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傲慢的杨都尉
秦怀忠有个弟弟秦怀义,也就是秦镇的二爷爷,和秦怀忠的沉稳厚重不同,年轻时候的秦怀义性情跳脱、甚至还有一些叛逆,打着游学的旗号到处游迹,直到以一天,他碰到了一名女子,便被这名女子深深的吸引住了,当即决定留在那里。
按照秦怀忠的话说,这名女子出身于普通人家,既没有惊艳的容貌,也没有过人的才情,不知道什么地方吸引了秦家的浪荡公子秦怀义。
既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妁之言,秦怀义竟然和这名女子成亲了,当秦怀义带着夫人来到秦家之时,秦仪这才知道秦怀义已经私下成亲,这对于一心以诗书礼仪作为家风的秦仪来说是完全不可接受的,秦仪当场暴怒,甚至要断绝父子关系,以免秦怀义的不齿行为玷污了秦家的名声。而年轻时候的秦怀义也是一个倔脾气,扬言秦怀义这个名字从此与秦仪的秦家毫无关系,随后一溜烟跑到陇城县女子娘家那边定居了下来。
说来也奇怪,浪荡公子秦怀义自从和这个女子成亲之后,竟然一改跳脱浪荡的性格,也变得沉稳了起来,只不过此后他也再没有回过秦家。
虽然秦怀义和秦仪父子之间闹翻了,但是和秦怀忠兄弟两人的关系却没有断,那个时候秦家的家境还是不错的,于是秦怀忠常瞒着父亲秦仪到秦怀义家走动,并时不时的接济物质条件不怎么样的秦怀义。
秦仪仙逝以后,秦怀义带着全家来守孝,兄弟两家才开始了相互走动,秦镇小的时候,秦怀忠还带着秦镇去过秦怀义家,也就是那个时候,秦镇认识了比他大三岁的秦海,只是后来,时局越来越乱,两家离的又比较远,所以就很少在走动了。
“我曾经听爷爷说过,二爷爷从小教你读书,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让你从军,可是你怎么偏偏从军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秦镇问道。
秦镇神色一暗,苦笑道:“我是一年前从的军,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想从军的,想着读了这么多的书,就算是做个教书先生也好。可是现在这个世道,在这里读书人根本没有出路,家里也是越来越困难了,我也长大了,希望能给家里分一些负担,就来秦州折冲府从军了,从军之后最起码还有一些军饷可以拿嘛。”
秦镇从自己身上摸出二两碎银子,有转头看向薛远,薛远一摊手:“你知道的,我跟你出门从来不带钱的。”
秦镇将这二两碎银子递给秦海:“我身上也没多少钱,只有这二两银子,你先拿着。”
秦海连忙推辞道:“不用不用,我有钱的。”
秦镇将银子塞到秦海没有受伤的手中:“这不是给你的,是让你给二爷爷买一些药和补品用的。”
秦镇说到这个份上,秦海也只能接受,小心翼翼的将银子塞到怀里,却不小心触碰到了那只受伤的胳膊,疼的秦海直呲牙。
“洪队正,麻烦你让他们四个都治伤去吧,这么耽误下去可不是个事。”秦镇对早已结束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思考哲学的洪大山说道。
洪大山暗中腹诽:“刚才还不是你不让他们治伤,还硬要拉着他们一一对质的,现在这么一说,反倒像是自己耽误了手下治伤一样。还说自己是颠倒乾坤的老手,我看你才是颠倒乾坤的老手呢。”
虽然心中腹诽不已,但是洪大山脸上笑的十分真诚:“秦校尉真是宽宏大量,王五,赶快带他们去莫医师那。”
王六子、齐飞、何小山三人也面露喜色,现在他们的命就算是彻底保住了,同时他们看向秦海的眼神当中充满了艳羡,有一个当校尉的弟弟,那秦海估计以后就要飞黄腾达了。
“不曾想到秦校尉原来是秦州人,那来秦州不就是回自己家了吗?而且秦校尉竟与秦海还是兄弟关系,你看这真是大海冲了龙王庙,完全是个误会啊!”送走了秦海四人,洪大山笑呵呵的说道。
秦镇笑道:“是啊,本来想回一趟家,却没想到被人堵在家门口了。”
洪大山一愣,随即打了个哈哈:“哈哈,秦校尉说笑了,这完全是个误会,哈哈哈!”
秦镇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缠,转而笑道:“我来秦州城的目的洪队正应该也知道了,我带着我们郭都尉的信函想拜见杨都尉,不知道洪队正能不能代为向杨都尉传达一声?”
