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听已经做好了准备,本以为自己会掉下悬崖,没想到等到的却是滴在自己脸上的几滴血。
她惊讶的抬头一看,容洛的手上被她划出了一条伤痕,但仍然紧握着她的手,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淌下来,一滴,两滴,好似地狱里绽放的曼珠沙华。
“你,你为什么......”安听的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淌,容洛攀着岩壁的手往下又滑动了一些,危险随时都会降临。
“你就这么想死吗?!”容洛的手在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
试了许多次的失败,让容洛也放弃了。他静静的盯着安听看了一会儿,仿佛要将她刻进心里。随后,他用力将安听往上一扯,借着自己攀着崖壁的力量,要将她送上去。
容洛是想牺牲自己救她!安听一下子明白了他的做法,看着容洛被因她上来的反作用力坠落,她根本来不及多想,再次倾身朝他扑了过去。
此时她的眼中只有下坠的容洛,什么权衡利弊,什么见好就收的,从前挂在嘴边的道理她全然不顾了,只一心随他而去。
容洛下坠之时,看着被自己拼尽全力抛上去的心爱姑娘又为了他再次跳了下来,一时不知是生气还是欢喜。
容洛抓住了安听的手,在下落中将她扯进怀里。
两人本以为必死无疑,但很快,容洛的身体就磕到了一棵树枝上,他飞快的一瞧,旁边竟有一处洞口。他便当机立断的踩在树枝上借力,抱着安听往那边一跃,两人便滚进了洞中。
安听腰上的伤被这么一折腾,痛楚传遍了全身。但她没空管那么多,赶紧爬起来摁住容洛的手,从自己衣摆上扯下一块布条来替他包扎好。
“你有没有事?有别处受伤吗?”安听检查了一遍,瞧见他衣裳上沾了好多血,又不知伤口在哪,一时着急的不行。
容洛捏住她的手腕:“是你的血。”
安听这才有空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腰上来,这样的伤并不算重,她自己扎来提神的,便带了些分寸。
容洛默不作声的来解她的衣裳,安听赶紧往后缩了缩。
她想起了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才没皮没脸的说了出来。不论容洛怎样看待,自己都已经一命呜呼,也不用这番话带来的一些后果。可是现在她不仅没死成,还和容洛两个人被困在了这里,实在是尴尬至极。
安听想着,若是他也喜欢自己,把话说开了便是更好。但眼下的情况是,自己完全是一厢情愿,她说了那些话以后,当真没脸再面对容洛了。
“要自己脱吗?”容洛见她往后缩,便顺口问了一句。
“什,什么?”安听脑子一嗡,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衣裳往里拢了拢。
容洛看着她局促的样子,突然就有些恶趣味上头。他故意凑近了安听:“刚才不是还在说喜欢我吗?”
安听继续往后缩,脸上已经红了一大片,果然刚刚就不该说那番话,现在想反驳没办法。
“这是害羞了?”容洛又逼近她两步。安听的后背已经靠上了墙壁,这山洞不算大,两步就能退到尽头。
“你别过来了!”她伸着手挡在身前,“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既然你不喜欢我,把那番话忘掉就好。我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不会缠着你不放。”
安听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有机会得救,我定然不再提起此事。我们还是相互合作,等到我为家人报完仇以后,必然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大可放心。”
容洛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阵沉默,怕是让她误会了。
看这丫头平日里舞鞭弄剑的,似乎潇洒的很,但面对起感情问题来,实在是迟钝又笨拙, 着实是可爱得紧。
容洛忍不住一笑,也懒得再逗她了,伸手就去扒她腰上的衣裳。
“你干什么!”安听赶紧躲开,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我虽是说了那些话,但也不表示你可以随意对待我!”
容洛叹了口气,伸手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伤口给我瞧瞧!”
安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要帮自己处理伤口,这可真是尴了个大尬。她神色越发窘迫,任由容洛帮她包扎着伤口,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这山洞里边没有通路,应该只是风吹雨打出来的一块地方,能够活动的地方不大。外边虽然有棵树,但生长出的只有一根枝桠,方才被容洛踩断,也没办法借此攀上去了。
“早知道就把蛇形鞭带上了,若是有鞭子在手,便能抓住上边的树干拉上去。”安听趴在山洞外边往上望,黑漆漆的一片,只隐约能看见几根随风摇摆的树枝。
“先休息一会儿吧!等到了明日白天,再瞧瞧有没有什么办法。”容洛担心她一不小心滑下去,顺手将她扯了回来。
安听赶紧往里缩了缩,避开了他的接触。因为刚才那件事情,她此时将容洛视作洪水猛兽,总担心他一靠近,自己就又会闹出个大红脸,让眼下的气氛愈发的尴尬。
安听将自己缩在山洞最里边,思绪飘忽着,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听见了一些隐约的说话声,好似有人在对自己耳语。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洒进洞中,安听被光线一晃,立马惊醒了过来。她能保证,这是她漫长的起床生涯中清醒的最快的一回。
往四处瞧了瞧,山洞中的景象尽收眼底,却不见容洛的身影。
安听揉了揉脑袋,双手往旁边一撑,突然感觉到一阵温暖。她回头一看,方才遍寻不到的容洛,竟然就躺在她的身后。准确来说,是她躺在容洛怀中,身上还盖着他的外袍。
“天哪!”安听赶紧起身,挪到离他有一段距离的位置。
容洛其实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在闭目养神,听到安听的声音,不由得勾起了嘴角。这丫头倒是有意思,先前和他大大方方相处,反倒是表明心意以后,却避他如蛇蝎一般。
“已经过了一夜了,若是一直想不到办法,我们说不定会被饿死在这里。”安听看见容洛嘴角动了动,猜到他已经醒来,便主动提到。
“放心吧,宇承会找过来的。”容洛对此十分自信。
说到这儿,安听突然想起来问他:“昨日你怎么会来到这里?那字条应该是我八姐姐引我上钩的陷阱才是啊?”
容洛一边将外袍重新穿好,一边应声道:“敏钏机灵,瞧见你房间里的字条,便觉那字迹不曾见过,担心你出事,才赶紧去寻了我。”
“后来呢?”安听继续追问道。
“后来?”容洛走到安听身边坐下,为免她继续挪动,刻意和她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后来我便按着字条上的地点过来了,正好瞧见你刺伤那男人后,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敏钏最近提到过你八姐姐的事情,具体发生的事我便也猜到了个大概。”
“然后你就追着我到了山崖边上?”安听觉得有些不对,若是他立马追上去,应该不至于到了山崖边才追上的。
“当然不是。”容洛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我那时还不知你中了迷药,自然要先解决掉那男人才是。”
“原来是这样。”安听点了点头,“对了,那颗药丸呢?”
“那药丸能解百毒,自然也能解了迷药的作用。”
安听再次点头,只是如今落在这地方,问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处。也不知宇承靠不靠谱,能不能及时找到这里来,她不免叹了口气。
又干等了一会儿,安听百无聊赖,容洛时不时瞟向她的目光更是让她浑身不自在。
但像是救命稻草一般的,突然有一根绳子从上边慢慢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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