不到你们的真心!既然早晚弃我而去,那便亲手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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