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府军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步步为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步步为营
    听到秦镇的质问,汉子一时有些语塞。
    “你胡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你是渭州折冲府的校尉。”听到秦镇抬出军法,躺在地上的士兵急声申辩道。
    若是被秦镇坐实了他们以上的罪名,那按照军法,杀头都不为过,即便是秦州折冲府有心包庇,但若是秦镇以渭州折冲府的身份一直揪着不放,秦州折冲府将会一直处于被动,说不定最后会放弃掉他们,来平息这场风波。
    “哦,那你们敢用自己的性命和祖先的灵位起誓,我在之前没有向你们说过我是渭州折冲府校尉吗?如果你们敢当场起誓,我就姑且认定你们不知道我的身份。”秦镇淡淡道。
    “这.......”士兵有些傻眼,支支吾吾了起来。
    “即便是你之前说过自己是渭州折冲府校尉又如何,你只是空口一说,又没有凭证,我们又如何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而且看你们穿成这样,而且这么年轻,哪像个折冲府的校尉?”另一名士兵见连忙补充道。
    秦镇冷笑道:“我既然向你们表明了我的身份,你们一没有向我要求出示凭证,二没有向你们的长官报告要求核实,反而持刀将我们团团围住,这是意欲何为啊?”
    说着,秦镇看向那名汉子:“难道秦州折冲府的就是以士兵看人像不像来判定一个人的身份的吗?”
    汉子头上已经冒起了虚汗,来时气势汹汹,现在却有些骑虎难下了,对面的这个少年看着年轻,但是心思却极为缜密,步步为营,句句占理,几句话下来,形势对自己这边极为不利。
    “我们将你们围住,就是要核实你们的身份的,你说你是渭州折冲府的校尉,我们正要核实你们的身份,你们转身便走,这不是心虚是什么,我们当然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党项的奸细,为了秦州的安全,自然要将你们留下来,若是核实你真是渭州折冲府校尉,我们自当向你们赔罪的。”刚才补充的那名士兵又说道。
    汉子的眼神一亮,向这名士兵投去一缕赞许。如果真是秦州士兵想要核实秦镇身份的时候秦镇转身便走,那他们就有足够的理由怀疑秦镇是党项奸细,将正要离去的秦镇他们包围起来也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秦镇转头向刚才的那名士兵看去,一直盯着那名士兵,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那名士兵最先仗着自己这边人多,硬着头皮与秦镇对视着,但是他毕竟心虚,不一会就被秦镇看毛了,再想想刚才秦镇和薛远的凶狠,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秦校尉这是什么意思,以势压人吗?”汉子沉声说道。
    秦镇将目光移了回来,微笑着摇摇头道:“我就是有感于秦州折冲府真是出人才啊,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运用的是极为熟练,显然是老手了,这样的人才我得好好见识见识才行嘛。”
    “那就请秦校尉说说他是如何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若是秦校尉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说不得我要向秦校尉讨教一二了。”
    “好,既然如此,为了防止他们四个串通,那就请大人把他们四个分开,我和他们一一对质,若是他们说的不一致,那就是肯定有人撒谎,颠倒黑白;至于说是谁撒谎,我想以大人的英明,肯定会明察秋毫的。”
    汉子朝地上的四名士兵厉声问道:“秦校尉现在提出要和你们一一对质,你们愿意对质吗?”
    话已经顶到这儿了,如果他们不愿意,那就已经表明他们就是在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地上的四名士兵互相看了一眼,硬着头皮答道:“我们愿意!”
    “好,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就不能这样轻飘飘的过了,我想问问这位大人,如果对质之后发现他们四人说的话不一致,不知大人对说谎者该如何惩处呢?”秦镇问道。
    “他们四个的胳膊已经断了,现在还不得不带着伤痛和秦校尉对质,难道对他们的惩处还不够吗?”汉子沉声道。
    秦镇摇摇头:“这是两码事,他们断胳膊,那是我对他们勒索我钱财、抢我战马、试图杀人灭口的一个小小惩罚。一码归一码,现在我问的是,如果他们有人说谎,大人该如何惩处,不然我这费劲巴拉的和他们一一对质还有何意义?”
    汉子眼角抖了抖,咬牙道:“若是有说谎者,领八十军棍。”
    秦镇点点头:“可以,但是执行过程我要全程监督!”
