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你们凭什么垄断这些秘密?”
“你们应该向公众无偿解密所有档案!”
“我们也有权知道神秘学和燃金术的知识!”
“公众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你们不能让公众一直生活在愚昧当中!!”
整个会场异常躁动,许多人都在叫嚷,人声鼎沸。甚至有人激动得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要向讲台上冲去。
沈冰岚沉声喝道:“安静!!”
但这道喝声没有效果,于是她微凝双眸,迅速启动了自身体内的锌元素。
一股灵性迅速自她体内迸发而出,涌动至整个会场,环绕出一道密封的灵性之墙……
陈逸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
仿佛愤怒这些负面情绪都是火源,烧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暴躁不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攻击性……但沈冰岚周身却散发出一股冰凉的气场,于无形中强行把会场急剧飙升的温度降下来……
仿佛她就是一道清冽的甘泉,冷却了所有燥热的心,滋润了所有干渴的身体。
吵闹哄哄的噪音平息下来,会场忽然陷入了一种平静祥和的气氛。
——甚至许多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何如此激动。
想起自己方才的激动失态,察觉到此时自己的面红耳赤……所有人都流露出一股羞愧的神色!
沈冰岚看到会场恢复了秩序,又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
“有的人是农民,有的人是律师……”
“律师不应该抢了农民耕耘土地的饭碗,农民也不能代替律师去进行刑事诉讼,我们都应该各司其职。”
“同样的道理——我们钢铁教廷负责研究神秘学和燃金术,你们新闻媒体负责播报时事——我们就应该各司其职,不应该对对方有过多的干涉。”
话一说完,会场中的众人更加神色羞愧,抬不起头来……
有人喃喃道:“沈小姐说得很有道理啊……我们就应该各司其职!”
“刚刚我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那么冲动……”
“神秘学和燃金术就不是我们有资格去了解的秘密!”
懊悔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到这个场面,陈逸若有所思……安抚他人情绪?这就是【神瞳】的能力之一?
如果【神瞳】修炼到了更高品级,岂不是在某种意义上操控了别人的自主意识?
他忽然感到有些可怕,又感到有些庆幸。
可怕的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在燃金术师面前甚至连自主意识都不一定拥有,这样活着就像蝼蚁一样卑微。
庆幸的是自己终于摆脱了这种蝼蚁一样的卑微,获得了燃金术师的能力。
身边的宋芊芊忽然感慨了一句:“这位沈小姐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如果人们都不各司其职,这个世界就会乱套了!”
陈逸正想笑着附和上一句,忽然脑袋又是一阵毫无预兆的刺痛,又有两组画面在他眼前诡异地闪回……
【五辆破旧的老爷车行驶在黄土路上,前方远处是阴云笼罩下的魔城,云层中隐约有电芒闪烁,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雷雨。】
【晦暗的街巷中,“大亨茶楼”的幌子蔫蔫的一动不动,二楼临窗处,两个黑风衣、黑毡帽扮相的人正在低头品茶。】
陈逸低下头,不动声色地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心中暗道:“这些相似的画面闪回已经出现三次了,难道今天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不!不能再等了,或许真的是‘锌之血脉’带给我的某些暗示,我必须得去看看……”
他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仍在全神贯注观望讲台的宋芊芊……
算了,直接走吧……以后再解释。
陈逸躬下了身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会场。
本来会场就一直有人自由地去上洗手间,他的离开自然也不会引起别人过多的注意。
……
“那两个黑衣人所在的破旧街景,很像是永安弄以西的贫民街区。”
“大亨茶楼……大亨茶楼?这个地标信息很重要,我得过去看看!”
出了中海国际饭店大门,陈逸立即招手叫来了一辆三轮黄包车,说道:“师傅,拉我去城厢区。”
城厢区就是永安弄西边的贫民街区,那里是典型的脏乱差。
如果说东边的长宁区是天上人间的话,那这里差不多就是人间地狱。
表面上它有破败陈旧的街景、歪歪扭扭的泥瓦房、乱麻纠缠的彩色电线、臭气熏人的臭水沟……暗地里更加藏污纳垢。
三轮车夫跑过“永安弄”电车站时,边蹬三轮边问道:“先生,城厢区很大的,您到底要在哪里下车啊?”
陈逸问道:“师傅,你知道城厢区有一个叫作‘大亨酒楼’的地方么?”
“大亨酒楼?离这里不算远,大概还有不到五里路吧。”
车夫从脖子上摘下白毛巾,擦了擦汗,继续卖力地蹬起三轮车。
不过多久,车夫便将陈逸载到了一个晦暗的小巷前。
陈逸付过车费,从车棚座位上跳下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巷子前。
前方的景象——
小巷深幽幽,大概在十几步外,一座两层中式茶楼矗立道路右侧,大门外挂着一面饱受风雨摧残的幌子,上面书写着“大亨茶楼”四个大字。
这个场景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但陈逸现在不敢贸然上去,万一被人记住他的脸就麻烦大了。
在主街道的另一侧正好有一个摆地摊的杂货郎,兜售着一些奇石手串、扇子帽子之类的玩意……
对了,帽子!
陈逸心意一动,立即走向了那个杂货摊,买下了一顶帽檐比较宽的黑色爵士帽。
将爵士帽扣到头顶,拉低帽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做完这一切后,陈逸信步从容地走进了“大亨茶楼”。
跑堂的小厮立即觍着脸凑上来,点头哈腰地笑道:“这位爷,二楼有雅座有评书,您要不要上二楼坐坐?”
陈逸刻意压低了嗓门,让自己的嗓音变得富有磁性和庄严:“行,那就带我上二楼吧。”
“爷,您楼上请——”跑堂小厮伸手一摆,笑出了满嘴龅牙。
茶楼外,淅淅沥沥,风雨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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