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柳跟在她身后疾步走了出去。直到身后有人喊“留步”,弱柳才慢下脚步。
临倚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道:“英常侍,有什么事?”
英常侍慢慢弯下腰,道:“今日,是老奴的错。让小安子到翊坤宫请皇后娘娘是奴才的主意,和皇上并没有关系。”
临倚抬头看了一眼慈安宫,道:“英常侍,你倒是真的忠心。我知道,你不用急着替他撇清关系。这样的结局早就在意料之中。你的多此一举,能让他这样羞辱我,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吧。”
英常侍不知道怎样接临倚的话,忍了半晌,终究没忍住,道:“娘娘,事到如今您说继续这样闹下去有什么意思?皇上为了娘娘放下了许多,也牺牲了许多。娘娘您就低个头,服个软。这样,也就不会再这样难受。说句不敬的话,您跌跌撞撞到今日,有什么意思呢?”
临倚勉强地笑笑,摇头道:“不可能的,他改变了就不再是他。我改变了也就不再是我。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死结,早已经解不开了。这件事,我知道他恨我,我也知道我是罪人。可是我身上的罪难道还少吗?既然我早就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就不在乎再多加几条。英常侍,谢谢你。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可是我的生活早已经没有什么是好的。
我一直恨你。曾经看你对驭风这样尽心尽力,他也以一片赤诚对待你。所以,我本来无法原谅。可是,现在我懂了。我真的懂了。所以,我今日愿意对你讲这些。以后,你不要再管我的事。皇宫,从来都是明哲保身最要紧。我希望你好好活着。”说完,临倚转身便走了。
她提起熙驭风,英常侍心底那个最深的伤疤忽然被揭开,让他猝不及防,愣愣地站在原地。临倚太通透,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好,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今日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冒险帮她。他们都有自己的心事解不了。英常侍颓然地转身,拖着步子走回了慈安宫。
此后不一会的时间,临倚被圣驾斥责出慈安宫的消息便满天飞。整个后宫都在窃窃私语。临倚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关在屋子里,整个翊坤宫死气沉沉,没有一点过年的喜气。
大年初一,英常侍带着熙牧野的圣旨来到翊坤宫:大皇子熙扬自出生便一直在翊坤宫生长,这本有违祖制。但朕怜其年幼无辜,特许皇后亲自照料。现大皇子年已四岁,是时候回归祖制。特赐熙扬居长春宫,暂无封秩。
临倚知道他是要折磨她,她知道不管是她大闹还是服软都没用,于是亲自布置宫殿,然后派人将熙扬的东西收拾好,送他入住长春宫。
自此,临倚和熙牧野便开始了艰难的冷战。翊坤宫大门深锁,拒绝一切人员到访,熙牧野也频频驾幸后宫,但却再不踏进翊坤宫半步。只是日日到长春宫去看熙扬,但时间总是和临倚错开。
四月十九,熙牧野的寿辰。张幼蓝早早就开始张罗。这是在东靖皇宫里除了过年之外另一个最大的大事件。他的寿宴一共要摆三日:太后宫、后宫、前朝。
只是这三次寿宴上,依旧看不见临倚的身影。众人只能感觉到熙牧野的脸色越来越黑。
四月二十一的晚宴,熙牧野只招待了京中宗室中的本家亲戚。这名是为熙牧野过生日,实际也不过是联络宗室之间感情的场合。在他面前,大家都打着官腔,食不知味。
在这样不咸不淡的气氛中,熙牧野一个人坐在御座上喝着酒,越来越闷,越来越气。最后索性走出了龙熙殿。
他一个人,并不带随从,慢慢走在御花园的甬道上。暮春吹来的风熏暖和煦,依旧带着蔷薇清淡的香气。他抬起头看看天空,黑沉沉的天空不若十五一般璀璨,只有一弯残月单薄地挂在天空。他趁着酒劲傻傻地抬头望了一会夜空之后就开始漫无目的地乱走。
待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一座建筑之前。他愣在原地辨认了许久,才发现来到了东靖皇宫里最高的一座建筑——摘星楼前。
似乎这个地方触动了他的回忆,他眼中有异样的光芒流转。在摘星楼前站了一会,他抬手推开那扇油漆已经脱落斑驳的木门,在空旷黑暗中发出刺耳的声音,看着空无一物的楼梯,模糊的月光照射进来,他有一丝恍惚,仿佛又看到那个疏淡的人影,她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落在他的眼里,每一步都生出了无与伦比的美丽。
仿佛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一般,他踏上了楼梯,慢慢一步步往上走,感受着当时当日她的心境。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瞬间带他走进了她的内心,让他能够明白她当日所想。
走到房顶,他下意识朝着那个他凝望了无数次的飞檐上看去,一瞬间他如遭雷击,僵在当场,心中仿佛是电流通过一般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在涌动。
依旧是那一头柔顺发亮的青丝和一袭飘飘欲仙的白衣。临倚只穿着中衣便凌风站在这飞檐上,风掠过她的眉梢耳际,带着一种淋漓的畅快。耳边是衣袂飘飞发出的声音,让她产生了一丝飞天升仙的错觉。
一种敏锐的预感让她转过头去,便看到了站在黑暗中,眼中闪着灼灼光芒的他。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脸上迷幻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起便带上了一丝惊讶。很快她便收起了自己脸上所有的表情,只是默默望着他。却不知道,最让人惊艳的她早已经落到了他的眼里,他的心里。他们两人便隔着夜空,遥遥对望,一深情,一冷漠。
半晌,临倚转过身带着留恋地看了一眼眼前那黑沉沉的夜,毅然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美丽的夜晚蛊惑,他借着酒劲猛然伸手将走过他身边的临倚拉进了怀里,没等她挣扎便迫不及待地吻下去。
临倚有一瞬间的呆怔,继而本能地挣扎。而他,不管她怎样挣扎,只顾扶着她的后脑,抵死缠绵。临倚胸腔里的空气渐渐不够用,她只觉得自己的眼前慢慢模糊,到最后她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的索取。
他似乎觉得仅仅一个吻不足以让他完全拥有她,在她停止挣扎之后,他放开她的后脑,将手伸向她腰间的带子。临倚脑子迅速恢复清明,她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要拒绝他。可她硬生生压下了这个想法,任由他解开了自己的中衣……
呃~作者有话说:俗话说,朦胧的才是真的美。那个……船戏……呃,寒星能力有限啊。大家凑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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