洪大山胸脯拍的砰砰响:“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秦校尉和薛队正先随我进城,我这就向杨都尉禀报。”
秦镇和薛远随着洪大山进了城,看着城里似曾相识的街道和阁楼,秦镇甚是感慨,到了军营大门口,洪大山让秦镇和薛远稍作等候,他便进入军营通报去了。
足足过了两刻钟,洪大山才小跑着出来,对秦镇和薛远说道:“都尉大人请你们进去。”秦镇微微笑了笑,便和薛远跟着洪大山进了军营之中。
当秦镇看到洪大山带着他们直接往议事堂而去的时候,秦镇还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正赶上秦州折冲府议事的时候了?
进了议事堂,秦镇就发现里面坐着不少人,正上方坐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正在闭目养神,秦镇心想这应该是就是秦州折冲府都尉杨庆民了,两边下首也坐着五六个人,也正在气定神闲的沉思着,仿佛没有发现进来的秦镇和薛远两人。
秦镇和薛远对视了一眼。
“渭州折冲府校尉秦镇拜见杨都尉!”秦镇行了一个军礼。
“渭州折冲府队正薛远拜见杨都尉!”薛远同样行了一个军礼。
杨庆民任然闭目沉思,一动未动。
“放肆,见了我们都尉大人,为何不跪,渭州折冲府的人就这么无礼吗?”坐在杨庆民下首的一名军官站起来喝道。
秦镇轻轻瞥了这名男子一眼,沉声道:“杨都尉是军人,而我同样也是军人,敢问这位大人,下级军官以军礼拜见上级军官有什么不妥吗?”
“你......”这名军官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秦镇,却一时之间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杨庆民终于像是醒了过来,慢慢的睁开眼睛,淡淡的看了秦镇一眼:“你们渭州的军队连招呼不打一声都已经驻扎到我秦州城门口了,要不是洪大山向报告此事,我竟然还被蒙在鼓里,虽然你们渭州是由郭威坐镇,但这事是不是有些太瞧不起我杨某人了?”
秦镇暗中腹诽,我们的军队都驻扎的秦州成门口了,你都没有察觉,你这个秦州折冲府都尉是不是太草包了?
暗中腹诽,面上却恭敬异常:“回禀杨都尉,我们渭州军此次有事借秦州之地路过,郭都尉说过秦州渭州本是朝廷之地,而且也算的上是兄弟之州,在境内相互行军本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郭都尉也怕杨都尉误会,所以郭都尉给我们严明了纪律,让我们路过秦州的时候一不扰民,二不入城,就连临时驻扎都是在野外自己搭的帐篷。郭都尉还说过,如果我们有违反这两条纪律,任凭杨都尉处置。”这个时候,秦镇只有祭出郭威作为挡箭牌了。
听完秦镇的解释,杨庆民也不再计较此事,不知道是杨庆民懒得理会,还是郭威的名头起了效果,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不是说有郭威给我的信函吗,怎么还不拿出来?”
秦镇掏出郭威写的信函,准备上前递给杨庆民,却不想刚才的那名军官又站了起来,喝道:“站那别动!”说完,离开自己的作座位走到秦镇身边,拿过秦镇手中的信函,在拿信函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秦镇一眼,随即便趋步上前,将信函放在了杨庆民面前的桌子上。
杨庆民看完郭威的信函,轻笑道:“这郭威到了渭州也不安生啊,要组建什么飞鹰商行,和凤翔府那边进行生意往来,你们这次路过秦州就是为了这事?”
为了方便行事,在给杨庆民的信中,郭威将秦镇组建的飞鹰商行直接安到了自己的头上。
秦镇躬身道:“是,由于我们对凤翔那边并不熟悉,而且听说莽莽陇山之中有很多土匪,所以我们就多带了些人,以便肃清商路。郭都尉说在秦州地界上,杨都尉说一不二,以后我们的飞鹰商队进入秦州地界的时候还请杨都尉多多照顾。”
杨庆民面似为难道:“这事好说,只不过我秦州折冲府的军士为你们的什么飞鹰商行护航,也是要花费成本的,不知道这事郭威向你交代了没有?”
秦镇点了点头:“这事我们郭都尉已经交代过了,我可以作为全权代表与杨都尉商议这个价钱。”
杨庆民一拍桌子,笑道:“好!”随即杨庆民作沉思状,喃喃自语道:“秦州地缘广袤,若要派出士兵保护你们的商队,一年怎么也得需要两千两的银子才够啊。”
虽然是喃喃自语,但是声音足够让秦镇听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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