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临倚所想,将东靖一百五十万大军放在北嶙腹地,果然让他们很紧张。这样一来,东靖另一路差不多两百万的军队分了三路对西琪进行攻击也并没有引起北嶙的太多的关注。他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战报雪片一样从前方飞来,有捷报,也有不好的消息。临倚估计的没错,西琪还没到不堪一击的时候。只是,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阮竟辉和阮子均竟然还在争夺对军队的控制权。两个人斗得不亦乐乎,互相拆台,致使西琪大量的精锐军队发挥不了他们应该有的力量。
面对着这样的西琪军队,临倚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直很清楚这一天将会在自己有生之年到来。她也曾经很冷静地预料到了东靖和西琪开战的这一天的到来。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是这场战争的推动者。她也没有想到,如今自己处在这样的境地的时候,心里竟然还会有这样矛盾的情绪。原来,被天下人误解竟然是这样的感觉,承受天下之大不韪竟然是这样沉重。
随着东靖军队在西琪土地上势如破竹的进宫趋势,那些自诩东靖人的人们又都记起了临倚西琪公主的身份。那些宫女太监看临倚的眼神又包含了另一层意思,仿佛是在说看看你们西琪人,这样不堪一击。
而临倚听着一次次从前方传回来的捷报,心里却沉重起来,难道真的无力回天,西琪真的要亡?
看着桌子上雪片一样的捷报,临倚心里浮躁起来。阮正南到底在干什么?到了如今这一步田地,为什么他依旧什么都不做?难道他真的被一个妖女迷惑得失了心性?
忽然抬手将桌子上那一堆纸片都扫到地上,外面忽然有了瓷器摔在地上的脆响,临倚心里以紧,一股无名火顿时抑制不住地冒出来。她快步走上前去将寝殿的门拉开,看着外面正在打扫的几个宫女,吼道:“你们生来有什么用?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滚!”
几个打扫的宫女都被她吓了一跳,回过神之后,跪在地上深深磕头:“奴婢该死!”
临倚不是刻薄的人,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迁怒。她便冷哼一声,重重关上房门,让门外几个人面面相觑,半晌不敢说话。
到了半夜,临倚心里烦乱,在床上躺着却一直没有办法入睡,便想着到外面透透气。她披着衣裳走出来,没有惊动丽云和弱柳,只自己往后院走去。
除了御花园之外,翊坤宫的后花园可以说是现在这个皇宫里最美丽的地方了。落梅殿有意境,因为它房前屋后种植的都是梅花,连一棵杂草都没有。而翊坤宫的后花园才是真正的姹紫嫣红,何种名贵的花木在这里几乎都能够找到,而这一切,是从熙驭风开始,熙驭风和熙牧野两兄弟为临倚所做的结果。
在后花园扶疏的花木后面,临倚毫不例外地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哼!她以为她还能神气多久?现在皇上不下诏废掉她,不过是因为她还有些用吧。你看看那些西琪人,竟然都像是用豆腐做的,连一点用都没有。”
临倚眯起眼睛,她很清楚她嘴里的“她”说的是谁。沉默了一阵她淡淡地转身往屋子里走去。这里也不是她的容身之地。
第二日一早,宫女推门进来的时候,临倚早已经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弱柳在门口顿了一会才走进来,习惯性地低声问:“娘娘,昨晚睡得好吗?”
临倚的反应确有些奇怪,她看了弱柳一眼,抿紧唇角不说话。弱柳等了一阵没有等到临倚的回答,便只能自动指挥身后的宫女们伺候她更衣洗漱。
待一切都完毕之后,临倚却没有让众人下去。弱柳因着之前的事,也不敢擅作主张,只站在她身后,微微低着头。
临倚依旧坐在那个椅子里,一双眼睛在眼前的几个宫女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弱柳脸上,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看到你们脸上的神情。”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弱柳也不例外。临倚一一在这些人的脸上扫过,停在了最后那一张带着些惶恐的脸上,淡淡地道:“你们两个,今天过后就不用再到我跟前服侍了。也不用在翊坤宫呆着,浣衣局似乎还缺人手,你们就到那里去吧。”
那两个宫女神色大变,自知昨天晚上说的话都被她听见了,惨白着脸色跪下哀求:“娘娘,奴婢不敢了!求娘娘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定会好好管住自己,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再多行一步。”
临倚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跪在地上身子发抖的两个宫女。过了很久,她忽然慢慢地道:“本宫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你们不用害怕成这样。只是,本宫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而你们,恰巧成为了我眼睛里的沙子。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们。
在我身边,居心叵测已经太多了。我既然无法控制其他,唯有控制你们。既然成为了我眼睛里的沙子,我就会毫不犹豫清理掉。所以,你们不用再求我,去吧。我既然说了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就一定言出必行。至于其他,你们自求多福。我不管,也不想管。”
那两个宫女抽泣着走了,屋子里气压很低,其他人都鸦雀无声。临倚也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个人走了出去。她知道翊坤宫里的人,一旦被她撵出去了,就很难找到活路。可是她却不想再迁就别人。她们都已经在这个皇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每一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错了,就再无重来的可能。临倚不想再花时间去教她们这些道理。她早已经精疲力竭,这个世界对她从来就没有友好过,她不想以德报怨,因为她早已经没有了这样的能力。
她处理了两个宫女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翊坤宫上下,宫人们做事情总是小心翼翼,唯恐下一个就是自己。整个翊坤宫的气氛有些压抑,临倚却无心去管这些。吃过中饭,她照例逼着眼睛在翊坤宫的前殿廊下乘凉,却听见外面噼噼啪啪的脚步声。五年的相处,她不用睁开眼睛都知道这脚步声是丽云的。她逼着眼睛没有动,只等着丽云到身边来。
半晌,丽云跑到她身边,声音里透着的都是喜气:“公主!好消息,皇上将太子殿下从大理寺放出来了!”
临倚一愣,突然睁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父皇……他将既言从大牢里放出来了?”
丽云使劲点点头,道:“我今早无意中听见宫女们在议论说最近东靖都没有什么捷报传回来了,想必是西琪现在有了主事的人。我留了个心眼,就到龙熙殿去探查消息。英常侍亲口跟我说的,因为这一场战争,所以皇上将太子殿下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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