    汉子怒道:“你不相信我们的执法?”
    “你说呢?”
    汉子目光森然,冷笑着点了点头:“好,我让你全程监督;既然有惩罚,那就得公平,如果这四名士兵说的话基本一致,秦校尉不接受惩罚有些说不过去吧?”
    秦镇再次摇摇头道:“这位大人恐怕是弄错了一件事,不是四名,是五名,刚才大人命人抬走了一个,难道大人忘了?”
    汉子眼睛了射出一道幽光:“刁楠已经被你伤成那样了,你还让他过来和你对质,秦校尉这就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秦镇轻笑道:“大人放心,你的小舅子没什么大事,我踢他的时候脚稍微向后移了移,踢的是他的会阴穴,只不过是当时疼痛难忍罢了,我想现在他应该差不多缓过来了。”随即,秦镇又冷笑道:“不过,若是他这次还敢撒谎,我不介意真的让他这辈子永远不能人事。”
    听到秦镇说刁楠没什么大事,汉子顿时如释重负,但马上,他又感觉哪里不对,眼角一撇间,他终于发现是哪里不对了,刚才被秦镇这么一激,他的真个注意力都被吸引到秦镇身上了,没有注意地上的四名士兵。
    现在看四名士兵身体微抖、眼神慌乱,对于自己投过去询问的眼神,他们均飘忽闪躲,汉子的心凉了下来,他明白刚才那名士兵说的话极可能水分极大,甚至就像秦镇说的那样混淆视听,如果他们四人一起,还能相互串通,但是若是将他们分开,谎言一戳就破,更何况还有一个最开始就被带走的刁楠。若是他们不想挨军棍,就得实话实说,那岂不是秦镇给他们扣的污蔑上司、抢夺上司财务、甚至试图杀上司灭口的罪名就彻底落实了吗。
    汉子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心更凉了。
    汉子忽然惊觉,自从他和秦镇说了第一句话开始,节奏就一直被面前的这个少年掌控者,并且一步步将自己带到了沟里,直到发现两边都是悬崖峭壁,他被夹在中间了。
    汉子目光游移,既然无路可退,那就只能一路杠到底了,他向地上的四名士兵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对秦镇道:“好,就算是和他们五个人对质,秦校尉还没有回答呢,若是他们五人说的话一致,那秦校尉你该如何自罚呢?”
    “大人这话有说错了。”秦镇淡淡道。
    “哦,错在何处,难道秦校尉自认为自己不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汉子嘲讽道。
    秦镇摇了摇头:“他们五个说话一致,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他们全部说了实话,说明他们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想抢夺战马、杀人灭口,若是这种情况,大人认为我应该接受惩罚吗?”
    汉子神情一窒,但马上又恢复了过来:“那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呢?”
    “另外一种情况就是,他们一致说我表明自己的身份后没有等到他们核实,马上转身便走,引他们怀疑我是党项奸细,如果是这样,我甘愿受罚。他们不是被我们打断了胳膊吗,如果是我冤枉了他们,那我就自断一臂。”
    薛远在旁边担忧道:“秦校尉你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他们四个可是在一起呢,你这样当着他们的面说明白了,若是待会他们四个一口咬定你不接受他们的核实该怎么办?”
    薛远这句话一问出口,秦镇心底暗赞薛远真不愧是多年一起的好伙伴,这捧哏恰到好处,秦镇向薛远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不怕他们四个一起串通了咬我,不是还有一个不在场吗?只要他们五人当中有一个说法不一致,我就让他们自掘坟墓,我还真希望他们四个一起咬我呢,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监督他们执行军法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哪个的命够硬,能扛得住这八十军棍。”
    感受到秦镇扫视他们的目光,再听着亲着杀气腾腾的话,四人把头压的更低了。
    汉子干咳一声:“好,既然秦校尉如此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若是刁楠真如你说的没什么大事,我让他过来一起对质。”
    说着,汉子有高声道:“虽然刁楠刚才不在这儿,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和他们四个一样,据实反应情况的。”
    说完,汉子向一名手下命令道:“你去看看刁什长的伤怎么样了,若是没什么问题,就请他过来一趟和秦校尉对质。”
    “诺!”手下准备骑马离开。
    “等一等!”秦镇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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